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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淤青尤其多,一条一条的看着就瘆人,贺西宁把睡袍脱了背对着她。 贺西宁的身形还是那么清瘦,之前跟她生活了一阵好不容易长点rou,现在又没了,腰特别细瘦有力,楚云抚了抚她的背脊线,感觉到这人轻微地抖了一下。滚完鸡蛋,她从背后把人抱住,一动不动地抵在贺西宁肩头。 贺西宁的头发浓密柔顺,垂在肩后,她就这么裸着上身,胸前两团鼓起,腰腹很是紧实,没有一丝赘rou。楚云合上眼皮,靠在她背后,大概是被今天的事情搞得有些疲惫。 反过来抱住她,将被子拉到身上盖着,贺西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怎么了?” 楚云心里愧疚得很,抓着她的手臂,凑到她脸侧挨着,半晌,才说:“以后要过来记得先给我打电话,提前说一声。” 不然又像今天这样。她有些心疼地亲了亲贺西宁的下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 “嗯……”贺西宁揽住她,轻声应道。察觉到楚云情绪有些低落,她侧头过去寻楚云的红唇,先挨了挨嘴角,又移到唇上,撬开了楚云的齿关。 头顶的灯光有些暗淡,楚云说:“我去洗个澡。” 贺西宁:“今晚留下?” 她点了点头,肯定是要留下的,不会让贺西宁一个人在外面,本来今天就受了苦,哪可能还会走。楚云会在这里呆一夜,明儿大清早再回去,至于老爷子和楚母,她是不怕的,只是顾及着两个老人家身体不好不敢做得太过。 其实出柜这事儿怎么讲,理来理去就是为了得到认同,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大可收拾东西直接走人,但楚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不会用非黑即白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更不会因为一件事就舍弃掉从前那些对自己好的人,这比较矛盾,但也很现实,毕竟她不想将来有一天因为自己一时冲动而后悔。 而且贺西宁也不会让她这么做,要是真的想让她一走了之,就不会赶到北京来了。 一辈子还很长,事情都可以慢慢解决,不必破罐子破摔。道理很简单,好比两个人吵架,但一般不会因为这样就绝交,老死不相往来,除非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不过个中苦涩还是不好受,即使都懂,但是心头仍旧酸酸的。 关了灯,两个人抱在一起,躺在床上窝着,黑夜浓郁无边,像要吃人的猛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楚云在想着之后的打算,过两天肯定要送贺西 宁回C市,毕竟还要继续读书,她自然也要回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闹到这种地步,她不可能再听从家里人的话,不能事事都顺由着,得拿出态度来,之后闹也好吵也罢,不能有丁点退步的意思,这是一场持久战。 很多道理楚云都懂,三十多年的饭不是白吃的,她白天的时候心思乱得不行,整个人都是懵的,现在跟贺西宁安安静静躺一块儿,脑子便清醒了许多。 不过她有点不放心贺西宁,沉思良久,便把打算跟贺西宁说了,敞开心扉地聊。 贺西宁真的比她想象中要成熟,许多事情考虑得比她还周到。老爷子今天那样,贺西宁不怎么在意,她早就料到了,出柜哪有容易的,如果容易现实社会就不会存在歧视和反对的声音,成见是社会变更积累下来的顽疾,要打破不是用点力就可行的。她挟着楚云的腰肢,把人扣在怀里,低低地说:“我知道,不用担心。” 楚云抱紧她,说道:“好好照顾自己,也别担心我,下次别直愣愣就跑过来了,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楚家除了闹还能怎么样,最极端的方式可能就是变相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然而她有自己的交际圈,朋友一大堆,总有帮忙的,限制了也没用,而且老爷子和楚母不会那样做,人即便再冲动,但道德和理智底线还是有的,两个老人家催婚都不会做得太过,心底里还是给她留了很大的一块地,况且还有楚天成在。 出来的时候楚天成没有拦着,那他肯定是偏向自己的,只是暂时还不认同这段关系而已。 贺西宁却没吭声,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另一只手掌到她后腰处。 “以后我半天给你打一次电话,”这人说,“你看到了就接,不方便就回个消息。” 还是担忧楚云,怕老爷子真的会做出什么事。 楚云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嗯声。 她抱着贺西宁的后颈,犹豫了一下,将对方搂住,在这人颈窝里蹭了蹭。她还想说别担心之类的话,但终究没说,贺西宁怎么可能不担心。 动了动腰肢,她突然支起身趴到贺西宁身上,然后挨过去亲吻贺西宁的脸廓,下巴,以及抿着的薄唇,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两人都需要安抚,即使知道对方的心,还是要用行动来表达。 楚云径自剥掉了外套,去寻自己的彼岸。 她在浪潮里起起伏伏,被困在一隅,潮水泛滥淹到了胸口,贺西宁把她抱了起来,她抓着贺西宁的小臂,红唇张张合合,急需这人给她度一口气。 “西宁……”她小声喊道,声音有些飘忽,没有力气的样子。 贺西宁在背后搂抱着她,用湿热的唇挨了挨她的耳廓,许久才应了一声。 “我在。” 给她可靠与抚慰。 楚云却没再继续说,而是等可以转过去的时候,攀着她的双肩亲吻,去寻求贺西宁。背后的海棠花在轻轻摇动,暴露在有些冷寂的空气里,怀里的人却是温暖的,热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