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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的媳妇(十)】

    谈永梅没想到那么快就要面对三哥了。

    三哥带着大傻来谈永梅家时,她和老齐爷儿俩准备包饺子,谈永梅在擀饺子

    皮,翠儿正往韭菜rou馅里最后搅拌着香菜末子,老齐蹲灶膛烧水,一个学生模样

    的半大小伙子在捣着蒜泥,屋子里满是其乐融融的味道。

    三哥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一只脚才踏进屋就咧咧开了:「哟,好香的韭菜馅

    啊,是为我爷儿俩准备的吗?」一屋子的人都吓了一跳,三哥自己也有些愣了。

    他以前曾在厂子里瞅见过老齐几次。

    翠儿抬头看见大傻,脸一下红了,抿着嘴冲他直笑,像朵迎春花似的。老齐

    不认得三哥,从灶膛里站起身来,一边掸着身上的柴禾屑,一边笑着对三哥点了

    点头算是打招呼,问谈永梅道:「他们是……?」

    谈永梅经过瞬间的慌张与尴尬,迅即就恢复了镇静,像迎接贵客般热情地让

    三哥父子俩坐下,又对老齐说道:「这就是咱翠儿的公公,以前和我一个厂子的,

    这是翠儿将来的男人,叫小刚。」她并没有留意自己的话里夹了个「咱」字,但

    三哥几乎一下全都明白了。

    锅里的水汽开始袅袅飘散起来。谈永梅忙不迭地说赶紧包饺子吧,水要开了。

    翠儿麻溜地在秸秆匾上撒好面粉,招手叫大傻一起来包饺子,大傻乐呵呵地一屁

    股坐到翠儿身边,腿挨着腿。

    三哥索性当起了客人,翘起二郎腿抽着烟和谈永梅、老齐两个唠嗑,眼神却

    不住地端详那个半大小伙子。谈永梅说这是我儿子,叫齐思,今年1了。三哥

    觉得齐思这个名字很文雅,而那半大小伙长得也跟名字似的,身形皮肤像老齐瘦

    瘦的白白净净的,眼睛鼻子像谈永梅很精巧,嘴唇上有一溜细细的绒毛,整个人

    乍一看简直就是江对面的城里后生。

    老齐见三哥笑的坦然,同谈永梅说的都是有关为翠儿置办嫁妆和喜宴的事,

    便也没有往别处去多想。饺子很快就下锅了。谈永梅问要不要喝些酒,三哥说不

    了,下午还得给两个小新人去买新衣呢,谈永梅赶紧接过话头说她正好认识一个

    做服装生意的,那人进的货都很时新。其实,大傻和翠儿的新衣都已置好了,但

    两人多年的默契,让这些临机的对话心照不宣。

    一桌人在看似融洽热闹的气氛中吃好了饺子。老齐见三哥和谈永梅还有事要

    办,便没多留,寒暄了几句后就带着齐思告辞了,屋子里一下清静了许多,只有

    韭菜和蒜泥麻油的香味还在飘散。

    「呵呵,翠儿她姨,咱们是不是让小两口单独说说话啊?」三哥的眼里闪动

    着一丝光亮。谈永梅明白他的意思,会心地笑了笑,说好的咱俩本就要上街去买

    东西呢。

    这天,谈永梅和三哥一起出门时围了一条雪白的绒线围巾,围巾遮住了眼睛

    以下所有的脸,也遮住了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有眼睛里荡着水波样的柔和。

    三哥看着谈永梅,忽然觉得像是当初第一次见到她似的,这么多年了,最初的一

    些印象仿佛开始模糊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河岸上,看上去都有些心事重重,身后的屋门在他俩

