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毁了你
云容珏虚着眸望着怀里的人,眼前一闪而过一抹光影。 “殿……殿下……”姜舞眨着眼看着云容珏,抵在身前的小手不搁哪儿才好,下意识想要推开男人,可小手触上的只有男人坚硬如石的胸膛,难以撼动。 男人略粗粝的指腹轻抚着小姑娘皙白的小脸,勾勒着她小脸的轮廓,喃喃出声:“本殿只有……你了,她却还要毁了你……” 话落,唇落。 姜舞杏眸圆睁,卷翘的羽睫因慌张无措剧烈颤抖着。 外头平静的天,忽又刮起风雪,肆虐着周围的一切。 …… 翌日,风雪停。 漪澜轩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姜舞捧着打了热水的脸盆走进内殿,此刻云容珏已醒,靠坐在榻边,一双剑眉紧紧蹙着。 “殿下醒了,热水已经打来,殿下洗漱下吧。”姜舞将水盆搁置到架子上后端来漱口水,递给云容珏。 云容珏接过,清洗一番。他紧蹙的眉头始终不曾舒展,心有余悸的那种感觉持落在心里,久久退散不去。 是又一个噩梦么。 姜舞见他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头疼了,她脑袋微斜,望看着他,软声,“殿下是头疼了吗?昨夜殿下喝了好多酒,但没喝醒酒汤,是要不舒服的,奴给殿下揉揉额头吧。”她边说着,边朝云容珏伸过手,要替他揉捏额头。 她刚伸过手,忽然,手腕被云容珏扣抓住,云容珏目光落在她皙白的小手上,眼上那道剑眉拧蹙更深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皙白的手上有一道不和谐的红印,像是被烫着的。 姜舞本能缩回手,将小手缩进袖中,“没什么,是奴不小心自己弄到的。” 小姑娘显然不会撒谎,那一双清澈的水眸虚晃不定,满小脸露着刻意隐瞒。 云容珏不悦瞪她一眼,伸手抓过她的小手,“本殿要听实话。” 男人语气不重,可却夹着凉意和危险,姜舞一向受不住云容珏这般,粉唇鼓鼓,将实话道了出来。 醒酒汤…… 他实在没太深的印象。 他目光落在小姑娘烙着红印的小手,只觉得刺眼不舒服。他站起身,走到桌前,将屉子打开,一手拿出膏药,一手抓过小姑娘的小手,替她擦拭着药。 凉沁沁的药膏在手背上晕开,缓解了疼痛,姜舞抬眼看着认真替她擦拭药膏的男人,心里勾起几分缱绻。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不过是阶下奴,他却能予以委身一次次替她上药,她又不禁想起昨夜他的模样……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不似平日里的冰冷傲气,反而竟有几分脆弱。 姜舞不由想起他昨日呢喃的那些零碎的话语,他是集万千宠爱尊贵的皇子,是有什么,令他那般痛苦悲伤? 姜舞不知,也不敢多问。 “殿下,”她开口,“昨日奴凑巧看见六殿下在漪澜轩附近,六殿下发了烧,所以奴昨日六殿下带回漪澜轩请了太医。” 这偌大的漪澜轩是云容珏的,这事虽过去了,但她觉着还是有必要和云容珏道一声。 云容珏有些意外,边将药膏收起,“他起烧了?” 姜舞点头,见他有担心之色,继而补充道:“不过殿下宽心,昨日六殿下用了太医开的药休息后,高烧已经退了,想来已经无大碍了。” 云容珏这才宽眉舒心,“晚些本殿且去看看他。”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殿门口传来动静。不一会,就看见一内官身后跟着两个小内官走进殿内,内官手里捧着一卷玉轴。 “五殿下云容珏接旨。”内官尖着嗓子高喊一声。 云容珏起身走上前,跪地,姜舞跟其后,俯身跪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殿下云容珏恪守……” “特封为临安王,钦此!” 内官将卷轴上的旨意念完,将卷轴收起,“恭喜殿下了。” 