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然而，仓房的门并没有被人暴力撞击过的痕迹，唯一有外力破坏的地方，就是两扇门的门锁了，门不是被挂锁之类的东西锁住的，而是被人用铁丝固定住的，用这种办法锁上大门，只要没人用老虎钳之类的工具打开，里面的人是别想出来的，铁丝已经断开了，断开的地方比较工整，一看就是有人用老虎钳之类的工具剪断的，这一点，也和宁嫣然说的差不多。

    看完这些之后，许琅走进仓房里面，仓房不大，也就十几平米而已，里面十分的空旷，除了一个用木头和砖块垒砌而成的大炕之类，现场什么东西都没有，大炕上面的灰尘早就不翼而飞了，不是有人专门清理过，而是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被人蹭掉的。

    在大炕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血迹已经干涸发黑了，而在仓房的水泥地面上，有很多脚印，脚印十分的混乱，杂乱无章，显然进入现场的人不少。

    许琅在仓房里面转了一圈，重点看了一下大炕和地面，根据大炕上面的血迹分部，许琅已经大概猜到了死者死亡的位置，死者是头朝门，脚朝墙的方位死去的，这一点，让许琅心里有些疑惑不解。

    如果在平常情况下，一个人在床上这么睡觉没什么奇怪和不对的，但是这里不是家里，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尤其是在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住的情况下，人要睡觉，肯定是脚朝门，头朝墙睡的，之所以这么睡觉，一来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大门被锁上了，自己在睡着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从外面进来，进来的人对自己有害无害还无法确定，如果进来的人心存歹意，那么头朝大门而睡，那么进来的那个人，直接就可以把在大炕上睡觉的那个人给弄死了，如果脚朝门，头朝墙去睡，无论进来的人是好是坏，只要有人进来了，那么睡在大炕的上人都有一定的反应时间，虽然这个时间很短，但是人往往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会做出很多超乎想象的事情，二来，就是图一个心里安慰。

    可是现场却不是这样，死者是头朝门，脚朝墙而睡的，这就很不正常了。

    许琅想到这里，就转过头问宁嫣然，“你有没有问朱宏放和杨学文两个人，他们在第二次昏迷之前是朝哪个方向睡得？”

    被许琅这么一问，宁嫣然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她眨巴着她那双动人的眼眸，看着许琅，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会儿，宁嫣然这才明白许琅的意思，她想了想，然后皱起了眉头，说道：“好像是平时睡觉没什么两样吧？我也不清楚，当时没有仔细的问。”

    听到宁嫣然的话，许琅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然后突然对宁嫣然说道：“假如把你关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环境下，你睡觉会怎么睡？”

    许琅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想到的是，宁嫣然在听到许琅的话之后，原本还很红润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不开心或者让她心有余悸的事情。

    许琅等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宁嫣然的回答，许琅转过头看向宁嫣然，这才发现宁嫣然的脸色不是很好，许琅就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亲戚来了？”

    被许琅这么一问，原本脸色不太好的宁嫣然，这才缓过神来，她先是狠狠地瞪了许琅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说道：“你亲戚才来了呢，我大姨妈才走没几天，怎么可能又来呢”

    宁嫣然说到这，突然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她把自己极其**的事情告诉了许琅，这让她原本有些煞白的脸色，佟的一下就红了，这种剧烈的变化，把许琅看的一愣一愣的，许琅不得不在心中感叹一句，‘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啊。’

    “许琅，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真的生气了，宁嫣然红着脸，狠狠地瞪着许琅，大声的呵斥道。

    看到宁嫣然这个样子，许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小声的嘀咕道：“我又没问你什么时候来亲戚，是你自己说的，关我什么事啊。”

    许琅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是仓房就那么大，两个人站在又比较近，宁嫣然又不是聋子，自然把许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宁嫣然原本羞红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一般，即将要炸毛了。

    “许琅，你说什么？”宁嫣然看着许琅，咬牙切齿的说道。

    许琅又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立即转移话题说道：“咳咳，那个，我是问你，如果你在朱宏放他们那种情况下，你会怎么睡觉？是头朝门，脚朝墙，还是头朝墙，脚朝门？”

    许琅突然把话题转移到案子上面，这让想趁机臭骂许琅一通，已经在心里想好怎么骂许琅的宁嫣然，气的半死，她差点憋出内伤来，宁嫣然先是恶狠狠的剐了许琅两眼，深呼吸几下，平复一下内心的积郁，这才缓缓说道：“肯定是头朝墙，脚朝门啊，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宁嫣然说到这，突然又不说了，因为她发现许琅的眼神不对。

