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李静琬一边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一边迫不及待的想要对方继续往下说,毕竟这当家主母进门要立威要整治甚至要换血虽然都不算出了规矩,可是说出来到底有些不好听,更别说眼下还在这上头多的是人盯着的深宫内院,是以,她自是就盼着在对方里头挑出错转头狠狠的去上一回眼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如此,便只见她强耐着性子做出了幅谦卑的模样儿—— “没能事先打听好福晋的喜好实在是奴才失职失责,自是奴才愚笨请福晋明示,奴才定让底下人赶紧去办。” 倒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了? 舒兰哪里不知道李静琬这是想要自己顺着绳子往上爬,越是说得仔细便越是好让她给自己扣名头,眼中不由得飞快的划过了一抹精光,而正当她准备出声将对方的退路全部堵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老天爷想要帮她一把还是怎么的,竟是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请安声,抬头望去便只见穿着礼服的胤禛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 李静琬眼中猛地一亮宋氏也连忙起身请安,舒兰虽是眼波闪了一闪面上却是半分都不显,稳稳的起了身又接过对方的头冠唤人来伺候……胤禛虽是男子,体力要比舒兰好了许多,可是连续折腾了两天且又是这样热死人不偿命的天气还得穿着大衣裳,他自是也有些受不住,换了常服又擦了脸喝了口茶方才缓过了气,在舒兰旁边坐了下来接过了话头。 “你们刚才这是在说什么呢?” “倒也没什么紧要的,我虽是头一日进门却也少不得要见见院子里的人,让她们跟我说道说道也好心里头有个数,这不,李格格正好在问我对院子里的布置有什么意见没有。” “是这么个理儿。” 舒兰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胤禛也没往心里去,在他看来,侍妾格格虽是可以宠上一二,却是始终不能越过主母去,更别说他对舒兰还很是合意,便也算是满意李氏的懂眼色,然而他们夫妻二人,在一旁冷眼等了老半天的李静琬却是显然有些稳不住了,只怕对方就此接过这一茬儿的连忙抢过了话头—— “回爷的话,奴才虽是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尊上悌下的本分还是明白的,以往您不耐烦管这后宅之事,德妃娘娘又分不出那么多功夫,奴才算是拿了大来掌了些事,然而现在福晋来了奴才自是再没有单专的理儿,总是得让福晋满意了奴才方算是全了主子们的厚待。” “嗯,这倒是说得不错。” “奴才当不得您这句话,说起来也不知道是奴才太过愚笨还是怎的,福晋似乎是院子里头的布置觉得有些不合心意,奴才几斤几两重您总归是知道的,便是逾越一回,请爷帮着一起合计合计吧?” “哦?” 李静琬能够在这院子里作威作福好几年,虽说其中有德妃抬举的缘故,可她也不可能全然是个蠢的,至少这看人下菜碟的功夫便是练得炉火纯青,而胤禛向来不喜欢太过强势的女人,毕竟上头的阿玛额娘兄弟们都是一个比一个强势,好不容易关起门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若是再碰上个强势蛮横的他自是会觉得有些堵心,如此,听着李静琬这既是说得规矩又将姿态放得极低的话,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李格格说得不错,我心里头确实是有些个计较。” 舒兰将胤禛的神情尽收眼底,面上却是半点不变色,顺着李静琬的话头应得掷地有声,直听得在场众人的心里皆是咯噔了一下,然而她却是半点不以为意,顿了一顿后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进宫以前阿玛便是没少说皇家规矩多,让我一定要小心谨慎,因为以后我代表的不再单单是自己的颜面,都统府的颜面,还有爷的颜面,咱们院子上上下下人的颜面,皇阿玛向来讲究节俭,昨个儿我想着眼下里正是新婚并不想扫兴,也没得让人觉着我刚进门就这也挑剔那也挑剔,可是今个儿去拜见额娘的时候,见着永和宫中虽说是处处精致,可难见奢华之物,便想着咱们院子里,比如这主厅,和我那屋子,是不是太过华丽了些?” 胤禛向来是个低调的,饶是后来当了皇帝也不喜欢那些个金啊银啊的堆满一屋子,然而李氏却是不一样,她本是小门小户出生,又从小就养在小地方,自是觉得金玉满堂才显得出身份和贵气…… 以前胤禛没娶妻没有妯娌走动见兄弟要么在外头要么在书房来主厅的次数并不多,而他也没多事到要去管小妾的屋子里怎么摆设便是从未透过这个意思,如此,听着这番话胤禛不由得觉得被说到了心底里,一时之间大为合意,李静琬则是没想到对方三言两语就将局势扭了过来顿时变了神色,舒兰看在眼里进在心里,话头并未就此停住。 “虽说咱们身为皇家人,该有的气派总是得有,没的让人觉得寒掺的理儿,可是凡事过犹不及,毕竟宫里头规矩多人多口舌多,谨慎点总是没有错处,而且往小了说,看着也觉得晃眼不是?”舒兰面上的神情从头至尾就没有变过,将话说完了才转了转目光,“爷,您说呢?” “是,你说得很是。” 胤禛虽是一直觉得侍妾格格怎么都不能拿来跟嫡妻福晋来比,可是这多是因着从小学的规矩的缘故,而眼下里听了这番话,见着舒兰的大气和李静琬的小家子气方才有了更深的体会,如此,自是看向舒兰的目光越发的柔和—— “以往这院子里头没个正经人管着难免有不妥当的地方,以后便是要累得你多cao心了。” “您这是说得哪里的话?这原就是我的本分不是?” 舒兰早就知道按胤禛的性子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面上并没有什么大喜过望的神色,仿佛只是在说今个儿天气真好一般,淡笑着应下了话头,看在胤禛眼里越发的满意,然而余光瞟向那气得脸色通红的李静琬之时,舒兰的嘴角却是若有似无的往上勾了一勾—— 来而不往非礼也,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头感觉可还好? 第8章 谁为鱼rou谁为刀 “主子,奴才听说李格格那儿这几日可是闹腾得不轻呢!” “哦?” “这旁人不知道,您总归是知道的,李格格本就是个心气高的,前个儿在福晋跟前吃了瘪自是恼火得很,转头回了院子就砸了两个花瓶,然后又让底下人将那些个金啊银啊的全部收了起来,奴才冷眼瞧着,那上上下下的奴才可算是忙活了好三天了还没个完。” “呵,以往她仗着宠爱和德妃娘娘的抬举没少装腔作势,这会儿可算是碰到厉害角色了,还真真是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 能在这深宫内院里头占下个一亩三分地,谁也不会是蠢的,宋清莲原本不过是小选入宫的宫女,家里头没什么背景人也长得不出挑,却是偏生被挑中成了胤禛的头一个女人,然后在李静琬后来居上之时,还能怀有身孕且顺风顺水的将孩子生下来,即便没能逃过那夭折的命数,却也由此可见她是个心中有计较的,或是说比李静琬藏得还要深,如此,眼下里她便是丝毫不为这般消息感到意外,反而似是早有预料一般的轻笑着出声—— “福晋那儿可有什么反应?” “福晋瞧着便是个精明厉害的,爷既然没说什么自然也不会拿着这个做什么筏子,不然岂不是显得咄咄逼人白白的去讨嫌?”强将手下无弱兵,能被宋清莲当做心腹,碧芸当然也有两把刷子,不动声色的便将院子里头的动静打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过奴才冷眼瞧着,福晋的手腕还真是高得很,几天的功夫就将院子里的下人收服了个七八成,就是爷,这几日也是一回来就去了福晋那儿,半点空子都没能让李格格钻到。” “她既然是高门大家出来的,自然在这些上头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爷,他原本就是最重规矩的,新婚头几日自是得歇在福晋院子里,不然这传出去谁人能落得到好?” 宋清莲当然知道碧芸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前这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虽然不可能一个月里日日占到宠爱,却也是机会多得很。 而等李静琬进了门院子里的风向一变,她则是显然的落了下乘,眼下里福晋虽是厉害的,可是若是能够引得这二人去鹬蚌相争她便能捡到那渔翁之利,即便不说独占宠爱分薄权势,就说能借着这当口儿再度怀上身孕日后就多了依仗且站稳了脚跟,只是想是想得好,万一出了什么茬子呢?对李静琬她尚且可以耍耍心眼,可是对舒兰她却是没有一点把握,如此,便只见她皱了皱眉—— “福晋瞧着是极重规矩的,不管她心里头怎么想也不会蠢得在这上头去折腾,毕竟皇家讲究雨露均沾,想来总是会比之前李氏当家做主的时候要来得好,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 “主子,奴才明白您的意思,也知道福晋不像李格格那般单蠢,可是奴才冷眼瞧着,总是觉得福晋太过于不简单了,旁的不说,就说她方方面面都能投爷所好便能看出她肯定是做了不少功夫的,而维稳固然是好,可若是咱们这样不动不响的,眼下里人不多或许还能混个不上不下,然而再有新人进来之后呢?” 碧芸心里虽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也横竖只是个丫头,万没得越俎代庖去定什么主意的理儿,可是她实在觉得眼下里是个难得机会不想轻易的翻过,再想到小格格夭折之时自家主子的伤心模样儿,便只见她非但没有就此停下,还压低声音再接再励了起来—— “您又还分得到多少?” “可是……” “福晋跟李格格摆明了就是针锋相对,可是有爷的宠爱在有德妃娘娘的帮衬在,总归是伤不了她的根基,她的性子咱们都清楚,心里头堵着口气又没法朝福晋发作,说不定就会拿着您来顶怒火,按理来说,咱们本也可以朝福晋投诚,不说多分什么宠爱也总算是寻求了个庇护,只是那日您也瞧见了,福晋心思藏得那样深面上却是一碗水端得平得很,保不齐心里也是想着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然如此,为人鱼rou不如我为刀俎,您总是要早点为自己打算不是?” 