云容珏跪着,从内官宣读圣旨开始脸色沉沉,看不出加封进爵的喜悦。 “殿下快接旨吧。”内官提醒道。 云容珏抬起头,面色清冷,双手接过玉轴,“儿臣接旨,叩谢吾皇万岁。” “殿下,今儿可是您的大好日子啊,这诸位皇子中,您可是第一个册封亲王的,是头等的恩典呢!”内官谄媚笑着。 “有劳朱内官了。”云容珏淡淡一声,然后唤来侍女,让其将朱内官好生送离。 朱内官等离开后,漪澜轩恢复沉静,云容珏垂眼看着手中的卷轴,片刻后走到木架前,将卷轴收好。 “奴恭贺殿下。”姜舞反应过来,朝云容珏揖礼。 她这一声出,不想却换来云容珏冷漠一眼,他淡声,“没什么好值得恭贺的。” 姜舞不明白,加封进爵应是喜事,可为何云容珏不仅冷漠,似还显厌恶。 云容珏加封为临安王的消息很快传尽满宫皆知,一个晌午的时间,漪澜轩人来人往,都是给云容珏庆贺的。 云容珏应对着往来的人,脸上虽攒着浅笑,但却不是发自内心的愉悦高兴。姜舞看着他这副样子,都觉得他是累的很。 “五哥。”外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不一会儿,云凰踏着步子走了进来。 云凰走进殿内,目光下意识朝一旁姜舞瞥了眼,很快夹着一抹复杂收回视线。 云容珏看云凰,示意他坐,启声道:“听说你病了,正想着一会过去你那看看你。” 云凰朝姜舞看一眼回声道:“一点小风寒,已经无碍了,五哥莫要为我挂心了。” “嗯。”云容珏喉间发出低沉一声。 云凰悠转的双目看见殿内桌上搁置的各式各样的礼物,轻笑道:“五哥今日是大忙人了,恭喜五哥荣封临安王。”他双手交揖,朝云容珏颔首。 云容珏的态度是如方才对姜舞那般,冷漠,同云凰说的话,也如出一辙。 云凰见他无半分喜悦,有些疑惑,“五哥这是好事啊,五哥难道不高兴吗?”他问道。 姜舞目光落想云容珏,她也是好奇困惑。 “好事?”云容珏微扬眉,看着云凰。 云凰点头,“当然是好事,五哥你荣封临安王,这在咱们兄弟几个中可是头一个,可见父皇对五哥你的宠爱,饶是大哥背靠皇后,二哥仗着自己母妃颇为得宠,只怕现在他们也不得不对五哥敬畏了。” 云容珏沉默,久久不语,半响后才缓声开口,“我乏了,你且回去吧。” 云凰哦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五哥。”说完站起身朝外头走去。 姜舞将人送出殿门口,刚要转身进去,被云凰唤住。她眼珠子转转,有些担心,不知这六殿下是又要做什么。 “殿下有何吩咐?”姜舞垂着眼,同云凰保持着一定距离。 云凰见她这副模样不乐意皱起眉头,“本殿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么怕的样子做什么!” 姜舞:“……” 他虽不是洪水猛兽,但好像也和洪水猛兽没什么差别,每次她和他对上都没什么好事。 云凰撇唇,神色有些别扭,姜舞瞅着不解,“殿下。” “这个,这个给你。”云凰将一油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姜舞。 姜舞一愣。 “拿着!” 姜舞:“……” 她狐疑接过云凰递来的东西,一时看不出这里头是个什么,“殿下这是?” “给你的拿着就是!”云凰有些别扭,扔下一句后便匆匆离开了。 云凰离开后姜舞将包裹油纸打开,只见里面是好些蜜饯干果。 姜舞更困惑了,云凰平白无故给她这些做什么。 姜舞摇摇头,没再多想转身进了殿。云容珏闻声瞥了她眼,“手里拿着什么。” “六殿下给奴的东西,是些蜜饯干果。”她凑到云容珏面前,蹲下、身。 云容珏扬眉,目光落下,姜舞粉唇撇撇,“但是六殿下什么也没说,给了奴这包东西就走了,不知是什么意思。” 云容珏似了然,牵唇轻笑,轻声开口,“你昨日不是替他请了太医照料么。” 姜舞点点头,“是呀,”蓦地,她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六殿下为了昨日事致谢的。” “他是性子别扭的人。”云容珏说道。 