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 - 修真小说 - 追霄在线阅读 - 第362章

第362章

    八大的议事掌门长老们随着江鹤彦进入到了鸿鸟院的鸿宴阁中,据说江家请来了上次仙厨宴的厨魁为八大长老们奉上晚宴,而随行弟子则由江家的家厨安排晚宴,在晚宴开始前,原本围绕在湖边的人群在院内散开,各自游走驻足攀谈。

    小雷无心与他人接触,只是想着刚才江鹤彦讲述的关于品英会的事宜,这比试的内容是由仙鹤随机抓取,又可以找帮手,看似有些儿戏,但细细想来却也有些道理。云方的大道,仅凭一人之力,恐怕很难守护,个人的能力固然重要,可是作为云方各派未来的栋梁,能团结各方的能士也是不可或缺的能力。

    在拿捏品味完这比试的用意之后,小雷又开始思量这比试的内容,若论才情,如果只凭自己的琴技还无法取胜,那只能去请一下巧音姑娘了。

    巧音姑娘身为凡人,修为自然在丹境之下,并不违规,只是她的身份似乎并不适合出现在这里,看来需要给她准备一件和自己一样的黑袍了。

    然后小雷再想剑斗与酒,这两场比试都不是自己的强项。虽然他对酒的品评有一定的了解,可是要说道在这万丈红尘中选一款最佳的酒,这就有点难为小雷了。

    而对于剑,他也曾经尝试过,自己并不是一块修剑的材料。小雷摇了摇头,但马上会心一笑,如果说剑与酒,或许他只去一个地方,这两件事便都解决了。

    事不迟疑,想定之后,小雷匆匆离开江流城,化成一道风,在渐起的清凉夜色中乘风而去。

    鸿鸟院内,小雷的离去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毕竟小雷并不是唯一一个此刻就选择去找帮手的。而更多的人则是胸有成竹,不愧为大派的卓绝弟子,并不争这一时一刻。

    蓝有铁七拐八凑的在人群中不断的游走,看似乱逛,实则一直在找与律一接触的机会,也一直小心的不要靠的太近。

    “阿云!”律一终于走到一个幽静的地方,蓝有铁窜到她十步开外的前方,大声的喊道。

    “蓝施主,小尼法号律一,并不是阿云。”律一似乎早已发现蓝有铁在跟着自己,便故意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不动声色的向蓝有铁说道。

    “阿云,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之前来蓝苍鉴找过我,但是我没理你不是因为我想理你,而是我那时没有办法理你。你知道的,当时的蓝家不让我与你在一起,即便你我如何努力都没有用,因为对于你我来说,蓝家过于巨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是蓝家的主事人,我就是蓝家,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蓝有铁看到律一的样子,激动的将他在心中埋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够久了。

    “蓝施主,小尼已经说了,这里没有阿云,只有律一。你的这些话,应该同阿云去说,而不是跟律一说。”律一的表情已久没有一丝的变化。

    “你,你怎么会不是阿云,你的样子,你的声音,你的剑,还有。。还有你手上的铃铛。。。”蓝有铁看到律一那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的样子,忽然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堵在心里,他曾经想过这一天的情景,他曾想他的阿云或许会跟他一样激动欢喜,或许生气,或许大哭,但却绝不是一点感觉,一点波动都没有像听别人的事情一样的心如止水。

    “蓝施主,或许你认识的只是这副皮相,但阿云的本相却早已不在了。有些话,当时没法说,不代表以后说出来还和当时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都有每个人的路,缘起缘灭我们没有办法左右,但是走什么样的路却是可以左右的。不知律一这样说,蓝施主你能否听得懂。”律一看到蓝有铁有些痛苦的样子,竟然开始谆谆的开导起来他。

    “。。。。”蓝有铁看着律一的样子,他没有说话,而是瘫跪了下去。这一刻他崩溃了,这些年来他独自的承受的太多,但这些他所承受的东西与他心中的那份坚强相比又实在渺小了许多。可是这一刻,看到律一的样子,听到律一的话,他确认了一件事,他心中的那份坚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在这世间消失了,他几年来所企盼的,原来只是一场虚幻。泪水顺着蓝有铁的脸颊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的哭泣没有一丝的声响,却悲怆的令人神伤。

    “蓝施主,律一悟道前,也同你一样,抱有着一份巨大的执念。可是执念,终究只是执念,你不放下它,它就是一切,你放下它,它便是空无。所执皆痴,所念皆苦,世人总是抱怨痴苦却不愿放下痴苦,蓝施主还请你珍重。”看到蓝有铁的样子,律一那不动容的面孔上也留下了泪水,但这泪水不是伤心和喜悦的泪水,而是悲悯的泪水,但这份悲悯此时却加重了蓝有铁的悲怆。

    律一讲完话,用她的独臂单手向跪坐在地的蓝有铁鞠躬敬了一个佛理,然后转身离去。蓝有铁再没有追上去,也没有挽留。他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究竟是对是错,但是他已经确信的知道,那个曾经与他互诉衷情的曹听云已然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是这名由曹听云渡化而生的律一。

    不远处,蓝联笙默默的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默默的吩咐人将此处隔离。虽然他此时无权打扰另一位蓝家的主事人,但蓝家主事人的这个样子也决不能让外人所看见。

    蓝有铁并不知,也不在乎外界发生的事情,他就跪坐在那里,就像若干年前,那个跪坐在刺天冬上的少女一样。流水,飞花,都与他再不相关,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自己所在的那一个微小的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