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议事

    端素郡主知道段少澜今日休沐，他和萧璇又来得早，便也不急着说今日要与他们商量的事情，先迎了他们夫妻二人带着旻哥儿进了自家的院子。

    恰好今日段成文也在府上，听说他们带着旻哥儿过来了，也迎了出来。

    “好了，别在外头叙话了。”端素郡主对着他们说道。“旻哥儿没睡好快抱他进去吧，你们用过了早饭没有？”

    “旻哥儿早起哭闹了一会儿，我们两个为了哄好他还没顾得上吃呢。”萧璇轻轻拍拍旻哥儿的背，抓头对端素郡主说道。

    “那就赶快进去坐下，待会儿把旻哥儿先给我。我替你们看顾着他，你们先用了早饭再说其他的。”

    萧璇、段少澜跟着端素郡主进屋后，正厅的大桌边只坐了滨哥儿一个人。他已经能独自很稳当地坐在特制的椅子上，正拿着勺子乖乖地吃饭呢。

    “哥哥、嫂嫂。”滨哥儿见了他们，很有礼貌地喊人。

    “把旻哥儿给我吧。”端素郡主一边吩咐侍女添上了两副碗筷，一边让萧璇把旻哥儿交给她。“我们早上素来吃得比较清淡些，不知道公主吃不吃得惯。要是实在没你喜欢吃得，就告诉我一声，我重新让府中厨房给你准备出来。”

    “我不挑嘴的，母亲。”段少澜坐下来后先给萧璇盛了碗清粥，萧璇则微笑和端素郡主说道。“母亲这里准备得很好，我和少澜随便用些就好。”

    萧璇和段少澜吃早饭的时候，端素郡主抱着旻哥儿走到一侧坐下，滨哥儿很是热情地把摆在自己手边的玩具拿了起来。

    “给！”滨哥儿把玩具往旻哥儿面前一送。

    迷迷瞪瞪了一路的旻哥儿见了新奇的玩具总算是精神了起来，小脸一下子就兴高采烈了起来，拿着滨哥儿给的玩具开开心心地开始玩耍了。

    等到萧璇和段少澜用完了早饭，端素郡主就赶着楚姐儿带着滨哥儿和旻哥儿到她屋子里去玩耍。

    “那我就带着弟弟和小侄儿下去了。”楚姐儿素来是乖巧、懂事的，最近镇国公府里的变化她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她知道萧璇和段少澜一早前来，必然是父亲、母亲有要事要和他们商量的，于是哪怕心中好奇，她仍然乖乖地答应了。

    “嗯，乳母跟着过去吧。”萧璇吩咐乳母跟着楚姐儿一起出去。

    楚姐儿离开了，正厅里头无关紧要的侍女们都散去了，只留下了萧璇身边跟着的绿林和端素郡主身边几个心腹侍女。

    “今日让你们夫妻回来，的确是有要事要与你们说的。”端素郡主还未开口，一向在家中寡言少语的段成文开口说道。“如今你大伯父病重，你大伯母见他病情严重，已经愈发遮掩下去了，还是派人请了施大夫。施大夫下了诊断，说是因为病情延误许久，早已无力回天了。”

    萧璇闻言大惊，下意识地就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段少澜，段少澜安抚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大伯父所得的病真的是无法言说的那种吗？”此事以萧璇的身份反倒不好开口来问，段少澜问道。

    “我派了人去你大伯父养那外室的宅子看过了，他养在外头的那个女子病情要比他的病情更重些，五日前人就死了。”镇国公府因为之前段少游的事情还未完全缓过气来，镇国公世子现在又得了那样的病，即便段成文再看不惯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若是以后传了出去，镇国公府的名声只怕要更臭了。“那宅子里的人已经处置过了，施大夫也下了诊断，施大夫还说你大伯父不过就这几日的时间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好继续再瞒着你祖父了。”

    说起来镇国公征战沙场多年，看似精神矍铄，实则内里因为受了诸多伤病困扰，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般康健。

    之前镇国公气恼镇国公世子夫妇二人教子不严，惹出那样不堪的事情来，在两次对镇国公世子动了家法之后，镇国公也因此病了些日子。

    可无论如何，不管镇国公世子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但他到底都是镇国公曾经给予厚望过的嫡长子，如今不仅因为养了外室而染上难以启齿的脏病来，还要因此赔上一条性命去。

