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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药后,少年瘦削的手臂环住她,将她抱在怀里,温热的大掌揉乱她的头发。 “吱吱。”他叫她,声音还是漫不经心,微微带了些哑,“以后别来找我了。” 童枝迷惑不解的仰起小脑袋,带着清雾的杏眸茫然地望着他,眸底一度慌乱。 “……为什么?” 小姑娘的眸底慌张、失措、难过。 空气中静默一瞬,少年带了些烟味的白衬衫凑近,黑黢的眸底结冰,细细观赏她的表情。 谢曜行“呵”了声,微冷的指尖一寸寸划过她的侧脸,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我厌恶你了。” 他的语气不重不轻,就好像她是个若有若无的存在。 童枝的眼泪刹不住,如断线的泪珠子,劈里啪啦地砸进泥土里,滚入尘埃。 少年松开手臂,嗤笑,“你滚吧。” …… “童小姐,你会处理伤口吗?”一个男护士端着消毒水和消毒棉球走过来询问,“那边有个病人需要吊水,我得去看看。” 童枝抬头,一道目光投过来,很快移开了。谢曜行只是看了她一瞬,就撇过眼神。 男护士似乎看出童枝在为难,挠了挠头,“那好吧,谢先生的伤只是皮外伤,只不过似乎情绪不太好,我去看一下隔壁房间的病人,一会儿就回来。” “好,辛苦你了。”童枝松了一口气。 并不是她不想帮他处理伤口。 八年前,谢曜行为她打架的时候,他们不敢去校医院,怕惹一身麻烦,就是她为他处理伤口的。童枝包扎绷带的手法很特别,可以说形成了一种习惯。 谢曜行这么聪明的人,不会觉察不出来。 童枝回到椅子上坐下,无心看手机,偷偷瞄着眼前的男人。 谢曜行挑了挑眉骨,“看什么?” 童枝低下头,避免和他的目光对上,“没什么。” “怕了?”他轻笑,“也对,你这种没吃过苦头的娇气小丫头,看见纹身估计都吓得半死,何况满身疤。” “我可不是好人,这种小架,以前逢几天就要来一次。”男人眯眼望着斜上方,像是在追忆遥远的往事。 童枝摇摇头,“没有怕,只是觉得难受。” 难受什么呢。她没再往下说。 可是男人似乎注意到她随口的一句话,盯了她半晌,直到男护士重新进门,才松开视线。 手机在掌中震动几下,是沈念冬打来的,童枝起身去门外接电话。 沈念冬的嗓音有些焦急,“吱吱,你去哪里了?我在马路对面没找到你。” 童枝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路上出了些状况,现在在医院。” “医院?”沈念冬顿了顿,“你出了什么事?” 童枝简要的将事情复述一遍。 沈念冬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什么事,这样吧,我的校园卡还在你那里,黎好正好下课了经过,我让她过来拿一下吧。” “嗯。那我在这里等她。” 谢曜行上完药,助理递给他一台笔记本,他坐在床边打字办公。 男人的神色格外认真,袖子卷了几道搭在肘边,眉宇轻蹙,是她没见过的状态。 童枝心口跳动几下。 谢曜行以前不喜欢读书,读书都是念着玩的那种,后来她督促他,才浪子回头。后来高考,也出乎所有师生的意料之外,考出了全年级前五十的水平,上了西南地区的好大学。 但是童枝明白,他内心有一股韧劲与傲气,就像打架斗殴一样,做什么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必然做到极致。 所以,谢曜行归国后能够带领谢家旗下的盛世集团一路高歌猛进,童枝并不感到意外。 这是他值得的,他有这样的资本和实力。 “叫司机送你回去。”男人停下键盘上飞舞的指尖,淡淡提一句,“媒体应该收拾干净了。” “我朋友来接我,过会儿再走。”童枝回答。 “行。”他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字,倏忽指尖一顿,撩起眼瞧着她,“男的?” 童枝一愣:“啊?” “可以。”谢曜行哼了声,眼底看不清情绪。 童枝:“?” 可以,是什么意思。 助理似乎看出童枝的不解,在一旁小声道,“童小姐,谢总的意思是说,他允许你谈男朋友,但要在一个月后。” 童枝:“……” 俩字居然有这么多含义。 童枝不禁想到了,谢曜行对她说的“来”。一个字立刻就能脑补千万条小作文。 病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黎好过来了,童枝理了理衣摆,站起来道别:“谢先生,我走了,再见。” 谢曜行没说话,垂眼正在浏览文件。 司机乐呵呵的走进来,投了个眼神到窗外,“谢总,来接童小姐的是个女孩。” 不是之前那个和童枝在路边说笑的男人。 黎好的大嗓门回荡在走廊,“……你没事吧,我哥打电话跟我说你在医院,我都吓死了!还好出事的不是你,不然不知道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呢!童莓到时候又要抓住把柄嘲讽我了!吱吱,吱吱小仙女给我抱抱……” 听见“吱吱”两个字,谢曜行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 手机响了又响,是谈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