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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其实余有年不怎么喜欢吃莲子,也不怎么喜欢吃百合,但他喜欢和全炁一起吃甜汤。

    电视上播着电影台,恰巧在放两叁年前的《狗尾巴草》。余有年把甜羹里的莲子和百合全挑出来,一个个青蛙跳塘一样投进全炁的碗里,他捧着胶稠的糖水一口一口地喝。全炁见他对电影没有太大的反应也就没转台,时而舀一颗莲子喂到旁人嘴里。

    电视画面上小夏坐在一海滨长廊的栏杆上,全炁双手撑在人左右两侧把人圈住,小夏低下头和他亲密地接吻。电影的取景非常美,蓝天白云碧海,看得余有年也呆住了。

    “这里是哪里?”余有年问。

    全炁报了个地名,余有年说:“我没去过。”

    “你放寒假的时候带你去?”

    余有年一把搂上全炁的脖子说:“老板真好!”转眼却指着全炁的碗说:“哎呀怎么吃得这么慢。”

    全炁跟他呆久了也学坏了,捏住他刚说完话还来不及闭上的嘴,把自己咬了一半的莲子渡过去。余有年这才想起全炁一个人吃两人的分量。

    早上出门的时候全炁已经处理好家里的垃圾,现在吃完甜羹天黑夜深的,余有年让他洗洗碗去掉惹蟑螂蚂蚁的糖渍,垃圾留到明天再下楼扔。时间不赶,全炁慢悠悠地洗着,不一会儿背后贴上个人。余有年不说话,就这么圈住全炁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水哗啦拉地流到洗碗槽的排水洞里,刹那间,全炁的耳朵沾上了做棉花糖用的粉红砂糖。

    “喂,”余有年轻声喊道,没名没姓,“我们去洗澡吧。”

    全炁关了水龙头把碗盛在一起,转过身捏了捏余有年的脸,“我去拿衣服,你先进去。”

    “我拿好了,现在就去。”

    赶鸭子似的,原来早有预谋。

    全炁喜欢和余有年接吻,特别是嘴唇碰嘴唇之前的那段对视。他只需要用眼神探索一下余有年眼珠湿润的表面,再细数一下乌黑秀气的睫毛,须臾,余有年就会像夜间捕捉猎物的猛兽一样屏息靠近。全炁迷恋于被余有年的气场包围时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跳脱在理性之外的安全感。

    从胯部至胸膛,余有年一寸寸贴合而上,拓印全炁的唇纹。

    “喂,”余有年又轻轻地喊了一声,“真的不会反悔?”

    全炁笑起来总像一种花,余有年说不出名字,小小一朵的,长在树上,在绿叶间探出一张张白嫩的脸,很常见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注意到。

    “那些小文章我都很喜欢。”全炁说。

    余有年伺机而动,把人压在洗碗槽边啃食。“这可是你说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全炁比他干脆,弯腰一把将他扛起往浴室走。余有年的肚子硌在全炁的肩头上,手脚不断挣扎着嚷嚷:“反了反了!”

    全炁把人放在浴室的地板上,然后自顾自脱衣服走到莲蓬头下。余有年还以为全炁不愿意了,结果对方没别的动作,他便爽快地脱掉身上碍事的布料。浴室的瓷砖地板被余有年踩得啪啪响,他像个兴冲冲的,放学跑去淋雨的小学生。

    “琪琪,帮我洗澡。”余有年从后环抱住全炁命令道。

    “好。”全炁转身低头亲了亲余有年的鼻尖。

    两人都喜欢用的绿茶味沐浴乳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有卖,换了别的牌子,同样是绿茶味却不怎么喜欢,两人选来选去最后定下来用蜂蜜柠檬草味的,和润唇膏一样清新。

    全炁虽然在帮余有年洗澡,但双手规矩得很,倒是余有年气喘连连,还一把推开全炁。

    “你洗你自己的。”余有年哈着气说:“洗干净一点,我喜欢干净的琪琪。”

    他俩独自洗澡都会开大灯,但只要是一起洗,大灯永远不会亮起,只开一盏拳头大小的无线夜灯。那灯是非常可爱的大头蜜蜂造型,放在洗手台上,发出柔和奶黄的光芒,不太亮但刚好可以照明浴室的每一个角落。

    光线不足之下全炁眼角的阴影给他画了眼线,瞥向余有年时像在控诉又像在撒娇:我什么时候不干净了?