性子别扭……这倒是真的。 姜舞低眼看着油纸包着的蜜饯干果,对云凰的看法是有了些许变化改观。 云凰离开漪澜轩后进了宫,去了临华殿。 临华殿不似其他宫殿富丽堂皇,但却是颇有风情的格调,主殿里,赫婉淇裙铺而坐,面前是刺绣的绷框,一针一线,每一下都用尽心思。 “儿臣请母妃安。”云凰双手揖礼。 赫婉淇掀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又落回绣布上,然后朝身边宫女吩咐道:“给殿下烹茶拿点心。” 云凰看着赫婉淇面前的绣布,绣布上的图纹已完成大半,饶是他对女工针线不够了解,但也能看出这幅绣品的精细。母妃的针线手艺在宫里从来都是一绝,即是宫里最好的绣娘也是不及的。 “今儿是你五哥的好日子,你可有给他道贺去?”赫婉淇启声问道。 云凰眼色微沉几分,片刻应声,“嗯,去了。” 赫婉淇满意的点了点头,“且不说你同你五哥关系最是要好,他母妃楚夫人如今盛宠不衰,你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全的,莫不能让人落了话柄。” 赫婉淇手中针线如行云流水,那一缕红线绣尽,她看着绣布上的图纹,满意一笑,“好了,想来楚夫人会喜欢的。” 云凰眉心微颤,目光落下,这幅绣图他先前一月前就见母妃在捣鼓,犹记得这是母妃心念喜欢的,要自己留着的,“母妃不是很喜欢这幅绣品要自己留着吗?”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赫婉淇将绷框取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原是打算留着的,这绣图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只是……”她言语微顿,看着那饱含她心思心血的绣品,眼里有几分遗憾,“这不恰好你五哥大喜,母妃怎么的都要给楚夫人道喜道贺,母妃这也没别的金贵东西,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绣品了。” 云凰眼色冷下,他和五哥虽然交好,但母妃和楚夫人是谈不上交好的情谊,可偏母妃一贯对楚夫人极尽讨好。 若那楚夫人对母妃有所回应且也罢了,但楚夫人性子高傲,在宫里和众嫔妃都没有深交,母妃对她的讨好,她也多是冷漠相待。 所以,对于赫婉淇这般的行为,云凰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纵然楚夫人冠宠六宫,母妃有必要做到这般的讨好吗?”云凰忍不住说道。 赫婉淇脸色微变,“你胡言什么。” “儿臣没有胡言,母妃对楚夫人百般讨好,能换来什么?父皇并不会因此对我们母子多几分喜欢,母妃又何必将自己弄的这般低微,没了自尊。” 云凰的直言不快,惹恼了赫婉淇,赫婉淇气急,忍不住扬手,一巴掌落在了云凰脸上,气的颤抖,“混账,这是你能同母妃说的话吗?!母妃低微?没有自尊?你若能如你五哥般得你父皇喜欢,母妃便什么也不需要做了!” “偏你做不到!从生下来便是病恹恹的,是最没用的!才会惹你父皇这么不待见!”赫婉淇怒声道。 云凰本就差劲的脸色此刻是如蜡一般。 这样的话,他自小听到大,原以为早已习惯,可原来…… 无论多少次,多少遍,都是那么刺耳,直击心脏。 “咳咳……” 云凰刚要开口,骤然剧烈咳嗽。赫婉淇眼瞅着他这个样子,更如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双目泛红,“你没用,你没用!我生你出来,除了这副弱体残躯还有什么?!” 云凰咳的一张俊脸通红,“母妃既这么怨对儿臣,当初倒不如不要让儿臣来到这世上!” “是!本宫若知道你是这么不争气的,就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将你扼杀于襁褓!” 