    许琅的眼神确实不对，因为他此刻正在偷偷的打量宁嫣然的胸口，刚才宁嫣然心情很不好，情绪起伏比较大，在宁嫣然做深呼吸的时候，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动作剧烈的起伏而动，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只是这幅画面只有许琅一个人看到了，男人看待女人，除了情侣夫妻之间的**之外，还有欣赏，而许琅此刻就在欣赏。

    似乎是感觉到了杀气，许琅干咳一声，撇过头不在看宁嫣然，而是看向染血的大炕，整个人立即恢复成一个正人君子，缓缓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会这么睡觉呢？”

    宁嫣然看着撇过头去的许琅，她脸寒似霜，不过，这次宁嫣然没有发火，在听到许琅的问题之后，想也没想的说道：“安全起见啊。”

    从宁嫣然这里得到这个答案之后，许琅没有再问什么了。

    许琅没有继续站在原地，而是在仓房里走来走去，他先是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也不奇怪，因为有刑侦二队的成员接手此事，有李磊来勘查现场，自然很多线索和物证都会被发现，随即被装进证物袋里被带回公安局，许琅又不是神，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只靠着一双眼睛就在现场发现什么，如果许琅在李磊反复勘查完现场之后，还能靠着一双rou眼发现什么线索，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李磊在勘查现场的时候，敷衍了事，当然，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的。

    房间的大炕上，还有地面上，许琅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他就去查看四周的墙壁，本来，这只是许琅下意识的动作，可是，在走到进门右边的墙壁边的时候，许琅在墙上发现了几个新鲜的钉子眼，这几个钉子眼十分的新，一看就是刚被订出没多久的。

    许琅看了看只有钉子眼没有钉子的墙壁，他又在地面上看了看，也没有发现钉子，这就有点奇怪了。

    就在许琅蹲下身，撅着屁股在地上找钉子的时候，宁嫣然走了过来，看到许琅这个样子，宁嫣然嫣然一笑，她连忙捂住嘴，不然自己笑出声来，毕竟许琅现在这个姿势极其的不雅观，看起来很好笑。

    “你在找什么呢？”

    好不容易强忍住笑的宁嫣然，看到许琅还在撅着屁股找什么东西，就开口询问。

    许琅在寻找一番无果之后，就拍拍手站起身来，问道：“你们在勘查现场的时候，除了尸体和砖头之外，有没有还发现其它的什么东西？”

    “其它的东西？”

    听到许琅这么问，宁嫣然仔细的想了想，皱着眉说道：“除了尸体和带血的砖头之外，现场还找到了一根木棍，几根烟头，其它的其它的就没有了。”

    “没有发现钉子吗？”许琅问道。

    “钉子？什么钉子？”宁嫣然不解的问道。

    看到宁嫣然这个表情，许琅就知道，他们在勘查现场的时候，肯定没有发现钉子，如果宁嫣然他们没有在现场发现钉子，那么墙上的钉子去了哪里？

    许琅伸出手，摸了摸墙壁上的钉子眼，这些钉子眼看起来十分的新，是最近才打出来的，那么是什么人来这个废弃的仓房内用钉子打眼呢？他在墙上订钉子干什么呢？这些钉子又去了哪里呢？这些钉子眼和消失的钉子和沈军被杀案有没有关系呢？然而这一切都不知道。

    许琅在来到现场之后，前前后后发现了三处疑点，第一，仓房外面的铁丝，第二，死者死亡的时候的方向位置，第三，墙壁上的钉子眼和那些消失的钉子，虽然有疑点，但是这些看起来都和案子没有太大的关系，更谈不上破案呢，所以，许琅在看完现场之后，就准备跟宁嫣然去一趟公安局，去看看朱宏放和杨学文的口供，并且见一见这两个人。

    许琅转过身，刚准备走出仓房，就在他来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他查看了所有的地方，还有一处没有查看，那就是仓房的大门，虽然他在进仓房之前，查看了仓房大门的外面，但是里面还没有查看，想到这，许琅就直接伸手把原本开着的仓房大门给关上了。

    “啊许琅，你干嘛？！”

