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认识Calo（一）
我早就说过，生活在马卡提核心区的本地人，和其他地方的f国人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们会远远地冲你笑脸相迎，主动招呼你一声“你好，朋友！” 热情而大方。 那些迎上来的友好真挚的笑脸，就像洒布在这高楼之间的大片绿地和阳光，任你心里面有什么阴霾都是一扫而空。 这就是天生高贵的血统的神奇之处。 而且到了这里，大家都会感觉到连平凡的自己都被感染而得到了提升。 这样说吧，就连在附近711里再简单随意不过的邂逅，都有可能遇到在外国企业里工作的中高级白领。 而且这里的穿衣代码都是和国际接轨的职场时装。 意思就是说，终于可以再见到养眼的裙装和丝袜之类的装扮了。 以前我可是一直对其他地方普遍的牛仔裤耿耿于怀的。 虽然有些女孩子的天生丽质就是简单至极的t恤裤装都掩饰不住，但毕竟见得太多就真的会审美疲劳。 而真正要讲到在公共场所的邂逅，那就还是得说到购物中心。 不敢多想gree里面那看上去就还是高中生般稚嫩的前台妹子。 她们都是涂脂抹粉，打扮得像漂亮的瓷器娃娃，端坐在information的牌子后面。 一说话就是软软嗲嗲地温柔得一塌糊涂。 那样我就会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重蹈覆辙沦陷进去。 一方面现在看到这样子的前台妹子就会联想到joy。 再就是怎么都觉得太年轻的女孩子，都比我还容易见异思迁，改变心意。 那样和她们厮混一番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除此之外，购物中心会有什么好的邂逅的去处呢？ 就是在阿亚拉楼下的平街层，所有进出口的地方。 那才是邂逅不同类型女孩子的天造地设的大好地方。 而且很自然，还那么富有生活气息。 以前我一直觉得要在大街小巷还有购物中心这样的公共场所认识女孩子，总是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而且也根本不能好好地了解她们。 但我这段时间在酒吧里看到的女孩，一样也有这样那样的伪装。 至少她们涂脂抹粉一番就是在装扮和修饰吧？ 连里面的搭讪聊天都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真话。 归根结底酒吧可能就只是帮助我把搜寻的范围缩小到了一部分的特定人群而已。 却也是存在着天生的盲点和短板。 那也是不能忽视的问题。 而眼下这些更为现实的处所，就更能看清楚她们生活中的真实一面也说不定。 这里就神奇地有着喷泉和小小的花园，草地。 还有不少精巧小小的花台。 甚至有不少台阶绕着喷泉背后一圈，只是不高的几层。 但也可以让人稳稳当当地坐着。 那些花台的四边，还有花园里的长条椅子，当然也是可坐可躺的。 事实上也是不少人都已经那样做的了。 这是阿亚拉匠心独运的经营方式之一。 为客人提供更多的舒适度和休憩的空间，反而是更好地挽留住了客人。 我不能说这里来往的人眼里都只是有欲望。 但到了入夜时分，这里流连玩耍的男女比比皆是。 要搭讪认识和深入地聊天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果然不愧是购物中心外面闻名遐迩的勾搭区啊。 对于这个区域遍地走过来走过去的女子，真正遇上了那么一两个心仪的。 我会在心底里先是一阵致歉。 就是相见恨晚，很抱歉之前没能给你们joy一样的待遇。 但更多时候，我真实的想法是，如果你们的人生能够为我真心的停留的话，我也要努力试着回报给你们更好的待遇。 只是像那个样子极有可能就是行走着的良缘还是太少了。 远远不够填满我想象的齿缝。 所以目前这几天，我都还是踟躇不已。 就是都在晃荡中度过，然而却是一再没有什么收获。 可能vivian真的说得对了，这也得算是一种浪费。 尽管每次想要去爱的时候都是满怀希望和期待，以为有什么好事会要发生。 但就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是那么赶巧的需要被人如此认真严肃地爱。 不过怎么样也好过继续在那公寓附近继续煎熬。 那才是更大的浪费吧，而且注定更加绝望和痛苦。 所以即使还是对买房有些心存犹疑，但我就真的不再租房了。 正好那天回去又那么巧地逮着房东老太太，当场就退租了。 在她面前，我就只说是没有其他原因，因为孤独一个月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理所当然的她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给我看的了。 连带着那楼下小超市的女工，也是一脸的鄙夷相向。 也恰好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感觉倒像是一年那么久远了。 要算上和人和现实社会的距离可就更远了。 而且因为走得急，行李物品什么的一时半会儿来不及好好收拾。 只带走了一部分散碎的生活物品比如驱蚊液到居住的地方。 其他的多数都是连送带扔给了taneya。 比如什么水壶，电热杯还有床单被罩凉席什么的。 至少她家里还用得着吧。 至于楼下那堕落的女工，借给她的钱是不要想讨回来了。 不过也只有两百块菲元而已，就当是丢了吧。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现在还是计算得太为提前和草率了。 注定我和这公寓还是要再有一番短暂纠缠的。 比如就是当时把一些笨重散碎的日用品什么的包起来存放在女工那里，后来也就拿不回来了。 连一个划破了一道伤痕的行李箱都是。 再要隔得久远一点的后话则是，之后还有一次机会路过，发现那里就是住得爆满。 楼下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求租而不得。 那让我恍然大悟。 原来我待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成为大热门啊。 