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页

    那我打扫庭院，rdquo;琉星忧心忡忡地说, 写很多很多大字给他，他还会生气吗？rdquo;

    你很害怕他生气？rdquo;

    hellip;hellip;我不知道, rdquo;琉星小声说：烛台切说hellip;hellip;再犯错, 就要惩罚我了hellip;hellip;rdquo;

    可是, 惩罚hellip;hellip;是什么样的惩罚呢？

    如果是打扫马厩, 或者打扫庭院就好了，又或者hellip;hellip;什么都好。

    hellip;hellip;只要别抛弃他。

    琉星本来没打算破坏和烛台切的约定。他记着烛台切对他的每句叮嘱，明白不能走出烛台切的视线范围，不可以擅自行动mdash;mdash;可是一看见黑猫，他就下意识追出去，连跟烛台打招呼都忘记了。

    这是很坏很坏的事情。琉星想。明明被叮嘱了那么多次，也答应过烛台切一定做到，可是hellip;hellip;他还是毁约了。这一定是hellip;hellip;不能被原谅的过错。

    回想起烛台切生气的模样, 琉星悄悄地抓紧了一期一振的衣襟。

    乖孩子hellip;hellip;才不会做这么坏的事情。

    在神明大人们的眼睛里hellip;hellip;他还是个hellip;hellip;乖孩子吗？

    一期一振感觉到怀里孩子的微微颤抖。

    这的确不是害怕。

    已经是恐惧了。

    一期一振下意识停住脚步，轻轻抚摸孩子的背脊。

    就这么安静地站了一会，琉星小声说：对不起hellip;hellip;rdquo;

    孩子的道歉很诚恳，带着令人心软的鼻音和nongnong愧疚。

    一期一振垂下眼。

    琉星接着说：我hellip;hellip;让你担心啦。rdquo;

    今天hellip;hellip;鹤丸让我担心，我好生气好生气的hellip;hellip;可是hellip;hellip;可是我hellip;hellip;rdquo;琉星连声音里也带了哭腔：我是不是hellip;hellip;一点也不乖呀？rdquo;

    mama说hellip;hellip;rdquo;琉星揉揉眼睛里的水汽，mama说乖孩子才能得到奖励，不乖的小孩没有存在的价值，会被抛弃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我让你不高兴了，你会不会抛弃我呀？rdquo;琉星怯怯地问，你能不能hellip;hellip;不抛弃我呀？rdquo;

    过了很久，一期一振才回答他：我的弟弟们，每一个都让我很cao心。rdquo;

    博多和鲶尾的性格活泼，总拘束着他们我担心会让他们不愉快；药研却太过沉稳，我担心他受了委屈不说；五虎退太软弱，无法直言直语，最容易被忽视甚至无视；乱有时会嫌弃弟弟们太过粗鲁，但他自己玩起来却总顾不上旁人，前田和平野hellip;hellip;rdquo;一期一振将本丸里的弟弟们一个个数落了一遍：有几个实在称不上乖孩子。rdquo;

    但他们依旧是我的弟弟，rdquo;一期一振的语气温柔，他们犯错我会生气，但无论何时，都不会因为他们不乖而抛弃他们。rdquo;

    hellip;hellip;你真好，rdquo;琉星说呐呐地说，满脸羡慕，你一定很喜欢他们！rdquo;

    一期一振轻轻地嗯rdquo;了一声：他们是我的亲人，我当然喜欢他们。rdquo;

    每个弟弟都喜欢吗？rdquo;

    当然。rdquo;

    琉星忽然想起，短刀们偶尔会给他说一期一振的十万个优点，一讲能讲半天，连喝口水的空闲都没有。

    他愣愣地说：他们也都很喜欢你，每个都很喜欢你。rdquo;

    真好，rdquo;琉星垂下眼睛，慢吞吞地说，你们是互相喜欢的呀。rdquo;

    唯有这一次，一期一振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过了很久，才几不可闻地道：是hellip;hellip;吗？rdquo;并非平常那风淡云轻的口吻，反而带些自嘲。

    琉星盯着一期一振的脸看了一会，轻轻眨了下眼睛，忽然说：我刚才遇见的一期一振，和你不一样。rdquo;

    一期一振顿了顿，不明白怎么会忽然转到这个话题，却还是配合地问道：哪里不一样？rdquo;

    眼睛。rdquo;琉星说着，把手覆盖到一期一振的眼睛上。

    小小的手掌带着温热和甜甜的苹果糖香气，盖住一期一振眼睛的时候，还能从指缝中看见孩子有些黯淡的眉眼。

    琉星小声说：他的眼睛不像你hellip;hellip;这么难过。rdquo;

    hellip;hellip;rdquo;一期一振忽然轻轻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琉星的手心滑动，带出一串涟漪。

    但琉星却没有挪开手，他的声音里带着疑惑：你是不是hellip;hellip;和我一样呀？rdquo;

    hellip;hellip;一样什么？rdquo;

    害怕hellip;hellip;被抛弃，rdquo;琉星小声说：很害怕很害怕hellip;hellip;rdquo;

    hellip;hellip;rdquo;一期一振想笑，却不知怎么笑不出来，最终只能平淡地反问，为什么这么说？rdquo;

    我不知道呀，rdquo;琉星为难地道，我是不是猜错了呀？rdquo;

    一期一振沉默不语。

    很久，他才问琉星：如果烛台切没办法保护你，甚至为了其他原因选择舍弃你hellip;hellip;你会恨他吗？rdquo;

    琉星还很懵懂：什么是恨？rdquo;

    一期一振声音沉郁，带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些许恶意：你被你母亲囚禁，挨饿的时候，被殴打的时候，被冷言冷语拒绝排斥的时候，那种感情就是恨。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