宋清莲虽然知道对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毕竟身为奴才只有主子混得出息了才算是说话有了底气,只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是说得有道理,眼下里她瞻前顾后的想要独善其身,可旁人会放过她吗?若不能趁着眼下里院子里人不多的当口儿谋得个依仗,以后还能有她站的地方? 宋清莲被这一席话彻底搅乱了心神,也勾起了心底最深的欲望,然而还没等她前后上下想个通透,却只听帘子一响,同样一身宫女装束的碧茹走了进来—— “主子,奴才听闻李格格往福晋院子里去了,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这个时候她去了福晋那儿?” 若是在没听到方才那些话之前,无论外头怎么闹腾她也不会多去搀和什么,可是一念起心中却是再淡定不下来,如此,便只见她沉吟半晌终是起了身—— “那便去瞧瞧,总是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皇子成婚按规矩有三日沐休,胤禛虽不是个白天黑夜都窝在院子里的性子,该忙活的照旧忙活,可是关起门来夫妻二人倒也算是处得和乐,只是舒兰心里有数,该闹腾的总要闹腾,该来的也总是要来,是以,看着眼前这恭恭敬敬请着安的二人便是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起来吧。” “谢福晋恩。” 李静琬心里必然是给舒兰狠狠记上了一笔的,只是不知道是几天的时间让她缓过了气还是有了什么旁的计较,这会儿面上倒是不露一点异色,甚至还带上了点惶恐—— “福晋免了奴才等人这几日的请安,按理来说奴才不该来扫什么兴,可是奴才这心里头却是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儿,只觉得那会儿说话太过于唐突了,也处事疏漏得很,没的让爷和福晋觉得添堵,实在是奴才该死,只盼着福晋万不要往心里头去,不然奴才可真真是昼夜难安了。” “哦?” 李静琬这话虽是说得漂亮,态度也端得恭顺,可是在这新婚的当口儿上张口闭口的死来死去,却是少不得让人觉得晦气得很,一听这话方嬷嬷便是变了脸色,张嘴便要训斥,可舒兰却是不以为意的抬了抬手,看着对方的目光似笑非笑——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这是在说什么?好好的怎么成了这幅样子了?知道的是你心思多,不知道的岂不是还以为我这个嫡福晋做了什么委屈了你?” 无论是舒兰应下提点几句还是轻飘飘的说一句免了,都多多少少有些仗势压人的感觉,再加上明个儿又要去永和宫请安,她自是半点都不想留人话头,端得一脸的意外。 “奴才,奴才……”李静琬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再度将她的心思看了个通透,心中憋气却也仍不死心,“奴才是说当日院子里布置……” “哦,你是说这个,我原就没往心里去,不过是一家人关起门来才说上几句罢了,爷当时也没说什么,怎么就值当你这样了?” 舒兰的话说得漫不经心,可该透的机锋却是一个字都不少,点明了这是关起门的话,若是转头就被传到了旁人的耳里,便是对方不将她这个福晋放在眼里,也不将胤禛放在眼里,彻底的断了她的后路,直将李静琬憋得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是,福晋和善,倒是奴才太过小性儿思虑不周了。” 你哪里是思虑不周,明明是思虑得太周了才对吧? 舒兰面上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改变,可是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和这几日来都是同一时刻回来的胤禛,哪里不知道眼前这二人都是踩着点来的,果不其然,没等她再说什么,便见人走了进来—— “今个儿怎么这样热闹?” “您回来了。” 李静琬和宋清莲都带着伺候的人,一见胤禛便是直接跪了半屋子的人,他这几天跟舒兰处得好,而且越处越觉得这个福晋不光是性子沉稳心思通透,二人之间还颇是来得投契,爱喝的茶一样,爱看的佛经一样,甚至品味和为人的态度也差不太多,相处下来自然是又和谐又轻松,陡然看见这一个两个的都来了且身上还都熏着香,大热天里弄得屋子里无比憋闷,不由得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可一旁的舒兰却是淡定得很,只在目光转到面前这两个皆是透着期待的女人身上时,眼底深处划过了一抹略带恶趣味的笑意—— 更热闹的还在后头呢! 