    走出去没多远就轻轻关上了。谈永梅一边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和老齐之间的事,一

    边用眼角不住地打量三哥的神情。身边和河对岸的那些树看上去都有些垂头丧气,

    零零落落地挂着几片干枯的树叶,在风中晃动着。

    对于两个人最终的归宿,三哥也曾很多次设想过各种的情形,早些年还想把

    谈永梅娶过来,只是每次到了临了都犹豫了,原因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如今年岁

    渐渐老了,他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这人啊,咋过不都是一辈子吗!可眼下当谈

    永梅真真切切地说出那些事来,三哥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有点酸酸的感觉。

    「唉,这样也好,咱为来为去最后不都是为了个孩子嘛!」三哥说这话时语

    气显得有点干巴。谈永梅朝他看过去,他的眼光略略偏开了些。

    「呵呵,咱俩怎么走到这儿啦?」不知什么时候,两个人竟然走过了那座水

    泥桥,来到了破败不堪的厂子跟前。谈永梅拢了拢围巾,像是要打破眼前的尴尬

    似的,笑着说道。

    三哥也很惊讶两个人怎么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儿,他驻足打量着厂子里很

    是凄惶的景象,心想:也许命里注定我们两个人都走不出这个圈子吧!「咱们进

    去看看。」三哥说道,语气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走进厂子,两个人都没有言语,但却象商量好似的,拐了几个弯走了挺长的