    现在镇国公世子夫人同样病得起不来身，向镇国公说明此事的重担就这么压在了段成文、端素郡主二人身上。只是他二人实在担心镇国公年迈的身体，不知道该要如何开口向镇国公说出这件事情，这才特意派人招了萧璇和段少澜回来商议。

    “祖父不是出门访友去了吗？”镇国公性子不喜约束，家中诸子都已长成，一年之中有数月时间他都会出门访友不在帝都。“父亲可知道祖父此行的归期吗？”

    “你祖父月前派人传信回来了，他已带人踏上归途，我盘算着日子，就这两日他便要回来了。”也正是因为镇国公最近不在府中，段成文手上事务繁多，端素郡主全盘接手府中内务，镇国公世子夫人才能够把丈夫得了重病几乎垂死的事情瞒得密不透风。

    镇国公世子夫人甚至还赶在镇国公世子病情彻底恶化之前，亲自过来二房求助端素郡主出面牵线，为棽姐儿定下来了一门亲事。这一回镇国公世子夫人为棽姐儿选了门第不高的亲事，家中公婆、兄弟姐妹之间感情和睦、未来的妯娌家事皆不如棽姐儿高，这门亲事对于棽姐儿来说很是实惠了。

    加上出面保媒的人还是端素郡主，两家正式交换了庚帖后，镇国公世子夫人终于心愿得偿。儿子们将来不管如何都有一份产业，她给棽姐儿寻了合适的婚事，让棽姐儿终身有靠既好。

    “既然祖父不日便可归来，事情总归是拖不得了。”段少澜沉思片刻。“大伯母是大伯父的正妻，即便此事要由父亲、母亲开口去说，还是要与大伯母商量一番才好统一口径。毕竟大伯父的病因难以启齿，日后大伯父若真的离世，家中亲戚、故旧都要上门奔丧，要是旁人问起来的话，还是要准备个对外的说法才是。”

    棽姐儿才定下来的婚事，如果镇国公世子真正的病因传出去了，即便那户人家看在端素郡主和镇国公府的面子上不会退亲，可对棽姐儿的名声日后也会有妨碍。

    镇国公府的名声和棽姐儿的名声都是必须保全下来的。

    “施大夫与你祖父私交甚好，倒不必太过担心。之前为你大伯父看诊过的大夫，你大伯母也都打点好了。”端素郡主说道。“你说得对，这件事情必定需要掩下来。回头我就请你大伯母过来商量，是得定下来一个对外的说法才是。省得话不对口，说错漏了口风就不好了。”

    “到时候事情定下来后，我和公主会再过来一趟的，母亲放心吧。大伯父的外室已死，这件事情只要顺顺利利地掩下来之后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棽姐儿的未来夫婿我认识，虽然算不上熟识，却也是说过几句话的。回头我找他吃顿饭，嘱咐他日后好好待棽姐儿。”

    “嗯，你是棽姐儿的堂哥，她自己的哥哥顾不上她，你替她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段成文虽然和镇国公世子关系不虞，可镇国公的孩子们都是段家血脉，只要能够顾及得上的，段成文还是希望下一辈的段家子弟关系和睦一些的。

    棽姐儿的夫婿尽管门第不如镇国公府，却也是个难得的出息孩子。

    这样的姻亲同样难以多得。

    “另外，还有就是楚姐儿的婚事了。说起来棽姐儿和楚姐儿只差着月份，现在棽姐儿的婚事定了，该轮到我们楚姐儿了。”镇国公世子的事情议定了以后，端素郡主便主动提起了另外一桩事情来。

    之前不方便开口的萧璇一直坐在段少澜身边安静旁听，此时端素郡主说起了楚姐儿的婚事，她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母亲说的是，楚姐儿的年纪说小也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人选，早定下来也好。”萧璇含笑附和着端素郡主的话说道。

    “是我娘家贤王府上的孩子，公主上次也是见过了的。”说起自己的亲外甥，端素郡主是打从心眼里都觉得十分满意的好孩子。“无论家世、品貌配楚姐儿都是绰绰有余的。他是我大哥的嫡三子，楚姐儿嫁过去也不是掌家离世的长媳，这点也再适合楚姐儿不过了。”

    “父亲、母亲要是真的认同了?表弟的话，就定下来吧。”段少澜笑着说道。“大舅、大舅母对楚姐儿平日里也是慈爱的，?表弟此次科举得了功名，楚姐儿日后也算嫁得良婿了。”

    “可不是吗？”端素郡主有些兴奋地说道。“我父王看重?哥儿，已经托了关系请了大儒看过了?哥儿的文章，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哥儿必然榜上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