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残楼断（十五）

    她眼里泪光点点，看着占仲谋。

    占仲谋只觉得心头一震，他说：“是。”

    戚珊珊微笑：“很好。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真心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占仲谋胸口处仿佛如针扎一般，他看着戚珊珊通红的眼睛，想着她心里对自己到底是有几分情义的。

    “我对你，就如同你对我一般。”过了半晌，他终于说道。

    这么多年的筹谋和算计，为的是自己失去的领地和求而不得的爱人。只是如今若是让他选一样，他只能是选择前者。

    占仲谋看着戚珊珊，又看看宁泽宇。

    “泽宇，我和你说实话。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我，这些年你能和她在一起吗？”他嘴角难得地扯出一丝笑，“你现在手里的砝码比占仲辰多，不是吗？”

    戚珊珊看着他们两个，往日的兄弟如今对峙着，可是那个曾经心里眼里只有她的男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红着眼睛，问自己。

    到底是哪里错了？

    这次赴约，她以为他会很高兴很开心，然后再重新帮助自己，甚至是表达他对她的爱意……可是，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珊珊按住自己的额头。

    她看着宁泽宇，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占仲谋身上，眼里的意思变幻莫测。

    宁泽宇最终说道：“所以，在你心里，我、清萌，甚至于你自己，都是砝码吗？”

    占仲谋笑道：“我们何尝不是上天的一枚棋子，从我们出生那一刻，他就给我们安排好了道路……泽宇，我们只能一直往前走了。”

    “好，很好。”宁泽宇笑，“如今是，你有你的道路，我有我的，我只希望我们两个互不干涉，但如果一定相遇，还请你不要手下留情。”

    “这么说，你是不再念及往日兄弟的情谊了？”占仲谋看了一眼眼前摆置的咖啡。其实，他还点了一杯咖啡，正好是他爱喝的口味。只是现在看来，这杯咖啡是没有必要了。

    宁泽宇说：“是你一路逼我走来，我曾经也以为我们可以协同并进，但如今看来，两个价值观念相差太多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再在一起合作了。”

    “观念差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对手。”

    戚珊珊听到这里，心中密布的乌云总算是拨开了，她笑的凄惨，说：“你就是为了对付你哥哥……占仲谋，你一直以来，想要伤害的就是仲辰，是不是？”

    她的眼里含着泪光。

    “傻女人，你总算是明白了。”占仲谋说，“你仔细想想，我做的那些事，哪一样不是击中占仲辰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的……我们生来是兄弟，但更是对手，这一点，你不是应该了解吗？”

    戚珊珊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她的手不停颤抖——这么多年，她到底和怎么样的怪物合作？她想得到占仲辰，他却想毁了他。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将占仲辰越推越远，到如今，已经是覆水难收了。

    宁泽宇蹙眉：“不管你今后是什么打算，我都希望你能够明白，不要再伤害到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你不放过，占仲辰更不会放过。”看到宁泽宇皱着的脸，他笑道，“以占仲辰对清萌的了解，他怕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隐忍着不说而已。你的公司遇到的事情，难道不是他的杰作？我反正是不会相信的。你说呢？”

    他气定神闲的，看着宁泽宇的神情是淡淡的。

    “好了，这件事不如我们改日再聊。”占仲谋看了看戚珊珊，见她坐在这里，失魂落魄的，说，“我送你回去吗……还是你的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你假惺惺了。占仲谋，你就抱着你的阴谋阳谋去过活好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那就是不用我送了。慢走。”他嘴角挂着笑意。

    戚珊珊拿起手包，就往外冲去。

    宁泽宇看了她的背影，说：“你这个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何必？”

    占仲谋说：“撒下的谎，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你说我，不如好好担心下自己，如果清萌恢复记忆，你要怎么办？”

    “她会原谅我的。”

    她一直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啊，就算是他做错了事情，她也是不舍得责怪他的。宁泽宇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流，他看了看占仲谋，说：“侯亚文一直希望我们能和好，但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劳烦你跟他说一声。”

    “亚文算是我们当中最不正经，但是人最好的了。”占仲谋突然一笑，“世事变迁，倒是这侯亚文从来没怎么变过。”

    宁泽宇眼神一黯，说：“谁说不是呢？”

    **

    夜深人静。

    占仲辰把cookie带到了玫瑰苑。

    盛夏时节，小区里花香四溢，cookie一边晃动着它的尾巴，一边撒泼似的绕着占仲辰打转。

    “回来了，高兴是不是？”他一把抱起cookie，按了密码进门。

    一路坐电梯上去，他拿了钥匙开门。

    里面的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

    酒柜是那个酒柜，餐桌是那个餐桌，吊灯是那盏吊灯……只是再没有了那个人。他低下身子，摸了摸cookie软软的绒毛。它摇了摇尾巴，吐着舌头就要来舔他的脸。占仲辰别开了。

    “进来。”他拉着牵引绳，将cookie带到它的房间。

    cookie像一只滑溜的鱼，一下子就溜到里面去了。他把房间里的灯打开，cookie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块海绵状的垫子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怎么不把它的一家子都带过来？

    可是今天，他只想带cookie过来。

    给家里的四只小狗洗好澡，他突然就想过来了。

    cookie这两天像是生病了，总是拉肚子，但是一到了这里，它的精神就特别好，撒泼打滚样样在行了。

    “晚安了，cookie。”他说着，就把电灯关了。

    走出房间，看着空荡的屋子，他思索一会，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过了半晌，他走过去，把窗户前的帘子撩开。他想着，这几天看krystal穿衣服，似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