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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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勉强穿好衣物，第一千零一次跪在地板上敲打地砖，想找出些许机关暗道来。可惜，他又失望了。 正在暗自咒骂，紧锁的房门竟然打开了。 “浩？”这是扇电子控制的自动门，指纹认证，除了沈浩，没人进得来！ 席蓝一身黑衣站在他面前。 “你——你是——”程素有些讶异。 “席蓝。”蓝微微一笑，“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席蓝……沈浩……”程素念着这两个名字，恍然大悟，“原来‘浩蓝’是——” “嗯！”蓝不置可否，深深的凝望程素，“你想离开沈浩吗？” “当然！”程素有些激动，他快被沈浩逼疯了！ “果然……”蓝苦笑，“浩真是傻瓜！”顿了顿，“好吧。你不离开也不行！国际刑警已经盯上沈浩！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许泄露我们的身份。” 程素略微迟疑，浅浅一笑，“当然。” 于是，蓝趁着沈浩上班的时刻，偷偷的把程素救了出来，送到了机场。 “这是去法国的机票，还有半小时就起飞，你的证件和钱都在包里。”蓝意味深长的问他，“你，不会后悔离开沈浩吧？” 程素冰冷的回答，“永不后悔！”逃离那段噩梦般的日子，他再也不愿见到沈浩一根手指头一根头发哪怕是一丁点的皮肤屑！ “恐怕你后悔……也来不及了！”蓝笑着转身大步离开。 程素浑身一松，坐倒在候机厅的椅子上。 终于，可以自由…… 终于，可以摆脱沈浩…… “素！” 程素猛得一震，强作平静的回头一看，奇道：“韩括？你怎么在这里——” “跟我走！”韩括绝美的面容满是得意，“就知道是沈浩那家伙搞的鬼！” “你——” “我在沈浩家门口待了两个月，总算等到你了！”韩括抢走程素的行礼，“跟我回去！” 天哪！ 程素头痛至极，“你根本不爱我，要我跟你回去有什么意义？” 韩括一怔，咬咬唇，可怜兮兮的缠上他的胳膊：“可是，人家在不经意间已经爱上你了呀！跟我走嘛！素……” “别闹了！”程素甩开他的手，怒道，“这些话你骗鬼去吧！” 韩括委屈的道，“你不相信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缠着我不放！”程素抢过行礼，耳边已经响起提醒乘上机的广播。 “素？！”韩括倒退一步。 “你想挟持我来报复沈浩！”程素冷冷望他，“别做梦了！你斗不过他，我也不会再和你们纠缠不清！” “程素——”韩括眼睁睁的望着程素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检票入口处。 “哼！”嘴角荡起冷酷的笑，韩括宽大的衣袖中，藏着一柄精致小巧的消音手枪，缓缓对准程素的背影，口中犹在喃喃自语：“不用挟持你，我也一样可以报复沈浩！我也要让沈浩尝尝爱人被杀的滋味——” 手指用力一按，拔动板机！ “啊！”韩括刚要低声惊呼，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 沈浩捂着被枪击中的伤口，低声喝道：“还想活命就别乱动！” 已经走到这一步，绝不能功亏一溃！ 拉过大衣遮住溢出的鲜血，沈浩痛得冷汗淋漓，可是为了不引起周遭人流的注意他还是强忍着锐痛抢过韩括的手枪制住他的手腕，“他……走了吗？” 韩括呆呆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浩居然——替程素吃了一枪！ “他……”韩括望向入口处，早已不见程素的身影，“走了！” “哦！”沈浩松了口气，就要摔倒在地。韩括一把扶住他，带着哭音低声笑骂：“傻瓜……” *************************** 三年后。 “张默？欢迎你加入法国国际刑警的队伍！”精干的头儿带着和蔼的笑容。“张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希望我们今后能够合作愉快。” “谢谢。”张默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请问，程素在哪个部门？” “程素？”头儿侧头想了想，“啊。你是说三年前破了暗夜门的程素吗？” “是的。”张默心中一紧。 三年了！ 张默现在仍然记得当初他埋伏在韩笑天家中的阳台上，亲眼看见沈浩抱着程素深情如斯，看着他们不得不分开——当时的心痛已经淡然，只是，那一刻的心悸与感动，却仍留在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素啊……”头笑了笑，“他早就辞职了。” “辞职？！”张默大吃一惊，“还能找到他吗？” 头儿望着张默笑，“你认识素吗？” “哦。”张默急道，“我是他朋友的朋友！有急事——” “朋友的朋友？”头笑得更古怪了，“嗯，当然找得到他。他辞职后一直在一家孤儿院当音乐老师呢。” “哪家孤儿院？！”张默几乎要跳起来。 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从那间简朴的房间里飘出，张默迟疑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清脆温柔的嗓音。 “哦……”面对程素略带惊讶的眼睛，张默有些局促。 “找我吗？”程素退去惊讶，温柔的一笑。 “是。”张默吸口气。