    一段路后,来到了那座让谈永梅「陷落」的宿舍楼前。三哥忽然扭头看着她,谈

    永梅听到三哥的呼吸似乎有些粗重,这让她感到脊背一阵发热,赶紧用手拉住了

    围在脸上的围巾。这座两层楼的一角已经有些坍塌,所有的窗玻璃早已不见了踪

    影,只有污渍尘灰下透出的火烧土般的砖色还显示着当初的印记。

    三哥已抬腿上了楼梯,厚厚的尘土在脚下噗地扬起,谈永梅犹豫了一下,还

    是跟了上去。三哥原先的那间宿舍空空荡荡,只有几张发黄的破报纸和几只空酒

    瓶随意散落在地,墙上满是斑驳,窗架子也都被人撬走,寒意毫无阻挡地扫进屋

    内。

    三哥走到宿舍中央,转头四顾,像是在找寻着什么。谈永梅松开了脸上的围

    巾,挨到三哥身边。「嘿嘿,那儿是床,那儿是桌子!」三哥的手指比划着,一

    边看着谈永梅一边说道,脸上绽着含义复杂的笑。谈永梅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在

    三哥的腰间掐了一把。

    这间宿舍留给谈永梅太多的回忆,那放置床和桌子的地方,可以说是让她品

    尝到做真正女人的地方。此刻,那热辣辣的眼光又像当初般直逼过来,急促的鼻

    息扑到她的脸上,一双有力的手将她围拢起来。「不……不要啊……」她喊道,

    声音却有气无力。

    三哥拥着谈永梅来到原先放桌子的地方,嘴唇在她的脸上胡乱地亲吻着,一

    只手拉开腰间束着的衣衫摸到胸口揉捏起来。冰冷的手让谈永梅「嗯嗯」了两声,

    但很快就浑然不觉了,闭着眼搂住三哥,嘴唇对住嘴唇相互吮吸起来。雪白的围

    巾滑落在地,瞬间沾满了尘灰土屑。

    三哥的手又扯开了她的腰带,探到下体裆处,开始抚摸抠弄。谈永梅发烫的

    脸紧紧抵着,喉咙里呜呜地呻吟,手也伸到三哥的胸脯上又摸又捏。三哥的手指

    很熟练地在屄缝里和小rou粒上来回拨弄,很快就让那儿变得水汪汪的,谈永梅的

    身子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

    不断升腾的yuhuo让两个人彻底忘掉了一切。三哥转过谈永梅的身子,让她两

    手撑住窗台,褪掉裤子握着roubang从后面一头就钻进了屄缝。这天的三哥像是要发

    泄什么似的,又仿佛是要将所有的劲道在这个女人身上全部用尽,每一次的抽送

    都快速而用力,把谈永梅撞得几乎支撑不住。呜呜的呻吟变成了啊啊啊的叫唤,

    让人听不出究竟是在享受快感,还是在忍受痛苦。

    三哥一会儿掐住她腰间的rou,一会儿又紧紧抱住她的胯,而roubang却始终如冲

    击钻一般地发狠,腰里就跟上足了发条似的。谈永梅很快就两腿发软,好几次伸

    过手来抵住三哥想让他轻点,但三哥毫不理会。谈永梅的叫唤声里隐约传出了抽

    泣,三哥这才猛然惊醒,停止了抽动趴到她背上小声问道:「弄痛你了吗?」谈

    永梅咬着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

    三哥想退出roubang,谈永梅耸动了一下屁股轻声说道:「没……没事,我……

    我真的没事!」三哥从刚才莫名的狂躁中平静了下来,两个人又恢复了往常的节

    奏。空荡荡的屋里充满着rou体碰撞的声响和此起彼伏的喘息。直到那腻滑的屄里

    层层叠叠的rou褶收缩着像在吸吮,三哥才再次加快了速度,谈永梅的头一下抵到

    窗台,两个人几乎同时一阵抽搐颤栗……

    「永梅,我刚才……」三哥为自己刚才内心一时的紊乱迷障感到羞愧。

    谈永梅弯腰捡起围巾,一边低头拾捯着上面的脏污,一边说道:「没什么,

    是……是我对不住你!」

    「不不,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么些年是我亏欠你的!」说这话,三哥是发

    自内心的。

    「那……咱们以后……」话没说完,谈永梅就又咽了回去。她想,以后的事

    谁能说得清道得明呢……

    翠儿捏着大傻的手,脸上染着很好看的红晕,扑棱着长长的睫毛问道:「你

    想……想俺了没?」大傻呵呵憨笑,一个劲地直点头。

    虽然才几日没见,可大傻觉得就跟隔了几年似的,晚上一个人躺被窝里jiba

    就跟个擀面杖样直挺挺的,心里抓挠,浑身不自在。翠儿其实也和大傻一个念想,

    几个晚上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一闭眼就冒出些乱糟糟的影像,一会儿是大

    傻,一会儿是谈姨和她男人,有一次还梦到了柴房……每一次醒来,都觉得心里

    痒痒的,那地方也是痒痒的。她现在就恨不能钻到大傻的怀里。

    大傻的眼神又瞄向了翠儿卧室的门,喉结很响地蠕动了几下。可这是在谈姨

    的家,不知啥时大人就会突然回来。翠儿拉了拉大傻:「走,俺……俺带你上街。」

    大傻回过神来,依旧憨笑着直点头。

    大傻的到来让翠儿感到很快活。在县城的大街上,翠儿没了同谈姨在一起时

    的拘谨和生分,晃悠着大傻的手,脚步轻快,脸上春意荡漾。大傻也被翠儿的情

    绪感染着,根本就没有心思顾及县城的热闹,不时侧着脑袋观瞧自己的媳妇。

    忽然,翠儿像被什么蜇到了似的,手猛地一颤,脸上的表情和整个身子一下

    凝固和僵硬了。这让正侧着头看她的大傻不觉一愣,顺着她的眼神朝前望去,只

    见赵贵林鬼影样地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俩跟前。