风雪越大,从临华殿走出的那抹虚弱身影,如风雪中摇曳的枝丫,一点一点,淹没在长街上。 ———— 姜舞是在下午才去的承天书院,一上午,漪澜轩门庭若市,云容珏应对着来往恭贺的人,云容珏并不高兴,尤其是在二皇子云招来过后,姜舞感觉他不悦的情绪就更明显了。 承天书院一如往常,姜舞坐在靠近窗边的回廊栏台听着里头夫子的教学,她几乎日日来,那些人如今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今天诗词我们且说到这里,下面我们进行对子,我出一方,你们能对上来的,且积极道出。”夫子说道。 姜舞认真听着,多了兴致。 她旁听时,听过夫子教如何对对子,容易的很容易,难的很难。她从没试过,难免有好奇之心。 里头夫子轻咳一声,摸着长须,缓缓道之:“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夫子话落,底下一阵窃语。姜舞歪着小脑袋,毛笔顶端顶着下颚,眼珠提溜转着想着。 许久后,夫子环看四周,“这对子并不难,难道你们就没人能对的上吗?” 半响无人应声,夫子脸色变无奈,摇摇头,“孺子不可教也!既然无人对上,那我们就……”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 清脆干净的一道声音响起,夫子和众人皆朝窗外探去目光。姜舞望着突然投来的诸多目光,有些微怯,粉唇紧紧抿着。 夫子见状走出堂室,走到姜舞面前,“方才是你对的?” 姜舞点点头,“是不是错了。”她轻软一声,没什么信心。 夫子扬声一笑,摇头,“对的好极了!” 姜舞一怔,转眼欣喜,“真的吗?”她从没试过对对子。 夫子点头,“对的工整,不错不错。” 被夫子夸赞姜舞欢喜不已,而围在窗户边张望的众人不由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你是哪家的丫头,怎的在这外面坐着?”夫子见栏台隔着笔墨纸,问道。 姜舞一时噎语。没等她开口,那些公卿贵子抢先开口,“夫子,她是秦向由家的,但却是个囚奴。” “对呀,夫子,她是囚奴,所以才在外面的,她身份同我们不配,不能进来的。” 姜舞脸色微变,眼睫下意识垂下,遮掩着情绪。 “咳!”夫子重咳一声,瞪了眼吵嚷的几人,然后道,“你既听了老夫的授课,便是老夫的学生,以后便进来听课吧。” 夫子话一出,姜舞一愣,刚安静下的几人顿时又吵嚷了起来,抗议声不断。 “奴谢过夫子好意,奴自知身份,还是……在这旁听便好。”她不想令夫子为难,也不想因此多生事端。 “你叫什么名字?”夫子略过她的话,问道。 “奴名姜舞。”她回答道。 “既有名有姓,在老夫这就莫要以奴自称了,你且一起跟进来吧。”夫子说道。 “夫子!” “休要多言。”夫子朝一旁的几人呵声道。 见姜舞迟迟不动夫子继道:“你这丫头,可莫要耽误了我们授课时辰,难不成,还要老夫请你?” 姜舞被夫子这一说,不进去反而更不好了,只好点头答应下,然后抱着书卷笔墨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后,夫子将她安排到了后面的一空位,“以后你且就在这听了。” “谢夫子。” “好了好了,咱们继续上课。” 姜舞规矩坐着,认真听着夫子的每一句话。她从未想过,她有能进堂室听学的一天,这一瞬,是恍如做梦一般。 郎朗诗声在堂室里一遍遍响着。 休息的时间,夫子刚走出堂室,姜舞四周顿时围过许多人,几乎将她这一亩四方地围个水泄不通,人声叽喳不绝于耳。这里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比姜舞高,姜舞都得罪不起,无奈只能应付着。 “你们这一群是在做什么。”忽然窗外传出一道声音,众人转过头去,透过间隙,姜舞看清窗外的人,是元璟。 “元璟哥哥。” 元璟目光落到姜舞身上,然后笑着朝几人道:“我那有好吃的点心吃食,你们几个且去尝尝吧。” 这一室的贵子年纪都不是很大,对吃食的自然是馋嘴的。