第一百七十三章 应对

    虽然萧璇一开始听着楚帝说了一些关于江南偷盗官盐一案的些许案情，不过真正其后的东西萧璇是不知道的。

    萧璇心中不知道二皇子萧瑧事涉其中，她看着楚帝皱着眉头，还以为楚帝是因为才看着萧璐出嫁离宫，不忍自己早早嫁人。

    “父皇。”萧璇乖顺得倚在楚帝的身边。“要是父皇真的那么舍不得我，我只能让他再委屈等我几年了，我就在宫里再多陪陪父皇。”

    楚帝的思路被萧璇的一番话打断，他看向贴心的女儿，再想想令人头疼的萧瑧，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真的吗？”楚帝微笑问到。

    楚帝私心里的想法是不想让萧璐或是萧璇任何一人，今后参与到这朝政之中去的。

    “嗯嗯，当然是真的。”萧璇连忙用力点头应承。“父皇那么疼我，我也疼疼父皇。”

    萧璐婚期过去一个月，楚帝终于在朝堂之上发作了江南的那件案子。

    案件之中涉及到的桩桩件件，都有锦旗卫奉上的种种证据做为佐证。因为当初楚帝派出了锦旗卫前往江南调查此案，这件案子再被转移刑部主理之后，锦旗卫便负责将内部记录案情的所有档案一一转呈刑部。

    二皇子府中，萧瑧坐在书房之中砸了一地的狼藉。

    离着书房相隔不远的王府正院之中，二皇子妃胡氏正坐在院中，看着儿女们在院中嬉笑打闹。孩子们正玩得兴起，都没有听见那隐约传过来的动静。

    可是胡氏却听见，在她身边伺候着的香冬也听见了。

    胡氏听见了那声音，却丝毫不动声色，只端起茶盏喝茶。

    “皇子妃，那边的动静？”香冬前几年被胡氏许了人，眼下已经挽起了头，掌管了胡氏院子里头的所有杂事。她看着在跟前玩闹的小主子们，有些迟疑地看向了胡氏，低声问道。“要不要奴婢让奴婢家里的那口子去前院想法子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

    香冬嫁的人也是当年跟着胡氏一起从理国公府陪嫁来的人，如今已经做了皇子府府的二管事，专门负责二皇子府一应所需的采买，是能够经常出府行走的。胡氏自己嫁妆中陪嫁来的铺子、田地等等，都是交给了香冬的丈夫管理的。

    在香冬生下了儿子之后，胡氏甚至还主动让人拿了自己的印鉴去了一趟京兆尹府，销了香冬之子的奴籍。

    香冬娘家和夫家中的一大家子人还在理国公府伺候，香冬和丈夫侍奉胡氏也很尽心。所以胡氏对他们也不吝啬，还许诺等香冬的长子长成后，会再放了香冬和丈夫的奴籍出去。

    香冬本就忠心，如今一家人将来的前途有了指望，和丈夫侍奉起胡氏便更加地忠心了起来。

    “不用，我管他作甚。”胡氏刚刚与萧瑧成婚时，初初见了英俊的萧瑧，是有心要与他好好度日的。可是萧瑧偏宠侧妃廖氏，甚至还在自己久久无孕的情况下，默许了廖氏怀孕欲生下庶长子。

    廖氏赶在胡氏前头有孕，得了萧瑧和皇后的纵容，对待胡氏的态度一改往日恭顺变得十分猖狂。可萧瑧和皇后都只让胡氏忍让，并不给她张目。

    胡氏被伤了心，险些钻了牛角尖坏了自己的身子。幸好那日宫中机缘巧合地见到了萧璇和尚幼的昱郡王，竟被萧璇几句话开解了。随后胡氏诊出身孕，还顺利地赶在廖氏生产之前平安地生下了嫡长子，而廖氏在难产之后只生下了一个庶出、不被看重的女孩儿。

    可是理国公在如今这场隐隐的储位之争中，并没有旗帜鲜明地站在二皇子这一头，而是选择了与镇国公一般，两不讨好只做纯臣。

    廖氏在难产后颇被萧瑧冷落了一阵子，永昌伯为了支持萧瑧很是卖力，在朝中上蹿下跳个没完。廖氏因为永昌伯的缘故，才重新在萧瑧面前露了个头来，成为了二皇子府中说一不二的侧妃娘娘。

    胡氏在生下嫡长子后，又顺利地产下了一对龙凤胎，至此胡氏冷眼看着萧瑧与廖氏整日花前月下心中再没了起伏，索性再不求萧瑧的宠爱了，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带着儿女们好好过活。

