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页

    到底是法治社会, 不管陈母心里有多少想法,她都不敢付诸于行动。她只得狠狠的警告女佣,让她不许把看到的说出去, 之后就让人离开了。

    陈父很快就被送进了医院, 然而医生检查的结果却很不乐观。

    想到医生那句‘病人血压高, 受到的刺激太大, 有可能引起中风瘫痪, 请家属做好准备’, 陈母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黑暗不住的蔓延。

    她不断地求着医生,求医生治好她丈夫。

    可丈夫年纪已长, 身体素质向来不好, 这次的刺激将所有的病原体都引了出来, 让医生也觉得颇为棘手。

    医生始终没办法给她肯定的答案。

    陈父进急救室后,陈母立刻就通知了陈清歌来医院,彼时陈清歌正陪着欧阳出席一个酒会, 接到陈母的电话后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进了医院。

    看着陈清歌身上穿着的颜色血红设计暴露的礼服,陈母眼底掠过几丝悲痛,她抚着陈清歌的脸颊, 柔声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恨意:“清歌,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穿红色的礼服了么?”

    陈清歌被陈母略带狰狞的模样吓得头皮发麻, 她甚至不敢多看陈母的眼睛,垂着头转移了话题:“妈,我爸情况怎么样?他的身体不是很好么, 怎么突然就病的这么严重了?”

    “你是这么认为的么?”陈母问。

    陈清歌沉默,至少陈父呈现在她眼前的, 就是很健康的一面。

    陈母再次后悔,她自问也不是傻女人,怎么就把女儿养成了傻子呢?她凝视着陈清歌,唇边挑着自嘲,她爸身体好,她怕是从来都没有关注过她爸的身体检查报告吧?

    可陈清歌终究是她捧在手心里疼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陈母哪怕是恨极,也舍不得动她一根毫毛。

    陈父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中风的命,医生告诉陈母和陈清歌,陈父后半辈子有可能都得躺在病床上度过。

    听到这个消息,陈母恨不得就地晕厥,但她不得不保持清醒。

    丈夫瘫痪,公司里的魑魅魍魉想必会更加猖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参与公司的事务了,要和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们斗心眼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不得不考虑放弃部分利益,以保证绝大部分的利益还在陈家手里。

    然而事情远不如她想的顺利,哪怕她自愿放弃部分利益,那些恶狼还是紧咬着不放,恨不得将陈家彻底驱逐。

    就在陈母举步维艰的时候,欧阳带着合同找上门,表示只要陈母愿意把陈家的股份让渡给他,他可以保证陈家今后衣食无忧,也保证陈父在医院得到最好的治疗。

    陈母连欧阳带来的合同都没有看,直接将合同对半撕开,冷笑道:“欧阳,你以为你做过的那些龌蹉事就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么?清歌是个傻孩子,她愿意相信你,她愿意相信你不代表你可以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我现在就直接告诉你,陈家的股份,我就算扔进水里,也不可能给你。”

    既然已经完全撕破了脸皮,陈母更是不客气的戳欧阳心上的伤口:“你的时光科技还能坚持几天时间心里没点数么,还说保陈家衣食无忧,陈家现在的处境你清楚吗?就不怕陈家的股份就像你两年前不折手断得到的陆氏股份,是个烫手山芋,赔得你血本无归?”

    陈母毫不留情的话语就像是细密而尖锐的针,每一针都精准无比的刺在欧阳的心口上,让他忍不住想起了狼狈不堪的前世。此时,在欧阳的眼中,陈母不再是陈清歌的母亲,不再是优雅端庄的贵妇人,而是那些面目可憎的嘲讽他的人,她用手指着他,浑不在意的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骂他是垃圾。

    欧阳的眼睛逐渐猩红,他盯着还在不断贬低他的陈母,压抑着声音嘶吼:“你闭嘴!”

    陈母被欧阳的模样吓得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欧阳对陈清歌做的那些恶心事,想到欧阳还想拿合同来坑陈家的公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瞪着欧阳,说得更加起劲。

    欧阳只觉得耳边有无数的苍蝇在乱转,转得他脑子都迷糊了,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节在他的动作中咯吱作响,他再次警告道:“我让你闭嘴!”

    陈母道:“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不管你怎么使手段,不该你得的终究不是你的。”

    欧阳理智全失,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手掐上了陈母的脖子,任由陈母在他手中拼命挣扎,他的手还是越收越紧,直到将陈母掐得喘不过气,差点昏死过去。

    陈母对欧阳的态度越发不好,这些陈清歌是看在眼里的。见陈母和欧阳进书房的时间过长,她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沉重,最终她还是没能忍住,推开了书房的门。

    陈家书房的门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将她不曾知道的罪恶都展现在她的眼前,她亲眼看着她心爱的人表情狰狞的掐住她母亲的脖子,她亲眼看着对她包容宠爱的欧阳展现出他扭曲的模样。

    陈清歌尖叫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使劲掰开欧阳的手:“欧阳你这是做什么,你想掐死我妈么?”

    欧阳双眸血红的盯着陈清歌,他空洞的目光在她脸上犹疑了很长时间,似乎是在确定她的身份。慢慢的,欧阳的眼睛里有了些聚光,他顺着陈清歌转向被他掐得直翻白眼的陈母,像是碰到了烙铁,立刻松开了手。

    欧阳深深看了陈清歌一眼,她眉眼依然清婉,宛如当年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