第9章 就着下饭菜看戏 “摆膳吧。” 底下人早就是掐准了时间,舒兰刚绞着帕子让胤禛净了手前脚后脚的落了座,便见着丫头们端着菜进来了,李静琬和宋清莲虽然觉得顺利得有些意外,动作却是麻利得很,菜才上齐就接过筷子各自立在一旁—— “瞧着倒是让人挺有胃口。” “回爷的话,福晋说这日头烈得慌,您想必是不爱那些个油腻腻的东西,只是这膳食讲究荤素协调,便是特特嘱咐厨房炖了鱼汤,里头加了清润的药材端上来前又撇掉了浮油,最是适合这个时候用不过了。” “哦?”胤禛倒是没想到一碗鱼汤里头有这么讲究,可心中却是熨帖得很,拍了拍舒兰的手背,“你费心了。” “这不值当什么,您若是喜欢能多喝两碗便是再费心些又有什么?” 舒兰面上一如既往的挂着笑意,目光却是在李静琬和宋清莲身上溜了一圈,所谓立规矩立规矩讲究的便是个立字,比如主母坐着你站着主母吃着你看着,可是这怎么立如何立才能占到最大的优势却也是内里有文章的,就像眼下里,舒兰和胤禛对座在桌子各一边,宋清莲虽是站在胤禛身后伺候,可是抬眼看到的却是站在舒兰身后的李静琬,看着宋清莲伺候胤禛喝着鱼汤,李静琬也提着袖子露出半截皓腕的殷勤的舀了半碗放在自己手边,舒兰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一勾—— “今个儿的莴苣不错,我听厨房里的人说您向来喜欢这个,也该多吃点才好。” “好,你也甭就记挂我,自己亦是要多吃点。” “谢爷体恤,您再试试这个翡翠虾球,昨个儿我吃着觉得不错,也很是爽口,您觉着如何?” “是不错。” “还有这个……” 舒兰每说一道菜宋清莲就忙不迭的夹一筷子放在胤禛的碟子里,李静琬自然不能干看着后脚赶着前脚的便也连忙往舒兰碟子里夹,宫里头素来讲究七八分饱就够,可自家福晋这样费心胤禛当然不会扫对方的兴,这样你来我往之下,鲜少伺候人的宋李二人少不得是累得够呛,更别说她们原本就还没用膳闻着这香味早是饥肠辘辘,只能面前维持着笑脸在心中暗恨,怎的她们一来这二人就像是敞开了肚子一般?就不怕撑坏了? 你们不是上赶着硬要来伺候么?不让你们一次伺候得够岂不是辜负了你们巴巴赶过来的心意? 舒兰将二人越来越僵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却是了然的暗笑出了声,只是她也明白凡事过犹不及的道理,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便放下了筷子,让底下人端上了清茶听着胤禛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话—— “我瞧着你今个儿胃口似是比先前要好些,这厨子该赏。” “瞧您说的,倒像是说我平日里多不好伺候一样,不过是看您吃得满意心里头觉着高兴,这心情一好胃口自然也就好了不是?” 舒兰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敲打李静琬等人才故意吃得这样多,可是这话也不算说得违心,毕竟谁也不愿意看见这一个两个的尽会在自己眼前耍小聪明,眼下里这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弄得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舒兰自是少不了在心里暗道一句该,面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柔和,可眼底深处的恶趣味却是半点不少—— “说起来也亏得李格格和宋格格伺候得好,原本我觉着关起门来不必讲那么多规矩,天天立着规矩也显得我不近人情,可是见着她们这样贴心,能伺候得您比寻常都吃得多倒也不错,您说呢?” “这么说,按你的意思是该赏赏她们了?” 这几天二人处得好,规矩虽是从来没错过,可是私下里也不会时时刻刻都端着,偶尔也会打会儿趣,胤禛本就是十几岁的年纪,压根不似后来那般不苟言笑,听着这半带打趣半带关怀的话,自是觉得轻松又暖心,非但没有多想什么反倒是顺着对方的话头就随口接了一句,可目光转到还没缓过神来皆是笑得面前的李宋二人身上,眉头却是皱了一皱—— 这一个两个的摆出这幅模样儿是给谁看?这身为格格伺候主子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儿,难不成还觉得委屈了? 作为皇子,一个从小就在深宫里长大的皇子,胤禛当然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间多多少少会有些你争我斗的小心思,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就算了,可碍到了规矩乱了本分却是触到了他心里的那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