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国人和京城的小四月（三）
那不是什么新的第三条路径，而是简单的旧路而已。 但也许是真实可行的。 很多时候，路其实就在你脚下。只是你不愿意再走下去了。 可能是你不堪忍受之前一路下来的痛楚，也可能就是心意改变了。 很简单，见异思迁和穷则思变之间的界限一直都很模糊。 继续聊下去，她就有些突兀，不过也可以说是顺理成章地说到了，在异国他乡一边旅游，一边交友择偶的可行性。 像是在替我分析，又像是征询我的看法。 她告诉我在印度旅行的见闻，还有那些传说中大献殷勤的大胡子警察和旅客。 “你真是胆大，没听说那里是著名的**犯罪之都吗？” 我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的。 可巧地那段时间，全世界的媒体都连篇累牍地报道那里接二连三的**案件。 令人发指又惊骇不已。 “还好啊，我的英语不错。而且房东大妈很好，经常给我做好吃的印度菜。” “外出的话，一般都是出租车。相对是比较安全的，只是车况和路况都不太好。” “只是没有遇到什么宝莱坞里面的帅哥和美女啊，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现实中的人物。” 她不无遗憾。 “你没有听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吗？” 真要邂逅那些大小明星，就得去宝莱坞的片场。而不是大街小巷漫无目的游走。 至少也得是高大上的购物中心吧。 我在这f国邂逅的美女明星都是在购物中心，很巧地撞见她们来为代言的产品站台。 “但是明星也会经常来公众场所拍节目做宣传什么的啊？” 她有些不服气地争辩。 “好吧。” 我不准备和她争论。 心想就当这是你自己的旅行求偶方式吧。 “但那行得通吗？” “行倒是行得通。只是这样的场合认识的人，素质不会是太高的。也总让人有些不放心的。” “就是嘛，想要找什么类型的伴侣，就要去那类人群集聚的区域。好过在公众地方的大海捞针。” 因为公众场所，顾名思义就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的。 “听起来你好懂的样子。那你在这里几个月找到什么了吗？” 她还是有些不服气。 我就很坦率地原原本本地讲了和joy的故事。 感觉有点像祥林嫂，只是没有那样的凄苦唠叨。 她半晌不语。 我也不在乎她是不是会计较这些经历。 我一向认为，坦诚好过说谎和遮遮掩掩。 哪怕是她对我根本就没有半点意思。 这纯粹就是交浅言深，而且只是出于消灭她的无聊。 “你这是守株待兔的方式。” 她突然咯咯地笑起来了，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和总结。 “所以你自始至终一直呆在酒店，不肯外出。” “以前是因为她，现在还是想等到另一个她。” 她眨眨眼睛。 “天啊，你可真是够懒的了。” “不会吧。我觉得只是最直接和现实的路径了。” 不想再解释什么，就顺着她的思路接话下去。 “你不觉得在外面的地方邂逅理想伴侣的几率更高吗？” “我只是觉得那样风险更大，也更加费事。劳心费力可不是我的风格。” 可能那样是连对方的真实存在都捉摸不透吧，还怎么样建立起信任呢。 最巧的是年龄。我就恰巧比她大了那么一点。 用c国传统文化的观点，虽然她不算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代，也是 本命年里也可以相处融洽的属相。 因为以前的不愉快经历，我一直都致力于如何与人和睦相处。 尤其是爱人之间长久的恩爱和睦。 意识到问题出在自身，就不得不努力面对，而尽量争取好的结局。这也是我对自己和别人都越来越负责任的表现了吧？ 一个办法就是求助于传统文化。 我会选择彼此属相相宜的，就是出生年份不会冲突。 喜欢这些神神道道的巧合。 但同样这些偶然也不是和她发展什么关系的保证和预兆。 我们现在更像是在相互告解，或者在为彼此解释和答疑。不远却也算不得最近的距离。 再怎么愚笨，我也是能够感觉出来女孩子到底有没有和我在一起的心思。 吃饭逛街看电影也好，聊天还是玩其他的游戏也好。 真有希望的种种聚会，她首先会是和我很投机的，在一起时分分秒秒都是。 就会有总也说不完的话，分明是在一直不停相互交谈。各种各样的话题，不断地转移或是深入。 彼此都是兴致高昂，又还轻松愉快。 这样的相处是会上瘾的。会开始盼望下一次的相聚，甚至就是这一场相聚永远不要停下来。 于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了解对方更多，尤其是比较私密的信息。 对方的响应才会满足我们这探寻的心意，不至于让我们产生被辜负的委屈。 比如，我们想知道对方的经历，家庭，教育。所有一切有趣的事，但凡有关对方的种种和琐碎。 往往那些事确实也那么有趣，才促使其成长为一个如此叫人怦然心动的理想伴侣。 再有就是关于各种公众事件和众所周知人物的评议。以前和当下，想象中的和现实之中的。 这也算一种考察，即使没有完全的一致和高度的契合，至少也要大体相近。 就会发现原来彼此有着如此之多的共同点，也就更加认定第一印象之中的似曾相识毫厘不假。 所以这冥冥之中的相遇果然是分毫不差的圆满，因缘的果实真真切切地绽放。 在所有的交谈之中，我从来不愿意要有心和故意地投其所好。 就是简简单单没有丝毫做伪的交流，谈不谈得来都要自然而然。 比如，以前我和joy谈电影，就是刚刚看过的，或者由此联想到相关的。要么就是谈bible，哪些章节是大家都觉得特别的印象深刻而不能释怀。 现在和小四月，就是聊成长经历家庭背景，以及个人的喜好，生活习惯。再进一步就探讨着各自对未来生活的期望。 节奏就是这么的自然流畅，情节和内容都如此的真实。 感觉聊着聊着就有一股温情在周围荡漾。仿佛触手可及的家的气息，那么温暖。 那一瞬间，我的柔软再次被唤起。 