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过分
没有丝毫的防备，顾晴岚实实在在地用脸接下了古楠枫突如其来的一掌，只觉一阵燥热在脸上蔓延开来，但却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的疼痛。 她伸出一只手来指着顾晴岚的门面，沿用着刚刚在电话里的那种口吻，历声呵斥到，“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我们顾家，就没出过一件好事，害了我害了浩源丢了顾氏还不够，现在就连孩子都被你害出了这样的恶病来，顾晴岚，真该死！” 总结了故事里所有不幸的发生兜兜转转都与她这个好儿媳脱不了干系，虽然迷信不对，但有些时候，你站在封建迷信的角度上，许许多多的事情便都能解释得通了，因为顾晴岚的来临，这个家开始变得不幸，古楠枫便理所当然的将所有的罪责都安在了顾晴岚的身上。 古楠枫灰黑色的眼睛不是很明亮但却十分的凌厉，她恨恨地望着顾晴岚，那眼神就像是要将其挫骨扬灰一般，嫌弃溢于言表。 顾晴岚的左脸迅速的涨红了起来，古楠枫得意地瞧了一眼她留下点作品，似乎还嫌不够的再次扬起巴掌向着她的右脸挥了过去。 刚才是没有防备，但这一次顾晴岚早已反应了过来，一举将古楠枫呼之欲出的手抓住再狠狠地摔在了一边。她用以一种十分失望的眼光望着古楠枫，以着对方同样的姿势，伸出一只手同样放到了这位长辈的额前，抖着声历斥道： “够了！刚刚我的话mama是不是没有听清楚？依然还觉得宝宝生病了是我这个当mama的失职吗？那mama怎么也不自己想想你自己，难道你就真的半点错也没有？”说到这顾晴岚咽了口口水，顿了顿，她又似发狠一般继续说道： “其实宝宝早在一岁的时候就染上这种病了，那时候医生就告诉过我们，这病的潜伏期有四年，四年，四年之后影藏的癌细胞就会显现出来，在脑子里扩散危机生命。我早就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妈了，可是顾浩源怕你接受不了，一直都不让我告诉你，但是今天……妈真的很过分！” 顾晴岚的话让古楠枫十分的震惊，如果真如顾晴岚所说那般，四年前宝宝就已经染上了这样的恶疾，而他们明明就知道宝宝在五岁的时候就会遭逢大劫却憋着不告诉她，让她这个做外婆的一直都蒙在鼓里，对宝宝的每一次高烧不退，感冒久不治愈等这些状态权不当做一回事儿。 忽然地，古楠枫十分心疼面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孩子，却也同时感到深深的气愤，她忽然觉得自己被她的亲儿子和儿媳妇当做外人一样防着，就连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从不告诉她这个当妈做外婆的。 “呵，你们不告诉我究竟是真的为了我好怕我接受不了，还是你们根本就把我当做是这个家里的外人，没必要同我说！”古楠枫忽然阴阳怪气地冷言冷语道了一句，虽然极力忍耐，但还是能从她涨红的眼眶里看到她深深地不甘心。 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可是古楠枫却总是想方设法地曲解她的意思，顾晴岚此刻真的觉得十分崩溃，觉得自己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长长地出了口气，顾晴岚走到古楠枫的面前，注意力却落在地上的购物袋上。 顾晴岚用以一种鄙夷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主人古楠枫这从头到脚，从左到右焕然一新的衣着打扮，靓丽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地贴在头上，毛呢外套，碎花裙子，八厘米的银光色高跟鞋，这一身打扮，简直就比她这个年龄实实在在二十多岁的少女打扮还要妙龄，就像是要去见她的初恋情人一样，妖艳而隆重。 “如果不是四年前妈执意要带着宝宝去和那些个阔太太显摆，宝宝也不会在你忙着打牌的时候，跑到隔壁是特殊医院里和患了严重呼吸疾病的小孩儿玩儿，宝宝才会呼吸道严重感染，后来又因为妈你的不小心，偏要带宝宝去学游泳，结果呛了水差点就救不回来了，他的病情也从呼吸道感染后来慢慢恶化成了现在的脑肿瘤。” 顾晴岚的心里憋了一口气，而且已经很多年，终于到了喷薄而出的时候，却是那么的痛苦不堪。 “医生说了，宝宝就是动了手术也不能保证不会复发，而一旦复发癌细胞恶化到了中枢神经，他就会丧失掉行动能力，再严重的，还可能看不见听不见说不了话！妈，宝宝他今年才五岁啊，他五岁就可能再也走不了路，看不到东西了，你告诉我，妈你告诉我这个做mama该怎么办！” 顾晴岚几经崩溃地握住古楠枫的手，用力的晃动着她的身子骨，眼里闪着光亮却并未如之前那般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突然地，顾晴岚一把拎起地上的购物袋搁到古楠枫的面前，轻蔑地道：“但是mama你，你在看看你在干嘛呢？逛街、买衣服、还和往常一样和那些太太打牌喝下午茶？” 顾晴岚强忍着眼泪摇了摇了头，一把将手里的购物袋通通扔到了地上，抄起手包，撇了一眼依旧还是禁闭着双眼的小豆包，失望透顶地离开了病房。 几乎是一瞬间，古楠枫一直痛恨的人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而她自己，一直觉得是这个世界亏欠了她的可怜人画面一转变成了罪魁祸首。 古楠枫实在不能接受顾晴岚刚刚所告知的真相，可在窥透了顾晴岚那张愤懑的表情下除了对她的失望再无其它时，古楠枫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顾晴岚走后，她神情呆滞地抬起那只挥了顾晴岚一记耳光的手掌痴痴地看着动也不动。 喧嚣的气息在失去争吵的对手之后便很快消散，病房里再一次变得寂静无声，除了小豆包时而不均的浅薄呼吸声，古楠枫再难听到其它。 许久，屋里突起一声“啪！”的清响，一只纤细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古楠枫的脸上，而挥掌的人不是别的，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