    就在许琅刚把门关上的一瞬间，原本还很光亮的仓房顿时就漆黑一片，虽然不像是晚上那么黑，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外面的光亮，可是给人的感觉顿时就变得十分的压抑起来，与此同时，原本十分正常的宁嫣然突然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随即就冲到许琅的身后，一双手死死的箍住了许琅的腰，还把许琅推了一个踉跄，幸好许琅的地盘站的比较稳当，否则就会被宁嫣然给推倒在地了。

    许琅好不容易站稳之后，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起来，虽然他和宁嫣然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也没觉得宁嫣然胆小，在人rou超烧饭案件当中，宁嫣然看到那些藏在冰箱里的人骨，宁嫣然害怕，这许琅可以理解，毕竟女孩子天生都对人骨，尸体之类的东西害怕，虽然宁嫣然是一个刑警，但是她也是个女人，害怕这些没什么，可是，在今天，许琅突然发现宁嫣然不但怕看到尸体，还比较怕黑，在刚才许琅无意间问起宁嫣然，假如她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样，宁嫣然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当时许琅就觉得很奇怪，现在自己只是把门关上，想看看房门后面有没有什么线索而已，没想到宁嫣然居然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尤其是现在，宁嫣然死死的箍住许琅的腰，许琅除了能够通过后背感觉到宁嫣然身体的柔软之外，还能感觉到宁嫣然身体的颤抖，这是一种人在极度恐惧和害怕当中，身体不由自主所发出的那种颤抖，这就更让许琅好奇了。

    尽管许琅很享受这种被人从后面抱住的感觉，其实，只要是个男人，被一个女人从背后抱住，心里都会美滋滋的，许琅自然也不例外，但是，他还是开口说道：“哪个，宁队长，你能不能把手松开，我的腰快被你勒断了。”

    让许琅没想到的是，许琅不说还好，许琅一说，宁嫣然箍住许琅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愈发的用力起来，这让许琅额头冒出了黑线，许琅又尝试着说了几遍之后，宁嫣然还是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许琅只好任由宁嫣然这么抱着，而他自己则专心的看着仓房大门。

    仓房的大门的里面和外面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一个插销和插孔而已，插销被抽到一边，不然门是打不开的，许琅看了看插销，伸出手推动插销，插销一下子就插进了插孔里面，没有丝毫的生涩之感，看来插销和插孔是配套的。

    许琅又把插销拔出来，既然插销没问题，许琅又看了看插孔，发现插孔也没问题，许琅反复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这让许琅有些疑惑不解了。

    第106章 针锋相对的两个人

    许琅感到疑惑不解，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线索，而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就宁嫣然叙述的案情和许琅对现场的勘查结果来看，这确实是一起密室杀人案，当时在这间密室的只有三个人，朱宏放，杨学文还有死者沈军，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那么他们三个人是不可能出去的，这一点，许琅已经确定了，而根据宁嫣然的讲述，朱宏放他们三个人在醒来之后，门在被人从外面锁死的情况下，他们又用插销把门从里面锁死了，这样一样，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最后还是朱宏放的妻子秦玉梅和保安队长柳茂才两个人找到了这间双向密室，叫醒里面的朱宏放和杨学文，用老虎钳把锁住仓房大门的铁丝夹断，让朱宏放他们从里面把门打开，朱宏放和杨学文这才脱离了这间密室。

    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杀死沈军的凶手就是朱宏放和杨学文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或者是他们两个人合伙杀死的沈军，可是，如果要这么认定的话，那么事情又回到了原点，他们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不搞清楚这一点，是很难结案的。

    “啊...”

    这一次发出惨叫的不是宁嫣然，而是许琅，许琅站在门前，双手环胸，一只手摸着下巴，紧蹙着眉头在思考案情，不知不觉就站了好半天。

    而宁嫣然在经过初期的慌乱和恐惧之后，她渐渐的适应了这种封闭的环境，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许琅，这让她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之外，还有一种女人独有的害羞之情，一开始，她以为许琅是故意的，但是，在许琅陷入沉思的时候，她这才知道许琅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有些埋怨许琅刚才不打招呼就把门关上了，于是，她在松开箍住许琅腰的手之后，就狠狠地掐了一把许琅腰间的细rou。

    “你干嘛？”