    不过廖氏因为那次难产委实将自己的身子伤得厉害了，这么多年下来，即便在二皇子府中占了萧瑧的独宠，她的肚子都没有再传出一点动静来。

    “可是奴婢方才听着前头传来的动静，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的。”香冬放心不下。“再怎么说，皇子妃和二皇子都是夫妻一体，真要是出了什么麻烦事情，只怕会连累了皇子妃和小主子们。”

    其实胡氏对萧瑧志在必得的争储之心有些鄙夷，早年她也曾经想着，自己可能有朝一日会从皇子妃一跃成为太子妃，甚至最后还能有机会作为皇后的鸾座。

    但是几年相处下来，胡氏冷了心，早就不对萧瑧争储之事抱有任何期待。

    可香冬的担心并未没有来由，胡氏不担心萧瑧，只唯恐萧瑧自己出了事情最后连累了自己和孩子们。

    “你说的有些道理。”胡氏示意香冬伏低了身子，她侧过身子附在香冬耳边喃喃嘱咐了几句话。

    香冬听罢后会意点头。

    江南一案案卷转交了刑部，可事涉官员都身处江南，楚帝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派出锦旗卫的人马连夜出发前往江南府城和下辖县城拘捕涉事官员返回帝都。

    此案对外暂时公布主犯为江南府城现任知府，因此朝中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便聚焦到了永昌伯爵府的身上。

    永昌伯当场就吓得腿软，下意识地就看向了站在队伍最前列的二皇子萧瑧。

    萧瑧不动声色，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打算。

    第二日，廖氏不经胡氏同意便带人回了娘家永昌伯爵府。

    香冬的丈夫多年在外行走，自然有些消息渠道，香冬听罢了丈夫的传话，知道事情实在不小，连忙求见了胡氏。

    胡氏屏退了左右，只留了香冬一人在身边。

    “你说什么？江南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永昌伯爵府事涉其中。”胡氏听了香冬说的话，怔怔地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定下心神。“那么多的银子，我还真不相信永昌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和本事吞下那么多的银钱。”

    “皇子妃，眼下要如何才好呢？”香冬难掩焦急。

    “香冬，你明日想办法让你家里人去我娘家传信，请我母亲过来一趟。”胡氏心中难免做了最坏的打算，帝都中谁不知晓永昌伯爵府的立场。

    永昌伯前头原配正室生下的长子早年和永昌伯决裂，带着妻子、儿女在生母娘家的相助下谋了外放的差事，而二皇子府的侧妃廖氏正是永昌伯继室所出的女儿。

    而江南府城的知府是永昌伯的嫡亲弟弟，这件事情永昌伯爵府只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奴婢，知道了，马上就让奴婢家里头的人传信回理国公府。”

    “我说呢，廖氏那贱人惯会拿腔拿调的，今日却什么都不说地就回了永昌伯爵府，看来这事情是真的和永昌伯爵府有关系了。”胡氏心惊不已。

    “皇子妃，要不要送小主子们回理国公府住上一阵子，要是说小主子们是回去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许没人会说些什么呢？”香冬建议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等着母亲过来后就让母亲把孩子们都带回去住上一阵子。”胡氏点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府里头不会没有动静，早把孩子们送走也好，别让他们受了惊吓才好。”

    理国公回府了以后就沉着一张脸，任是理国公夫人如何询问，他始终都一言不发。

    直到香冬的丈夫派了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厮过来传话，理国公竟然让人直接到他跟前来。

    小厮说了二皇子妃想要和娘家母亲说话，请理国公夫人明日一早过府。

    理国公夫人心中起疑，因为往日胡氏派人传话多是让香冬回来的，理国公夫人正想向小厮询问事由，结果理国公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了？”理国公夫人同样看出了不妥来，在小厮离开了之后拉住了理国公追问。“你今日回来就拉着一张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一个妇人，别管这些事情了。”理国公不耐地说道。“明日你早些去，女儿应该会让你把孩子们接回来住一段时日的，你别去追问些什么，只把孩子们带回来就行。”

    “什么？！”听了理国公的话，理国公夫人心中更是存疑。“好端端地接孩子们回来作甚，是不是皇子妃在皇子府里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我的女儿，你可不能瞒我！”

    “事情现在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理国公摇头。“总之现在皇子妃安然无恙，你去了别说什么，只说是我们夫妻想外孙子和外孙女了，才会接孩子们到理国公府小住。”

    理国公夫人看着理国公的面色越发暗沉，她知道丈夫的性子，知道理国公若是不想说，自己再怎么追问都是无用，只有应承明日去二皇子府接回孩子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