很快便一窝蜂离开了堂室。姜舞这才得了解脱。 元璟看着小姑娘,微微一笑,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出来。 姜舞忙起身,走出堂室。 “小王爷安。”姜舞欠身。 “诶,以后莫要再和我这般多礼了,走,我们到那边说说话。”元璟手指指不远处的凉亭,迈步走过。 姜舞跟着元璟走到凉亭。“坐吧。”元璟在铺垫了团蒲的石椅上坐下。 姜舞摇头,“奴站着就好。” “你这丫头,规矩随时在身啊,本王说了,跟我这没那么多规矩,让你坐你且坐便是。”元璟伸手,将她强制摁下。 “这是本王带来的糕点,听五殿下说,你是最爱吃甜食糕点的。”元璟执起一块雪白方糕递给姜舞。 姜舞接过道了声谢谢。 “殿下找奴,是有什么事吗?”姜舞问道。 元璟看小姑娘一口一口乖巧吃着的样子,只觉得舒心愉悦。 “方才我去了漪澜轩见五哥,就也顺道过来看看你。”元璟说道。 姜舞了然点点头。 “五哥那今儿是太过热闹了,想同他好好说说话,都没着时间。”元璟说道。 姜舞咽下嘴里的糕点,“嗯,今天是五殿下加封的好日子,所以往来庆贺的人特别多。” 元璟叹气,无奈摇头。 姜舞看着元璟,想到今天大半日云容珏都不太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王爷,奴有个疑惑,不知可不可以……” 元璟扬眉,认真看着姜舞,“但说无妨。” 姜舞将心中的困惑娓娓道出,“按说加封进爵不是好事吗?为何五殿下却是这般情绪?”她实在不解。 元璟眼神微瞥,薄唇牵了牵,“是啊,大抵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吧,”他看向姜舞,“小丫头,这有些事,不是表面所见那么简单,加封进爵固然是好,但也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加,天时地利人和都对了,方且才称得上是好!” 姜舞听着,若有所思,这些话她听着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明白,“那什么才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对了?”她问道。 元璟一笑,摇摇头,“这就不好说了,小丫头,你倒是很关心五哥的情绪。”元璟转言道。 姜舞下意识一点头,对上元璟的视线后解释道:“殿下教奴习字,且奴能来书院旁听学习也是因为殿下,殿下照拂奴,对奴好,奴当然也要对殿下好,照顾殿下情绪。” 姜舞的世界里没那么多弯绕,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就像雨鄢jiejie,十晏。 元璟听着小姑娘的话,眉眼间的清朗明显。 “来来来,上课了。” 夫子催促的声音传过来,姜舞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转身朝元璟欠了欠身,“小王爷,奴先过去了。” “这个你拿着。”元璟接过身边侍从递过的精致小盒,将小盒递给姜舞。 “小王爷这是?” “小厨房做的玉芙蓉糕,你应该喜欢的。”元璟说道。 姜舞有些犹豫,“小王爷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一点吃食而已,小厨房做的多,本王原就对甜食不多喜爱,这不吃掉也是浪费,小丫头权当帮帮忙,浪费了总是不好的,对不对?” 姜舞粉唇微扁,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才接过小盒,“那奴就收下了,谢过小王爷。”她朝元璟揖礼道。 元璟展颜,“好,你且快去吧。” 姜舞捧着小盒,欢喜着回了堂室。 元璟望着小姑娘蹦跶的背影,眼神不自觉柔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