    许琅被宁嫣然这一下给弄疼了，他也彻底的回过神来，许琅转过头，一脸恼怒的看着宁嫣然。

    面对一脸恼怒的许琅，宁嫣然撇了撇嘴，恶狠狠的说道：“谁让你不打招呼就把门关上的？你知不知道你快吓死本宝宝了，而且还趁机占我便宜，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听着宁嫣然那十分无理取闹的话语，许琅一边揉着被掐疼的腰，一边把关着的门打开，然后快步走出去，他现在实在是懒得跟这个女人说一句话，主要还是因为疼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揉着腰，狼狈走出现场的许琅，宁嫣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嘴角噙笑的跟着走出了这间密室，不知道是因为许琅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宁嫣然第一次感到其实封闭的房间没有那么可怕，虽然宁嫣然心中这么想，但是她在走出仓房之后，看着外面的阳光，宁嫣然还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紧张的情绪这才缓解下来。

    许琅和宁嫣然一前一后走出案发现场，走到了他们停车的地方，就在他们坐上车准备离开的时候，许琅看到一个穿着保安制服，腰间别着警棍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来。

    在许琅他们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男人也看到了他们，一开始，双方都没有太过在意对方，只是，当男人看到开车的是宁嫣然之后，连忙快步走过来，和宁嫣然打着招呼。

    “宁队长，您又来勘查现场了？怎么没穿制服啊？”男人看着宁嫣然笑呵呵的问道。

    “哦，是柳队长啊，你怎么也在这？”宁嫣然显然是认识这个男人的，很自然的和男人聊着天。

    “我是这一片负责巡逻的保安队队长，前几天在这里发生了命案，这里又是废弃的工厂，我担心再出什么岔子，就经常来来这边巡逻看看。”

    坐在副驾驶的许琅，听到男人这么说，他就猜出这个男人的身份了，正是和朱宏放的妻子一起解救出朱宏放和杨学文两个人的保安队队长柳茂才。

    许琅在猜出男人的身份之后，就下意识的去打量这个男人，柳茂才大概四十多岁，脸部消瘦，皮肤黝黑，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穿着一身得体的制服，看起来十分的精神。

    在许琅打量柳茂才的时候，柳茂才也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许琅，他虽然不知道许琅的身份是什么，但是许琅能够出现在命案现场，就算不是警察，肯定也很警察的关系不错，而且今天宁嫣然没穿制服，那么许琅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宁嫣然的男朋友了，想到这，柳茂才看向许琅的眼神就隐隐的有些变化起来。

    宁嫣然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在仓房里受到了惊吓没有缓过神来，还是因为她没注意到柳茂才的眼神，她在跟柳茂才又聊了几句之后，就驾车离开了现场。

    在车子发动之后，坐在副驾驶的许琅通过后视镜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柳茂才。

    柳茂才在看到车子离开之后，就收回了视线，眼睛瞥了一眼那座废弃的工厂，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巡逻。

    在去公安局的路上，许琅靠坐在副驾驶上，点燃了一根烟，缓缓地抽了起来，一边抽着烟，一边问道：“刚才那个保安就是柳茂才吧？”

    对于许琅能猜出男人的身份，宁嫣然一点都没感到奇怪，她一边开车一边点点头，说道：“是啊，他就是柳茂才，怎么了？难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许琅摇摇头，说道：“没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

    “哦”

    宁嫣然哦了一声，也没有多想，继续开车。

    一路无话，车子不急不缓的行驶在马路上，车上的一对男女各怀心思，想着不同的事情。

    许琅先是在想那起密室杀人案的事情，虽然现在他亲自勘查了现场，但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案情也只是通过宁嫣然的讲述才得知的，没有看到尸体，没有看到现场的证物，也没有看到犯罪嫌疑人，还有证人的证词，许琅不敢轻易的去判断一件事。

    任何的推理和猜想都是在证据和信息的基础上而展开的。

    许琅现在在想的是刚才发生在仓房的那件事，他不知道宁嫣然的身份背景，虽然宁嫣然没有说过自己的身份，但是许琅可以猜到，宁嫣然的来历肯定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在自己离开刑侦二队之后，就从省公安厅调到s市来，在之前的一段时间的接触当中，许琅发现宁嫣然和很多从事刑警的女孩子不一样。

    首先，宁嫣然害怕尸体，跟各种各样的尸体打交道是每个刑警不可避免的事情，没有哪个人在第一次看到尸体之后就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当然许琅是个例外，因为他的父亲是个刑警，许琅从小就在公安局长大的，而且在他五岁的时候，就亲眼看到了母亲的尸体，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看到了jiejie被肢解的尸体，所以，在许琅进入刑警二队之后，看到尸体表现的十分的淡定，但是宁嫣然既然是从省公安厅下派下来的，怎么会害怕尸体呢？

