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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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窈狂点脑袋。 一提起这些东西,她就有很多话要说:“很合,特别特别漂亮。我专门腾空了一面墙给它做展示柜。” “我看一眼。” “啊?那个不太好搬出来……我带你去。” 对上男人的眼神,她立刻改了口。 没办法嘛,拿人手软。 走进家里,盛明窈就在鞋柜最底下找到一双男士拖鞋,扔给他:“你穿这个吧。” 沈时洲凝眸打量了片刻,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她的鞋柜,语气平常像是随便一问:“你还准备了男士用品?” “很久之前就放着的,因为没有异性来我家……” 说到一半,她像意识到了什么,语调放轻了,“所以一直放到今天,才拿给你用。” 如果不是提到这儿,盛明窈差点都忘了。 沈时洲好像是第一次进她家里的男人。 即便他并不是抱着那种男女关系的目的。 但是这样小小的破例,仍然让盛明窈有了种错觉。 她跟沈时洲的关系,好像有那么一小点、一小点的变化。 从哪儿开始? ……不知道。 盛明窈以前都没有特别留意过跟沈时洲相处的点点滴滴。 最先想起来的,还是数次经历的窘迫。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就以一种——矜贵,居高临下,又强势的姿态,介入到了她的生活里。 她也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越界的地方。 好像已经对沈时洲的存在……熟悉了? 这种感觉,挺奇怪。 听见男人低声唤她,盛明窈回过神:“在楼上。我带你去。” 回到家,她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将又重又硌人的发饰随手取下扔在茶几上,浓密长发垂在腰后。 乌发雪肤,在只开了一盏小灯的昏暗环境里,有种很随意且亲昵的暧昧。 换句话说—— 很居家。 即便她身上还穿着那件隆重的晚礼服,但因为脸太漂亮,把礼服压住了,像在家里随便穿件普通裙子一样,没什么突兀的地方。 特别安置的珠宝间在二楼里侧,右手边的第三个房间里。 推门而入,一开灯,特别安装的斜地光打在墙面的展示柜上,拉长了光泽细腻的碎影。 远远看,都能感觉到那件月亮女神细节处的精致。 盛明窈蹲下身,一只手撑脸,另一只手隔着玻璃柜,指了指竖琴上繁复的装饰:“喏,这就是你去苏富比买的那一块,最后做成了花纹。” 她的指尖在玻璃柜外层上划着,对每一部分所用的材料如数家珍。 多亏了西蒙之前生怕怠慢了她,没事就跟她汇报进度流程。 她把这些细节记得很清楚。 男人似乎天生就对这些浮夸的东西不感兴趣,只是看了几眼,目光便定在了她身上。 对于盛明窈介绍的那些,沈时洲时不时地应一下,还会顺着说两句。 竟然没打断她,而是任由她说了十几分钟。 盛明窈再次细细打量了这件珠宝后,更坚定了要拉拢太子爷的决心。 她抬起脸,暗示性地狂眨眼睛:“所以说,这份心血也多亏了你才能圆满。以后要是还能跟你们的珠宝支线合作就好了。” 沈时洲靠着门框,低垂的视线在她脸上转悠。 片刻后,他说:“很荣幸。”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早就被珠宝蛊得找不到边的盛明窈心情好极了,雀跃:“我也很荣幸。” 她又问:“你们现在是试水阶段吗,什么时候公开?” 对外,沈时洲还没有任何人说过,君朝会掺和进奢侈品市场。 连她都是在搭上了蒂格之后,才间接知道了这个消息。 沈时洲:“没想好。” 她一脸求知。 男人顿了顿,轻描淡写地道:“也可能不公开了。” 盛明窈有点可惜:“那我以后还可不可以……” “可以。” 她rou眼可见的很高兴,语气都轻快了不少:“那你如果准备正式做,要拍广告,我可以把月亮女神借你,还能免费客串。” 被她这样的氛围感染了,男人微压的眉眼也缓和了许多,带笑:“你是打算卖脸了?” 盛明窈站起身,手往后扶着玻璃柜,脸蛋抬起来凑到男人眼前,傲娇地轻哼了声: “我这张脸还不能卖吗?” 而且,都说了,是友情客串的。 她在想这些。 沈时洲却想的,跟她完全不一样。 距离得太近,男人甚至能看见她眼上的睫毛。 也许是他看她的目光太直接,盛明窈的脸蛋上,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好像在问他:在看什么? 实话当然是不能说的。 几瞬沉默后,沈时洲收敛笑意,淡淡出声:“眼妆花了。” 盛明窈的注意力成功地被转移开,立刻转身去看展示柜上放置的镜子。 她凑近了仔细打量,立刻无语了:“……这是晕染好不好?” 考虑到沈时洲估计没留意过女人化妆的这些小心思,盛明窈不跟他计较这些。 她继续去欣赏美到毫无瑕疵的月亮女神,然后,想起了一件耽搁了很久的事情—— 说好要炫耀的呢? 都这么久过去了,连张合照都还没来得及。 盛明窈弯下腰,从旁边底下的柜子里翻出相机。 她比划了下,发现自拍的角度太狭隘了,不太好看,只好将目光挪向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 盛明窈试探:“你会摄影吗?” 沈时洲:“一般。” 这回答,就很难办。 也不知道沈太子爷的度量标准是怎么样的。 到底是真的一般,还是谦逊。 盛明窈回想着:“你的微信头像,是自己拍的吗?” 如果她没记错,那是某个星辰黯淡的夜空。 摄影者技术很差,不仅手抖,而且拍出来高糊又不对焦,完全没有构图这个东西。 也不知道是哪儿戳中了沈时洲。 这么久了,他还是那个头像。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拍的。 那沈时洲的摄影水平……确实一般。 心里吐槽着,为了严谨起见,盛明窈还是主动问了。 沈时洲的神情几不可闻的一滞,视线没有去看盛明窈,语调却沉得很重:“你记得倒是清楚。” “我只是……” 沈时洲好像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关于那张照片的任何事,也没打算听解释,径直打断:“一个朋友拍的。” 说来也奇怪。 刚才明明是在跟她聊天,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别处。 现在提起了一个不相干的“朋友”,他反而看向她了。 视线很深,隐在室内有些暗淡的光影里,令人看不透彻。 盛明窈能听出沈时洲对那张照片的维护,贝齿轻咬住唇,磨了磨,补救道:“其实还挺有艺术感的……” 但这番补救,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沈时洲低头,长指摆弄了下相机,薄唇扯开的弧线似笑非笑:“所以你提我的私事,只是打算使唤我给你做苦力?” 盛明窈听出了他的不悦,瘪起唇瓣。 长睫垂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让她没多少大表情的脸蛋显得很委屈,像被人误会又不好解释的那样子。 那张白皙娇气的脸,让她受了一分的气,就能表现出十分的委屈来。 其实都是旁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