甚至房东老太太还可能把我的故事添油加醋了一番，作为招徕新房客的噱头也说不定的。 “号外，号外，c国痴情男子寻爱之旅旧居！” “拎包入住，你就和异国大情圣比邻而居了！” “机不可失，赶紧前来感受外国人的恋爱气息。与众不同的情爱体验，马上就此开始！” 呵呵，那样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 虽然谈不上半点的激动不已，也没有提前考虑到什么外出前夜要有什么纪念性的活动。 但我还是神差鬼使地在要和shawn她们出发去旅游的头一天，再次回到上次那个歌手驻场的酒吧。 我这想要给自己一个告别仪式吧？ 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有些煞有介事的程序来填充淡薄的事实。 其实现在觉得它更像是一个单纯的咖啡厅。 但是很奇怪的我现在没有一点内疚之心和负罪感。 也不会在意她在或者不在这里上班了。 倒也真的不见她的踪影。也有可能现在为时尚早。 毕竟还不到晚饭的时点，顶多就是下午茶时段再稍后一点。 于是就更加轻松了一些。 其实我也不愿意那样纯粹跟没事人一样的，莫名其妙地全身放松。 我想那轻松应该是来源于，如她所说，那些事实仅仅是暧昧的情愫而并没有承载着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所以也还怎么都说得开。 而如果我就按照自己内心的指引，老老实实地当成只是原来那样一个幻想。 那就会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劳什子罪恶感。 她的话还犹在耳边。 “我喜欢害羞的男人。” “把邪恶肮脏的欲望隐藏起来，从而使之效果加倍。” 当时没有深究她还隐藏着什么欲望。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也是想要有一些隐藏的故事。 甚至可以是细小的无伤大雅的罪恶，来给自己无比深刻的刺激。 但自己的小器，注定了不会有什么惊异的不伦之恋。 那会导致我的心理负担一直很重而不能好好活着的。 只是得不偿失。 更不存在什么逃避的说法。 因为真是和她发生过什么，人家也是毫不在乎的。 那只能算是施舍，在她要离开祖国去异国他乡打工的前夜。 为什么会是我呢？ 或许同样她有着伤心的过去，对其他人再没有一点留恋。 而恰好我这段时间又经常都泡在那里吧？ 又还算是看着顺眼，感觉是人畜无害的外国人，才会有意无意把那彩球抛给了我吧。 无论如何我都感谢她，这施舍正好给了我信心。 原来我也不是一点运气都没有了的可怜虫。 至少那就还算是好运之一吧。 怀着这样矛盾而深沉的心思，我准备还是先去阿亚拉里面溜达一阵。 反正看样子那歌手是真走了。 现在这匆匆一瞥也已经算是把那告别仪式履行过了。 我一直都认为马尼拉是一座神奇的城市。 那神奇之处就在于它是每天都在两个各自对立的极端徘徊。 白天，总是阳光灿烂或者毒辣。 光明之下，表面上大家的日子都是安然祥和。 人们彬彬有礼，次序和谐，懒懒散散却各行其是。 连司空见惯的堵车，破旧的吉普车就琤琤亮，连漆黑的尾气都变得不那么狰狞。 而在夜晚却是另外一个极端。 寻欢客、职业工作者，吸毒的贩毒的、抢劫的乞讨的，各式各样在罪恶中挣扎着的边缘人物。 仿佛突然一下子冒出来似的，就充斥在各个大小角落。 但马卡提却又是这神奇大都市中最大的奇迹。 刚才所说的那些巨大的反差，就好像完全与它无关。 而它也根本没有受到过近在咫尺的其他区域其他风格的影响。 它是特然独立而又地位超然的。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它都是以自己固有的节奏，有条不紊地稳稳运行着。 这里的土地上经常飘荡着奇怪而生机勃勃的气息。 阳光下固然也是有不计其数的热情在燃烧，想和不想要什么都是自己没有办法可以压抑和控制的。 夜里更是充满诱惑。仿佛有个甜美的声音在时时刻刻蛊惑着人去搭讪和交往，放纵自己的欲望。 苍穹之下，像是有着一个严格而精细的宏大剧本限定了一切。 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要身不由己地参与到这场华丽丽的欲望盛宴之中。 也许只有那如山如海般蜂拥的人潮，可以一时半会地淹没它一部分的街道，一些角落。 甚至人潮自己的一部分，包含其中的多数人群。 但再多再热络的人潮的冲刷，都改变不了什么它那在冷漠之中时隐时现的特质。 而这里最为奇特的地方，还在于它和这些无休止的人海整个拼凑起来那无比宏大的画面，都掩饰不住某一个或者几个特别人物的璀璨夺目。 那就是我长期潜伏于此的目的，也是期待许久的良人机缘了。 但如果要说到什么才是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地方，那话题就得切换到为什么我就是对这里永远都没有厌倦感。 也就是说要我这样寻觅飘荡着一百年都是可以持续的。 那么的无可救药啊。 但在其他的地方，我总是一不小心就会突如其来地感到厌倦。 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阵阵无力感。 那种无力应该是成分复杂的混合物。 既是对过往，也还是对眼前的种种怅然若失。 那很可能是因为那些地方统统都不能够给我激情勃发，不眠不休的感觉。 或者说就是欲望每天二十四小时里都源源不断，永远不会停止供应那样极大的丰富多彩。 只有马卡提可以。 身处其中，就会给我那种内容完全高度一致的感觉。 或者是美好至极的错觉。 沉浸在持续的欲望和满足感之中，我也就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激情、青春。 那让我学会如何战胜残酷的现实。 以那种叫做巧妙或者愚笨的方式，凭借着怎么挥霍无度也都耗不完的新鲜精力。 但此地之外的现实却是截然不同。 在那些没有魔力的地方，不管是我目睹的众人，还是别人眼中的我。 都是掩饰不住的为着时间的匆匆而焦虑不休。 每每揽镜自照，都是些唉声叹气。 虽然容貌还有一些年轻的影子，但是岁月的流逝不可阻挡。 苍老和衰竭就会是缠着我们不放，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