“程先生，我叫张默……嗯，我……” 程素望着犹豫的他，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手指在琴键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 “什么事？张先生？” 张默鼓起勇气，“你还记得沈浩吗？” 程素面容一冷。“嗯？他叫你来的？你是他的人？” “不是。”张默叹口气，“我现在也是国际刑警。我找你是为了告诉你——” “别说了。”程素别过头去，“我不想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任何消息！” “就算他为了救你挨了韩括一枪也无关紧要不想知道？” 程素呆了一呆，“你说什么？” 张默垂下头，“你最好回去看看他……他……” “他怎么了？”听对方的语气，沈浩好象——程素的心又紧了！“你把事情说清楚！” “有些事情我说不清楚。”张默叹道，“去看看他吧！他……” 再度踏入沈家的大门，程素恍然有种隔世重逢的感觉。 按门铃。 “你好。”程素微笑，“沈先生在吗？” 菲佣是个温和的中年妇女，看见程素，眼睛一亮，笑得兴奋：“沈先生啊？他在花园散步呢！真高兴见到您，快请进来！” 程素有些奇怪菲佣的话：“真高兴见到您”，什么意思？ “沈先生好可怜哪！”菲佣摇头，“每天拿着您的照片看……唉，明明什么也看不见……” 程素的脚步停滞不前，“什么？”声音微微发颤。什么照片，什么看不见？ “唉，您回来就好！”菲佣把他领到花园中。“先生就在那里。” 程素顺着菲佣指的方向看去。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笔直。深深吸了口气，缓步走上前。 沈浩坐在苍翠的冬青树下，手中摩梭着一枚银色的挂件。 程素呆了一呆，怪不得自己一直找不到，原来，是他……拿走了！ 沈浩听见有脚步声，侧头细听，然后皱起眉毛，“是谁？么娜？不是，是蓝吗？也不对！你……” 程素的手微微颤动，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沈浩茫然的伸出手，“谁？是谁在哪里？” 眼睛！ 程素瞪大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他的眼睛—— “难道是……”沈浩挺直身子，“是……素？程素？” 程素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前，“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沈浩浑身颤抖，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痛苦，“真的是素吗？你回来了？” “是我！是我！”程素抑住泪，“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沈浩不语，只是伸手不停的抚摸程素的脸，口中还在不停的碎语：“真的是素！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呢？你不是说永不后悔离开我的吗——” “沈浩！”程素一声低叫！“你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机场对席蓝说的话？难道他当时一直都跟在自己身后？为什么当时他不捉自己回去？ 突然间灵光一闪，程素几乎跌倒在地，“你——你是故意的——” “不错。”席蓝冷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沈浩这个笨蛋，知道你不会留在他身边，也知道你其实爱他舍不得离开他，勉强离开他的结果，只有会让你们两人痛苦一辈子。为了让你走得没有一丝牵挂，没有一点内疚，他才会想出囚禁你的法子。” “沈浩！”程素握紧沈浩的手，“你，你……你存心要我恨你，就是为了让我走得……” 沈浩默不作声。 “傻瓜！”眼角溢出泪光，程素声音哽咽，“傻瓜。”望着席蓝，“可是，他的眼睛——” “韩括那一枪的后遗症！”蓝叹口气，“其实他一直都在等我救你出去，他一路跟在我们身后，在机场上，看到韩括想杀你，于是……” “韩括——”程素握紧拳，咬牙恨道，“他人呢？我饶不了他！” “算了！”沈浩云淡风轻的一笑，“我放他走了，毕竟，张昊是我……这也算是给我的报应吧！” “浩……”程素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受了感情的欺骗，因为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他当初才想逃离沈浩，如今，竟是自己太自私了！ 席蓝默默的离开。边走边笑，“沈浩这小子，下半辈子总算是有个依靠了！” 摸着怀里的人的发丝，沈浩一时间不敢说话，就怕这是一场美梦，醒来后，一切都是虚幻。 “浩！”程素低声唤他，“那架钢琴还在吗？” “钢琴——”沈浩微怔，忙道，“在，还在厅老地方。” “你曾说过，”程素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等我重回音乐舞台，你要陪我去一起去世界各国的音乐之乡，法国、爱尔兰、维也纳……” 沈浩的身子颤动不止。“嗯？” “说话算数吗？”程素仰头望他。 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滴在了程素的脸颊上。 “可……可以吗？”沈浩搂紧程素。 “嗯！”素笑得欢畅，“不可以也可以！我不许你反悔！” 素…… 沈浩吻上素的唇，咸咸的，甜甜的滋味，幸福的滋味，溢满了身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