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心声

    林卿卿和顾之珩并排走在学校的小道上，午间的阳光暖暖的，洒在人的身上，好像给两人隔出了一个金色的空间，这还是他们难得的能在学校里正大光明的走着，不时有学生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不过碍于顾之珩的冷脸，也没有多少人有敢太明显的张望，只是余光却不可避免的扫到两人出众的面容上。

    他俩今天一起走还真是个意外，昨天他们曾经的导师分别让他们，还有其他几个导师曾经教过的学生今天早上一起到他办公室。

    林卿卿进办公室之前刚好遇到了顾之珩，两人就站在了同一侧角落，老师见人来的齐全了，当众宣布了他要退休的消息。

    这个消息还挺让人吃惊的，他们的导师算是业界非常权威的一个老教授，早几年已经到了退休年纪，又被学校返聘回来继续教书，大家都以为老师会在继续教授几年，没想到突然有了离退之意。

    一问才知道是师母的身体检查出了一点问题，大家多少都算是从事医学有关的行业，看老师的脸色就猜到也许不是什么小毛病，才让老师生出了把时间多放在陪伴家里人的心思，所以向学校提出申请，这学期结束就不再继续任教了，今天把大家叫来也是知会一声。

    林卿卿的师母叫傅盈，她以前也是学校里的老师，不过很早就退休了，因为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两个人也没有孩子，师母早年还想因为这个和老师离婚，但是老师对师母不离不弃，算是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医学和教育事业，对曾经带过的每一个学生都很用心，把每一个学生都当作自己的孩子，很多学生都曾经去过他们家里做客，对温温柔柔的师母印象也特别好。

    众人忙问候师母的身体状况，如果老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叫上大家，还嘱咐老师一定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连一贯面色冷淡的顾之珩脸色都有些变化，露出了担忧之色。

    “老了，老骨头了，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老师看着自己曾经教过的一群学生如今一个个都非常优秀，觉得自己的大半辈子也不算白活，眼角隐隐有些湿润。

    现场气氛有些沉重，一个很会活跃气氛的师兄适当的开口转移了老师的注意力，话题也跟着转走。

    林卿卿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顾之珩，顾之珩的手看起来有些轻微颤抖，她记得以前师母最喜欢的就是顾之珩了，看着顾之珩的脸上露出的担忧之色，她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拉了一下他的手，顾之珩感受到手心温热的触感，也紧紧的回握了过去。

    大家聊了挺久，直到要吃午饭的时候才散去，林卿卿和顾之珩两人并肩走出老师办公室，一路默默走着。

    “师兄……”

    “我……”

    两人同时开口，自从林卿卿和顾之珩关系变质之后，林卿卿就很少叫他师兄，见顾之珩一路神色都十分低沉，林卿卿忍不住想要开口安慰。

    “师兄，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厅里坐坐吧。”林卿卿把顾之珩拉进学校里的咖啡厅，这时候大家都去吃饭了，人并不是很多，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林卿卿点了杯美式，把菜单递给了顾之珩。

    顾之珩也点了杯和林卿卿一样的，看起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我很害怕……傅姨一直对我很好，她……”顾之珩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了点哽咽，听起来有些沙哑。

    林卿卿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除了上次在温泉两人的交心，她很少听顾之珩讲这么长的话，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并不如想象中了解师兄。

    她知道师母一直对顾之珩很好，却并不知道师母原来是看着顾之珩长大的，和顾之珩母亲关系很好。

    顾之珩的父亲是个并不十分靠谱的人，外表斯文俊秀，迷倒了顾之珩的母亲，让她不顾家里人反对和其在一起，但和他母亲结婚后生下顾之珩之后没多久，就开始暴露出本性，实质上是个好赌成性，没有多大本事的烂人。

    顾之珩要上小学的时候他母亲忍不住和他父亲提出了离婚，他父亲并不想要他这个小拖油瓶，他母亲对他这个有着因为自己识人不清而误了自己一生的烂人的儿子也没什么好脸色，即使他身上有着他母亲一半的血脉，也没得到多少关爱。还是在师母傅盈的劝说下，认为孩子跟着他的赌鬼父亲一辈子就会毁了，他母亲才勉为其难的要来了他的抚养权。

    他从小就没收到多少来自父母的关爱，勉强抚养着他的母亲也觉得他很碍眼，对他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肆意辱骂，把对生活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小时候的他以为自己做到足够优秀母亲就会看到自己的好，会知道自己和父亲并不是一样的人，改变对自己的成见，但他不管考的多好，跳级多少次，在其他人嘴里被如何夸奖，在他母亲的眼里他都只是沾染着那个男人血的儿子而已。

    是身为母亲好友的傅盈实在看不下去了，对他颇为照顾，不停的开解安抚他，才让他没有长歪，能够好好读书，专心学习和科研，努力把一切抛之脑后。

    对他来说，傅盈比起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更像是给了自己母爱的人。而且傅盈因为没有孩子，把他几乎当作了自己的孩子，时不时还会打电话关照他的各种情况，现在从老师口中得知傅盈生病了，而他因为一些原因不敢面对傅盈而迟迟没发觉她的病情，一下子让他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和自责。

    “师兄，我们改天一起去看看师母吧，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林卿卿第一次听顾之珩提到自己的家庭，师兄这么优秀、这么骄傲的人，居然有着这样不堪的家庭，而自己以前却从来没有想了解过这些。顾之珩像是把自己一层层剥开，把最脆弱的内心展开在了她的面前，见顾之珩似乎陷入到自己的沉思之中，眼里看起来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悲伤，林卿卿心里就有些抽抽的，听完心里也酸涩胀痛。

    “卿卿……”

    不好意思今天这么晚昨天还鸽了，拔了两颗智齿，一颗300，一颗2000，我的钱包和我都在流血，2000那颗差点没把我送走，还缝针了，今天脸肿成猪头，喝了一天稀粥，我恨，我这辈子再也不拔另一边的智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