    其次，宁嫣然在工作的时候，虽然在分派任务，确定侦破方向上面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她在面对一些紧急的情况下，还是显得有些慌乱，经验不足，如果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刑警，这还没什么，可是她是刑侦二队的队长，这就有点问题了。

    最后，就是宁嫣然怕黑，当然不是害怕黑夜，而是害怕待在一个封闭漆黑的环境下，这一点，许琅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由此可见，宁嫣然除了身份背景不简单，肯定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件事，给宁嫣然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在许琅想宁嫣然的事情的时候，宁嫣然也在想刚才发生在仓房里的事情，虽然她表现上是在开车，其实，她眼角的余光却在偷偷地打量着许琅。

    对于许琅，宁嫣然一直觉得许琅就是一个谜，一个永远都解不开，却时常给人带来惊喜和意外的谜，许琅缜密的思维，大胆的推断，还有超乎常人的敏锐，都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刑警人才，她实在想不通许琅为什么会因为殴打犯人而辞职离开警队。

    在来s市之前，她查看过许琅的档案，许琅的档案说简单也很简单，说复杂也十分的复杂，许琅的家庭背景还有在刑侦二队的工作背景都一清二楚，可是，许琅在警校的四年时间的档案却是空白的，这是极度不正常的事情，虽然刑警学院的学员的档案都是加密的，但是按照她当时在省公安厅的身份还是可以查阅的，但是，许琅的档案却是一片空白，这让宁嫣然十分的好奇。

    其次，就是许琅辞职的原因，还有就是许琅成为s市公安总局刑侦顾问的事情，都让她感到意外和不解，殴打犯罪嫌疑人，这在刑警办案的时候，虽然不常见，但是也偶有发生，毕竟有些重案要案，作案的凶手的手段太多血腥和残忍，毫无人性，刑警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面对这种犯人的时候，会愤怒会动手，也在情理之中，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出手的警务人员肯定会被停职反省，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受到处分之后，还是会继续留在警察队伍当中的，可是许琅却不一样，他在殴打犯人之后就被停职反省了，而且还做过心理测试，随后许琅就辞职了，这一点让宁嫣然感到奇怪。

    宁嫣然对许琅产生兴趣，不是因为许琅长得帅，如果要论长相的话，刑侦一队的队长伍勇就要比许琅强很多，许琅其实是一个很神秘的人，在他的身上有很多谜团和惊喜，就像是一个数学里面的圆周率，只要你计算下去，永远都算不到尽头，目前她看到的许琅就是这样，所以，她很想解开许琅身上的那层神秘的面纱。

    一路无话，车子停在公安总局门口，许琅和宁嫣然一前一后走进了公安局里面，对于许琅的出现，公安总局的所有警务人员都没有感到奇怪，就连一开始极度不自在的伍勇，也在许琅协助他破获了拿起公共厕所藏尸案之后，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不过，接受归接受，但是平时两个人见面，还是不对付。

    就像此刻，许琅才走进公安局，在走廊里就碰到了伍勇，两个人都站在走廊里面，互相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就这么直接迎面走过去，眼看就要撞上了，两个人还是没有要擦身而过的意思。

    “咚”

    紧随其后，跟过来的宁嫣然刚来到走廊，就听到了一声闷响，然后就看到许琅和伍勇脸贴着脸，身体紧贴着身体撞击在了一起，不知情的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个样子，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多么要好的朋友呢，可是知道内心的人都十分清楚，许琅和伍勇两个人是极度不对付的。

    走廊这边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人看到了，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就见怪不怪的继续低头忙着各自手里的事情，只要两个人不打起来，就没有热闹好看的，其实，他们看到许琅和伍勇每次这个样子，心里都十分期待两人能够真刀真枪的干一架，可是，这个愿望自从许琅来到刑侦二队开始，再到目前为止，都没能实现，不得不说，是让人感到有些遗憾啊。

    而宁嫣然来到公安总局的时间不短，但是也不算长，她听到一些关于许琅和伍勇之间的恩怨，她十分担心两个人会在走廊里掐起来，刚想走过去劝解几句，然后她就看到让她傻眼的一幕。

    原本剑拔弩张，气氛僵硬的两个人居然在撞了一下之后，同时停下脚步的两个人又继续各走各的的，期间，两个人没有说一句，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