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动一点儿
周一上午两节专业课，彭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第二节一下课，他就直接回了宿舍，连海龟打电话专门叫他吃饭都没去。 彭瀚一进宿舍门，就直接用手机给纪棠拨了个电话过去，等待对方接听的期间，彭瀚难得大脑一片空白，有两秒钟甚至都不知道接通了以后自己要说些什么。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纪棠淡漠的嗓音就缓缓地从手机里传了过来，“喂，彭瀚，有事吗？” 彭瀚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使劲儿闭了下眼睛才压着嗓子说：“嗯，就是问问你在那边吃的怎么样？——还有，任务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其实彭瀚最想问的是——为什么纪小棠你要离开这么久，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好歹我也算是你正儿八经的同寝室友！ 可是他问不出口。 明明挺正常的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就是让他感到的心虚。 “还行，都是统一订餐。”纪棠语调平和，声音干净清朗：“初步估计一月中旬能结束。” “这么长时间，那等你们完事都快过年了！”彭瀚故作轻松的说：“还不用参加期末考，你是不是都美坏了。” “不是，并没有。”纪棠声音还是毫无波澜，基本没什么变化，但听在彭瀚的耳朵里就是不一样了。 纪棠越是这样平静的古井无波，彭瀚心里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就越强烈，即使隔着手机，他都明显感受到心脏在身体里兴奋的跳跃，好像一张嘴，就能破体而出一般。 这回彭瀚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话，但嗓子已经低哑的不行，“要不我去看看你吧。” 话脱口而出以后，彭瀚才觉得有点儿过了，纪棠才刚到那里，他紧接着就跟过去，怎么想都有些不太对劲儿。 好在纪棠没多想，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才平静的跟彭瀚解释：“你进不来，这里是封闭式的。” “哦，好吧，”彭瀚松了一口气，顺着台阶往下走，“我就是随便说说，哈哈哈……” 后来彭瀚还是东拉西扯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纪棠几乎全程都在“嗯”“啊”的答应着，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该插什么话，总之单纯的作为一个听众来讲，他还是挺合格的。 挂了电话后，纪棠餐盘里的饭早就已经凉了，不过他还是慢慢的吃光了所有的饭菜。 彭瀚今天的状态倒是跟之前很像，说话的语气和言语之间的亲切感像是从来都没变过，这让纪棠没由来的感到踏实。 看来有的时候讲电话还是挺好的，至少可以明显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在圣诞节的这天，纪棠突发奇想，竟事先毫无预兆的给彭瀚打了个电话。 此时彭瀚正在跟王圭海在校外吃午饭，听到手机铃声响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相当的不耐烦。 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排骨汤后，才不情愿的从兜里掏手机接电话，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的抱怨： “这又哪位仁兄专挑人吃饭时间打电话？神经病么这不是！” 结果手机刚掏出来，彭瀚就没声了，两秒以后，一声“卧槽”差点没把海龟的耳朵震聋！ 三哥你是终于要掀桌子了么？！ “小，小哑巴？”彭瀚看了一眼号码，没有错，连存的名字都没有错，“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彭瀚的声音有点儿发抖。 “没有，没出事，”纪棠语调平平的说：“祝你圣诞节快乐。” “——啊？！”彭瀚登时就懵了，说话有点儿语无伦次，“祝我圣诞节快乐？！今天圣诞节吗？” 后面一句他是看着对面的王圭海说的，王圭海虽然被吓得不轻，但还是坚强的点头为他三哥解惑，“是，今天是圣诞节，怎么了？” 彭瀚得到兄弟的肯定回答后，大脑才逐渐恢复了自主思考，急匆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手机就往包厢外走。 王圭海被彭瀚这一通蜜汁cao作弄得彻底晕了，单手摩挲着下巴好一顿盘算——电话难道不是纪甜甜打的么，出去干嘛，还有什么我不能听的？难不成……这个所谓的小哑巴另有其人？我就说纪甜甜怎么会主动给人打电话，肯定是别人，而且三哥这态度明显是有情况啊，看来不久以后我跟阿城就要有三嫂咯！ “也祝你圣诞节快乐啊小哑巴！”彭瀚这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捡起话头，然后才犹豫着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不过问完彭瀚就后悔了，这是什么话，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好在纪棠再次忽略了彭瀚不经大脑的话里有可能延展出来的意思，“大家都在打，我就打了。” “哦？那你没问问大家都是打给谁的？”彭瀚循循善诱，语调上扬，听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没有，不太熟。”纪棠说。 “哈哈哈……” 彭瀚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清晰的传来，纪棠有点儿被感染，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嘴角已经跟着微微的抿了起来。 “好，不熟就不问，”彭瀚很体贴的说：“你什么时候想给我打电话都行，你就是打过来不说话，只听我说也行！” “嗯，”纪棠回答的很快，“你很高兴吗？” “当然了！”彭瀚攥了攥已经冻僵的手指，他刚才一激动，直接跑餐厅外面了，“我真挺开心的，你能主动联系我，简直……” “——纪棠，快过来吃饭了——” 彭瀚这面还没‘简直’出来，就听见电话的那头有人在催纪棠吃饭，于是也连忙跟着催他：“你还没吃饭呢？那赶紧快去吃饭吧，这都马上过饭点儿了！” “嗯，好。”纪棠也没跟他客气，答应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彭瀚又兀自在餐厅门口站了好久，才把手机塞进兜里，搓着早就冻僵的手回包厢去了。 王圭海在包厢里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在他看来彭瀚这通电话打了将近二十分钟，要说不是女朋友，还有谁能让他三哥这么耐心的陪聊？ “三哥，有情况啊！透露一下呗！”海龟一看他进门，就忍不住挤眉弄眼的打听，他实在是太好奇了。 “没有，”彭瀚难得一反常态，严肃极了，“老实吃饭，别瞎问！” “啊？”海龟被彭瀚莫名其妙的态度堵得眉毛都皱了起来，“三哥，不带你这样的，啥时候偷摸的自己撩姑娘，都不跟兄弟们分享一下，你变了啊！” 彭瀚并不知道海龟刚才自己脑补的弯弯绕，以为他要问关于纪棠的事情，所以才先发制人词严令色的警告。 结果没想到海龟竟然如此配合，直接扯到了姑娘身上…… 彭瀚眯着眼睛看了海龟半天，发现他表情诚恳，倒不似在诈他，可是到底哪句话让他误会成这样，彭瀚想不通。 也懒得想。 “边儿去，你哪只狗眼看见我撩姑娘了，没事别瞎琢磨，闲的你！”彭瀚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两句话摆平海龟，就起身开门招呼服务生结账。 “谁琢磨你了，”王圭海委屈的直扁嘴，“——我就问问，你不愿意说就不说，跟谁没追过姑娘似的！” “走不走！”彭瀚结完账拿着手机和车钥匙就要撤，听见海龟还敢在一旁叨叨个不停，抬脚就冲他屁股踹了过去，“你特么赶紧的，别一天天娘们唧唧的，再墨迹就自己跑着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