    被提了要求,全炁一一照办。要干净就得洗得仔细,洗得仔细就得慢。全炁的指甲每周都会修剪,留一条细细的白边不剪到rou。他的指甲抓在手臂上,胸腹上,皮肤太白看不见抓过留下的白痕,反而很快泛红,仿佛不小心在身上抹了豆沙泥。不管全炁挠哪里握哪里,都很纯粹地在清洁身体,简直当余有年不存在。

    余有年原本就被全炁那一眼瞥得躁动难安,大概等了两分钟,再也忍不住地把人拽到怀里。

    “洗得太慢了。”余有年训斥道,上手给全炁搓掉滑溜的泡沫。

    只是搓着搓着变成揉,揉变成捏,捏又变成按压。做面皮的本领都使上了,恰巧手里的rou又白如面团。

    全炁侧脸朝外伏爬在余有年的肩膀上,一只手搁在余有年的胸膛上,一只手握住余有年的脖子,毫不掩饰粗重的喘息。

    “琪琪,我忍不住了。”余有年抚摸着全炁乖顺地靠着他的颈项,“在这里做好不好?”

    全炁的呼吸滞顿一瞬,额头抵着余有年的肩膀转动,鼻尖碰上余有年的脖子,又用嘴唇磨蹭了一下:“站着不太好做。”

    余有年百忙中抽空回忆了一下自己务农的经历,的确一开始不太好cao作,更何况全炁一只雏鸟。他抱着人喘了一会儿气,环顾浴室一周,蓦然脑子被触动,拉过全炁走到洗手台前。余有年拍了拍琉璃台,被冰凉的石面刺激得一抖,可他不但没躲开反而将另一只手也放上去,来回按在不同空位上。

    过了一会儿他朝在一旁挨蹭的全炁下指令:“坐上来。”

    全炁越过他,单手撑在台沿,腿上使力一蹦,手腕轻转带动身子转向余有年,安坐在被温热了的琉璃台上,连带心脏也被温热了。他禁不住低头亲吻余有年。

    靠近光源,两人脸上的潮红被映得一清二楚。余有年撤离一寸,双手撑在全炁膝盖上,好好细赏对方陷入迷茫的神态。他用指尖蹭掉全炁眉毛上的水珠,避免滴到眼睛里。

    低沉嘶哑和无尽温柔拼凑出余有年的情动:“问你最后一遍,真的不反悔?到时候我可不会停下来。”

    余有年一脸的慎重其事和全炁的茫然若失形成强烈的对比。

    坐在洗手台上的人露出一瞬间的清醒,不假思索地抬起小腿圈住余有年的腰,一点一点朝自己收拢。全炁越是徐缓埋下头,越是义无反顾地亲上余有年的嘴唇。他的脚后跟抵在余有年的腰窝上,像猫踩奶一样不自主地按压。

    浴室里有劳动工具,藏在收纳柜靠里的地方,余有年按照全炁的指示找到了。他挤开荒油的时候作弄心起,竖起一根水光淋淋的手指在全炁眼前晃。

    “琪琪小朋友,这是几啊?”

    全炁双颊酡红,“‘1’。”认真回答问题的样子像醉酒。

    余有年还打算作弄人,却被全炁握住竖起手指的手往下探。余有年咕嘟一声咽下口水。排气扇轰轰地转着,幸好浴室里安装了暖风机,停了热水没有蒸气也不会着凉。

    教数数的人孜孜不息,学数数的人孜孜不倦。余有年每问一次“这是几”,喉咙便紧一些。全炁开始失神,坍塌脊椎赖在余有年身上。

    “有年……有年……”

    黄口微张,嗷嗷待哺。余有年的骨头酥成一盘散沙。

    大概两年前,全炁从叫他“小余”变成“有年”。急迫于成长的人即便是口头上的虚势也不放过,等到和年长者站在同一高度,称呼又有了转变。

    酥归酥,余有年心生不满,掐住全炁的下巴把人提起来问:“喊我什么?”

    全炁眼神迷离,轻轻皱起眉头,却乖乖地喊道:“哥哥。”

    “还有呢?”