    「呵呵,大……哦,小刚,陪小媳妇逛街呢?」赵贵林嬉笑着主动搭讪,眼

    珠子直在翠儿身上打转。

    大傻一向讨厌二流子兮兮的赵贵林,尤其是经常腆着脸和人家大姑娘小媳妇

    套近乎的龌龊相,更让大傻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便拧着个眉头没有搭理。翠儿红

    着脸低着头紧紧靠在了大傻的身后,手有些发凉发颤,大傻以为翠儿被赵贵林的

    不三不四样给吓着了,轻轻攥了攥她的手,鼻子里低低哼了一声,像是在告诉翠

    儿不用害怕眼前那个人。事实上,大傻也从来没有觉得赵贵林能够给他带来什么

    危险。

    大傻明显的敌意让赵贵林感到尴尬与无趣,他故作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还

    想搭讪些什么,可大傻已拉着翠儿从身边走过。翠儿身上雪花膏的香味就跟一只

    看不见的手似的,牵着赵贵林转过身怔怔地直直地望着那个丰满有致的背影……

    与赵贵林的不期而遇让翠儿心里一团乱麻,跟在大傻身后好几次脚下打绊,

    大傻看着翠儿的样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什么,更不可能会想到别

    的什么。

    回到谈姨家,三哥就起身招呼着要回去了,谈永梅也没多客套,和翠儿一起

    把父子两送出了门。天很快就黑了,这段时间里谈永梅一直想和翠儿拉拉话,却

    瞧见翠儿一脸的心事重重,以为是大傻来过后她心里在寻思那些个事了,也就不

    多说什么了。

    这天夜里,翠儿翻来倒去怎么也合不上眼,老是觉得黑洞洞的屋子外面像有

    东西在窥探自己,一只早早发情的猫在叫个不停,让翠儿愈发的心烦。直到后半

    夜那只猫不叫了,翠儿才开始有些迷迷糊糊,但几下很清晰的敲窗声又让她一个

    激掕。

    「谁?」翠儿紧张地小声问道。没人答话,隔了一会儿又是几下敲窗声。翠

    儿的身子一阵阵发紧,但她还是鬼使神差般地悄悄下床来到窗前,再次问道。窗

    外那人这才应了声「翠儿,是我」,是赵贵林。

    「你……你要干……干吗?」翠儿的嗓子眼发干,声音抖得厉害。

    赵贵林没有说话,只是又敲了敲窗户。嗒嗒嗒的敲击声敲得翠儿心尖尖和小

    腿肚子直发麻,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偷偷打开了窗……

    匠人们的活儿已经干完了,屋子里到处都是桐油漆和石灰水的味道,粉刷一

    新的四壁和各式家当都泛着亮光,二哥、二嫂和玉莲正在卖力地铲刮洗刷着地上

    的斑迹。见三哥父子两回来了,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二哥把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交给三哥,这是他算好了的所有活的工钱和材

    料费。三哥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发现二嫂和玉莲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这让他的

    心里不觉咯噔一下。难道玉莲跟她娘说了什么不成?

    玉莲转身到灶伙间去沏茶。三哥用疑惑又带些紧张的眼神瞧着二嫂,二嫂开

    口说道:「这闺女也不知犯了哪门子邪,说过了年一定要过江去打工。」

    「出去找活做工又不是啥坏事。」二哥在一旁闷闷地插了一句。

    「放你个屁!这大姑娘家的又不比大小伙子,万一在外面遇到像你这样的货

    色……」二嫂立马没好气地回呛二哥。

    二嫂的话让三哥松了口气,虽然也觉得这事来得突然,但他明了玉莲的心思,

    见二嫂的话开始要没遮拦了,赶紧接过话头:「呵呵,这姑娘大了,有自个的心

    思了,有时咱大人拧着也没用啊!」他们几个都知道玉莲的脾性,真要犯起倔来

    几头牛也拉不回。

    玉莲端着几杯茶出来了,放好茶在大傻身边坐下,谁都不看低着个头捧茶捂

    手。三哥笑着对玉莲说道:「莲啊,找工作这事可没那么容易哦,你先别着急,

    容我们大人合计合计,叔一定给你找个好工作,行不?」

    玉莲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二嫂偷偷瞪了三哥一眼,她实在不放心闺女一个

    人外出打工,尤其是到花花绿绿的大城市里,她眼下最大的心愿就是赶紧给闺女

    找个好人家,但当着闺女的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差使玉莲赶紧给三叔家做

    晚饭去,三哥也叫大傻帮着一起去做饭。

    等玉莲和大傻都进了灶伙间,三哥开口说道:「二哥,二嫂,我正好有个朋

    友在城里的无线电厂当副厂长,那可是家正经的国营大厂子,收入啥的都不错。

    等办完家里的事我就去找他,如果行的话,我再央他帮着多照看照看莲儿,你们

    不用担心的!」

    「那这事就请兄弟你多费心啦!」二哥诚恳地对自家兄弟说道。

    兄弟俩点上了烟,三哥抽了几口若有所思道:「咱们这地方早晚也会跟江对

    面那样红红火火办起厂子来的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