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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理性追星

    她又回到那个古堡,吸血鬼在她颈上咬了一口,还继续舔吸伤口,又痛又麻的。她缩了缩,大概是激怒了他,他大手一挥放出两隻蝙蝠,一下一下叮咬她的胸部,她哭着要躲,但怎么跑蝙蝠都追着她,吸血鬼为了禁錮她的行动,拿起壁炉边的拨火棒在火中烧到铁红,烫到她的腿间,她被定住身,连挣扎都不行,烫出了一身汗,狠狠咬住眼前的手发洩。

    高中的时候,他是吉他社社长,把她任命成副社长。孙淼半点吉他不会,在社里主要做行政工作、安排吉他班、招募新人、和老师沟通,反正音乐以外的事情都是她在做,蒋一乎基本负责帅的部分。社活动房除了放满乐器,还有休息的地方。孙淼午饭后总会溜到房间的沙发上瞇半小时午觉,时不时一睁眼,蒋一乎就在她眼前,和她挤一张沙发。

    她是有想过要多买一张的,吉他社会员多,预算也比较宽松,但跟蒋一乎说起时,他就皱着眉说:「我们这叫吉他社,不是沙发社,要这么多沙发干嘛?」之后就不了了之。

    孙淼乍醒,发现天都大亮,自己睡在蒋一乎旁边。他的单人床不大,被她佔了大半,他只能憋屈地侧睡着,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滚到地上,同睡一个枕头,他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吹进耳朵里,睡着的脸收敛张扬终于称得上乖顺。她记忆中已经无数次见过这样的他,还是忍不住凝望了好一会。

    手机闹鐘声在客厅响起,她抬头望了望桌上的时鐘,现在起来收拾上班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想要跨过他下地,掀起被子却被衣摆下的腹肌晃花了眼。

    一大早就被美色诱惑,血气不足,有点迷糊,不小心压到他的手。

    「嗯?醒了?」他揉着眼看她,那初醒朦胧的样子又叫她心跳漏跳一拍:「床那么小,放我在沙发睡就好了。」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拉起被子盖脸遮住晨光,闷闷地回:「怕什么,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她乾脆站起来,踩了一下他的小腿,然后跳下床出了客厅。

    雪雪早上看起来精神不少,尾巴一晃一晃跟着孙淼去洗手间,她看到镜子里的素顏,大声问蒋一乎:「你帮我卸妆了吗?」

    「是啊,没把我吓死。」他在房间嚷回来:「镜柜里有新牙刷,拿去用。」

    她打开镜柜,除了一些男士护肤品、刮鬍刀,果然还有两把未开封的牙刷,她随便开了一支紫色的,回头边刷牙边擼狗:「精神了?能玩了?把你哥给担心死。」孙淼以前没少和牠玩,轻易摸得反肚,蒋一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拍拍手牠就把孙淼拋诸脑后,找牠哥去了。

    「小没良心。」她撇撇嘴,吐掉口中的泡沫,用手盛了凉水洗脸,随便抽过一条毛巾擦脸:「我能在这洗个头吗?」没换衣服毕竟没人看得出来,但头发不洗就很明显。

    他正忙着给雪雪喂水,头也不回:「洗吧,不然那头油都能炒菜了。」

    「你能不那么噁心吗?」

    为免衣服湿掉,她先把上衣脱下来才洗头,发现胸上的无肩带内衣跑位,想着大概是睡觉问题,重新整理后就没有在意。

    擦着湿发出来,蒋一乎已经把吹风机插上电放在桌上,她把头发撩到一边,指着颈后问他:「我觉得这里痒痒的,是不是长东西了?」

    他一看,那红中带紫的,除了吻痕还会是什么,转了转眼便答:「被蝨子咬了吧?」

    「你家有蝨子?」她伸手去摸,被他按住了:「我家有狗啊,有蝨子有什么意外?别挠了,我找药给你擦。」

    雪雪吠了一声,蒋一乎给牠打了个眼色,孙淼则是抬头环顾四周:「你得好好给雪雪杜蝨啊,而且家里也要买灭蝨剂。」

    他敷衍地应了两声,便给她找药去了。

    孙淼出了蒋一乎家门,站在楼梯口定了好一会神,早晨的城南特别安静,自己从晨起就一直乱跳不停的心跳声分外吵耳,深呼了两口气,口中默唸:「理性追星,理性追星...」然后安抚住沸腾的血液,重拾精神上班去。

    理性追星,是吉他社社员守则的第一条。守则当然是孙淼写的,除此以外还有另外好几十条,一旦违反就会失去社员资格。为了蒋一乎而入社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想追星不负责任的例子多不胜数。开会迟到早退的、报了吉他社不上课的、把乐谱借了不还的,孙淼通通一清二楚地写出来了。

    她把守则交给蒋一乎审核时,他只懒懒扫了一眼:「这管得到我吗?」

    谁能管得到他大爷?见孙淼摇头,他便扬扬手批准了。

    新入社员一收到守则都会指着第一条问是什么意思,她又会把蒙娜丽莎的微笑现象搬出来解释:「不要太多无谓想像,她是在对你笑,并不是只对你笑,认清这一点自然能做到理性追星。」

    蒋一乎见她发佈了所谓守则之后,每天来堵他缠他的人直线下降,对副社长的表现讚誉有嘉。

    孙淼踏着点回到编剧室,手上还拎着楼下买的咖啡,请摊着趴着的同事们喝,亲手拿了一杯去敲组长房门,里面梁文滔已经在工作了,翻着新出炉的剧本修改,抬头托了托黑框眼镜:「回来了?」

    她把咖啡放在他桌上,跟他销假,梁文滔揉揉额角,看起来有点疲倦憔悴:「阿心家里有事,她手上的场次后天要拍,你赶一赶明早前给我吧。」

    整个编剧室飘扬着死亡的气氛,刚放了两日假的孙淼纵然安安静静仍然是最有生气的一个,敲字的声音分外响亮。梁文滔把改完的稿发还给同事,对着阳光伸展了腰身,才有心思留意孙淼今天有点不一样。

    T恤牛仔裤太休间,她向来不会这样来上班,总是衬衫或是长裙,标准上班族的模样,不出格也不特别。好奇地走近去问她进度,见她因工作束起马尾,后颈现出一小块紫红,他愕然凝视着,连她说了什么都听不见,重新问了一次,她只好再说:「阿心写这边我不是太明白,她家里是什么事?方便打电话去问一下吗?」

    「你发个短信去问一下吧。」她点点头,按亮了手机是蒋一乎的短信,但她还是先给阿心发了问候,再回头见梁文滔还站着:「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他走开了两步,还是走回来:「你昨天不是很早就走了吗?怎么还是没有回过家的样子?」

    孙淼脚下的袋子还放着婚礼上穿的礼服和鞋子。她进来一台做编剧就一直在他手底下,生活最是简单的一个人,两点一线的,没有什么爱好也没有什么朋友。

    孙淼也不好太详细跟他解释,只回道:「是啊,有点事。」

    一贯地保持距离,梁文滔都惯了,忍着手没去摸她的头,叹了口气说:「虽然这阵子比较忙,有事还是可以跟我说说,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放假的。」

    她在大学的时候打过几份工,没有一个上司像梁文滔一样,这么照顾下属又好说话的,虽然没发生什么事还是感到欣慰,向他笑了笑:「好的,谢谢。」

    他还想说什么,她手机却响了,快速地接上:「阿心?你还好吗?」她把办公椅转向桌面,执起笔迅速就投入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