    全炁摆头甩开余有年的手,把脸又停靠回余有年的肩上,肆意吐着热气:“有年哥哥。”

    平时劳动全炁不是没有过叫“有年哥哥”的时候,只是气势不一样。换作之前那是开山凿井的魄力,现在是鸡蛋花随风飘,又轻柔又逸仙。

    对!余有年想起来了,就是鸡蛋花,花心透着鲜艳的嫩黄,朝外淡化成雪白,几朵扎堆生,长在树上像发饰,这里一撮白,那里一撮白。余有年亲了亲惹他怜悯的朴素的鸡蛋花。

    数,数完了。

    全炁难耐不适地拧紧眉头嘀咕:“哥哥,屁股疼。”

    余有年大惊,连忙低头查看。全炁侧倾身子抬起腿,展示被窄小的洗手台硌出来的一道红痕,长又宽。余有年赶紧把人搂到身上,双臂一揽勒住全炁的大腿根。全炁盘上他的腰,被抱到蓄满水的浴缸里。

    泡进热水,两人都止不住叹息。全炁跪立着,余有年拨开全炁的额发。

    “你看过的那些小文章,有这样的吗?”余有年小心谨慎地压下全炁的腰。

    全炁闭目蹙眉,边忍耐边点头。

    “说给我听听?”

    余有年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全炁刹时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余有年等全炁缓缓下沉到底,力度适中地替人揉腰,舒缓不适感。

    他知道的,全炁对文字的记忆力很强。

    夜刚开始,谁也没有催促太阳上班。当水面荡起波浪,夜更长了。

    全炁双手撑在浴缸两侧,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余有年故意用食指作钩去搔刮全炁向后弯曲的颈线。

    “说嘛。”余有年软糯地恳求道。

    全炁似是刚回神,咧开眼缝失焦地望着天花板。余有年一手搂住全炁的腰,一手绕到全炁的脑后,张开五指托住湿淋淋的后脑勺。

    “就当哄哄我嘛,好不好啊琪琪?”

    全炁终于低头盯着余有年瞧,秃鹰碰上腐rou,毒蛇遇上硕鼠,他渴极了似地用舌头压住自己的唇瓣再掠过。

    “‘余有年在水里抚上全炁的腿根,狠狠地掐了一把。’”

    余有年收回托住全炁脑袋的手,顺着身体的曲线溜到全炁的腿根,画圈。在全炁准备出声提醒的时候倏然狠狠地掐了一把。全炁瞪大眼睛闷哼了一声。

    “然后呢?”余有年不耻下问。

    “‘全炁被掐得泪眼汪汪,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可能,”余有年用拇指轻抚着全炁的腿根反驳道:“我不可能让琪琪哭的,对吧。”

    见余有年较真起来,全炁忍不住发笑,像在夜间林里点起一盏小灯。他用力地点头,接着说:“‘余有年肆虐心起,猛地把全炁压到水里亲吻到缺氧,再狠狠贯穿。’”

    这个有意思,余有年眉梢跳动,鼓起胸腔吸入一大口气。全炁软软地勾起嘴角,学着余有年填充肺部的氧气。余有年并没有“猛地”欺负人,反而倾身轻柔地包裹住全炁的唇瓣,再次托住全炁的后脑勺,徐徐将人放倒在水里,自己也没入水中。发丝飘荡,刮得两人的脸痒痒的。唇瓣转换角度时有温水灌入,舌头的触觉在水下有些不同,感觉舔到什么都皱巴巴的,除了牙齿。

    说了不让人哭,余有年信守诺言,在缺氧之前把人捞出水。全炁伏趴在他耳边道:“余有年抱紧全炁,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闻言,余有年捏住全炁的脖子把人带到眼前,虚起眼睛问:“琪琪,这是你想要的还是文章里的啊?”

    计谋被识破了,全炁笑得东倒西歪。余有年不玩了,抱着人认真干活。在脑子的命令下,腺体分泌的激素让两人失魂,彼此攀附着,压制着,索取着。

    黏腻的亲吻令余有年神智游离在外,他张嘴喊了一声:“宝贝儿。”

    全炁煞时停了动作,捏住余有年的下巴,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喊一次。”

    余有年的神智回归大地。他捧住全炁的脸一下一下地啄着对方的嘴,毫不吝啬道:“我的宝贝儿,我的琪琪,我的祖宗,我的小棉袄,我的贴身‘小──雨──衣──’”

    全炁乐了,一把扑倒余有年,忘了两人在浴缸里,结果双双被翻腾的水呛得直咳嗽。

    第一轮农耕是在余有年的宣布下结束的,可全炁年轻力壮没满足,于是余有年敞开腿邀请对方当牛。

    随着第二轮农耕的展开,高峰会议的议题也有了新的方向。

    余有年看着那个一边凿地一边喊“哥哥”的人,说:“我以后还想要‘鱼落圈’。”

    全炁爽快道:“行啊。”

    余有年问:“真的?”

    全炁亲了亲他的鼻尖说:“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都欢迎你向我索取。”

    余有年欣喜地勾住全炁的脖子,没羞没臊地说:“那我也随时随地向你敞开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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