原来我只是一个漂泊的游子，总是在异国他乡生不了根。 和着所有的思念，心意原来也只不过是想求得心头爱的女子一个。 临走之前，她似乎有些难舍难分。 “你还会回国吗？” “会的啊。只是要有特定的理由才会去特定的地方了。” “那什么样的理由，京城才会成为你会去的目的地呢？” “我想你来京城的话，一切都会更好的。” 这算是对我的暗示吗？ 几十个小时里面，虽然只字不提对我有什么想法，但却是如此的投机。 来不及再多想什么，转眼她就得出发了。 她就坚持不让我去机场送别。 “就送到这酒店大门口就好。上了出租车，就算是分别了。” 真是很不一般的告别。突然就觉得捉摸不透她的心意。 像是一瞬间整个天空就有些变了色。 但真的就是一念成谶，突然的变故不久就会奉上。 几个小时以后，收到她回复的信息。 “我正走在京城机场的到达大厅。这里所有人中，只有我一个是穿着凉拖。” “跟随你的心意而行，走到哪里都会是关注的中心。” 然而再过了几个小时，当我再想听到她的京片子腔调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她的联络名单里了。 也是好事吧，在萌芽阶段就当断则断。 我对她这样国内的九零后是真的不了解了。也不懂故国的爱和情意，究竟是怎么样一回事了。 传说已久的自私和冷漠我已经屡见不鲜。唯一还不能理解的就是她们的善变和浅尝辄止了。 就像拿起刚买来的食物，尝了一两口。就扔下来随意丢在一旁，再也不管不问了。 也许在那一分钟一秒钟以前，她其实还是想要这食物的。而转眼之间就是心意突变。 想要跟上她这善变和轻率，就得妥善处理自己心里对此的无所适从，需要颠覆性的心理建设。 等到心理的耐受度和所有的防线都固若金汤。 也是自觉自己可以经得起她的百般花样折腾，然后才可以领教一番。 和小四月的这趟灵魂摆渡下来，整个人都更迷茫了。 说不清道不明谁是谁的摆渡者，谁才是被渡过去的客人。 不由自主会想起过往的种种。 那不是轻飘飘的烟云，而是痛彻心扉的伤痕累累。 心口上的那些伤口，要么迟迟不能愈合，要么结疤以后还是时时的隐隐作痛。 要说老泪纵横还早了些年月，但就是眼眶要情不自禁地湿润。 要说孤独，更像是迫不得已有无法凭一己之力冲得破的封印。 几乎是没有什么勇气再去追求真爱，怕自己负担不起。 原来自己只是价值卑微，不值得人来爱。 人生很多事情都认真不得，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所谓的冤枉，就是越计较越纠结越觉得冤枉。好死不死还心很大地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也许就不了了之了。 总归也是不了了之的为好。 或者像作家那样洒脱，自信最好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 就姑且相信，人生最美好的相遇，最醇厚的爱情，最完美的缘分，会发生在下一次吧。 作如是观，放她在脑后，才会有继续前进的心情。 但难免就要由此及彼地联想到在f国遇到的所有c国女孩了，尽管不能勉强地归为同一类。 首先我得澄清得是，这都不算是评价或者比较。 都说是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但我以前确实也曾亲身略略经历一番。 只是一番经历之后，真心就会更喜爱f国女子一些。 要论表面上的身材相貌，不输于c国女子们或是更胜一筹的也比比皆是。 但大多数肯定就没有c国一线城市的女子那样时尚和装扮精致了。 再说才华能力。这边大学以上的到处都是，也是各种专业齐备。 而且都是把英语当母语讲的，英语普遍好到爆。 想远一些的话，这语言能力和环境还可以惠及子女。 但她们应该是没有c国女子那样的聪明机敏。 不过这缺点反过来说还是心思单纯。 我真不想也不能与c国女子这个集体为敌。所谈到的不过都是在这f国里遇到的小小群体。 一般而言，她们总都有些情调的。英语也都还好，可以和本地人以及歪果仁对话交流来的。 但她们就是让我这样的同胞觉得有些费解，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可能她们给人的感觉就是目的性比较强吧。 不过这也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一来我是遇见的还比较少，再者自己一般都敬而远之而不会主动去招惹。 而我贸然地热络起来，人家也许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却因此要误会我还有着高攀的心思。 那岂不是无端连累自己被看轻。 但如果自己一味地退避三舍，她们又会觉得我这个同胞太不热情。反而免不了会被扣上崇洋媚外的帽子。 我是见识了也见怕了她们的心比天高。 也觉得那是自己的渺小消受不起的。 坦白地说，就是自己配不上，不是她们要的菜。 真要追根溯源地深究起来，这也是自己要漂泊异域的原因之一。自从认定她们会是我情感世界的奢侈品以后。 像小四月这样的特殊情况，就是在以后多年的异国之旅中也算是唯一而稀罕的了。 她的出现最大的价值，就是让我懂得了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 如同花朵要盛开，树叶要长出来和后来的枯黄掉落。 有时是天晴的阳光灿烂和明媚，而有时则会是阴雨绵绵的缠绵悱恻。 所有的背后一定都是有原因的，哪怕有的还并不为人知晓，但却是生铁一般冰冷的存在着，生硬得我们无可否认。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正如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样。 所以就会对现实更加放心，努力不再生出妄念长有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