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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的科举日常 第46节

    想想那个场景,几人瞬间其涮涮打个冷战。

    锦绣一针见血:“你们现在努力了,不一定会上榜,但不努力,肯定不会上榜!”

    被锦绣的毒鸡汤奶到的几人发奋苦读,用功程度让每天巡查院子的胖管事惊讶,胖管事一度看着几人的院子灯火经常一夜未灭,几个孩子除了锦绣,都顶着黑眼圈儿游魂似的在书院晃荡。

    胖管事有时候忍不住劝几人:“读书累了停下来休息休息吧,小小年纪身体熬坏了不值得!”

    但锦绣心里有数,肯定的告诉胖管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坏的。”

    几个顶着黑眼圈儿在院子里飘的也告诉胖管事:“我们可精神了!内心世界全所未有的满足!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胖管事:“……”

    成吧,你们开心就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到了结保的时间。

    府试结保,比县试要求多一名廪生,也就是要有四名村人,两名秀才保举,实行连坐制,如果其中一人犯了重大过错,其余人也会连坐。

    因此找的保人也要双方互相信得过才行。

    因着府试距离较远的原因,只要提前将结保人的相关文书整理齐全,考试时带上即可。

    到了这时,路途遥远的就可提前出发前往府城,县城的车马行生意也会因此变得好上不少。

    这院子住的几人在府城都有各自的住处,锦绣也就不cao这份闲心,只有楚舟,锦绣私底下问了。

    楚舟回答,他们同村有位族兄在府城读书,他提前与人家商议好了,暂时在他家借住一段时间。

    于是几人商议好一起出发的时间,热热闹闹好几辆马车前往府城。

    元老爷想跟着一起,但被锦绣和周文言辞拒绝了,锦绣甚至用上了“爹您自己照镜子看看自个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再来说这话行吗?到时候到了府城是我和阿文哥照顾您还是您老人家照顾我们?”这种话。

    元老爷表现的很颓丧,但颓丧不过一刻钟,又风风火火张罗着给锦绣准备要带的物品,还有写的厚厚一沓书信。

    林林总总,有给锦绣应急用的,有给五姐夏绣的,五花八门,不怕锦绣遇到困难找不到人帮忙。

    元夏绣,元家第五女,钱姨娘的大女儿,今年二十六岁,前段时间感染风寒一直没好的那位。

    锦绣这次去,就是住在jiejie姐夫家。

    车上拉拉杂杂带了不少钱姨娘给闺女准备的东西,包括前段时间做的各种红彤彤的衣服鞋袜香囊手帕腰带抹额等等。

    满满的都是钱姨娘对女儿的爱。

    按照锦绣的想打,还是自个儿住着舒服,但元家全家都不放心他和周文两个孩子单独住在外面,说什么都不同意他的观点,锦绣只要露出想反抗的意思,一大家子人就能给他表演一个当场哭泣。

    锦绣只能当个好孩子,乖乖听大家的话。

    从城关镇到德宁府,马车快的话一天的路程,锦绣他们这种速度,需要在外面过夜。

    因此这次的车队里不仅有下人小厮,还有元老爷特意请来的楚师父以及楚师父的朋友们给众人保驾护航。

    队伍的安全性大大增加,在野外过夜就显得十分淡定。

    几人还很有闲情雅致的在傍晚时分,找了处背风地方,进行了一场读书人间斯文的野炊。

    值得说道的是,队伍在傍晚安营扎寨时,遇到了另一波同样前往府城应考的考生队伍,其中就有何家银楼的少东家何烈。

    何烈见到锦绣,脸色巨变,当即转身就要离开此地,一只脚都已经踩到自己马车上了,硬生生被锦绣一只手给拽回去。

    何烈十分崩溃道:“元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锦绣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仿若真的听不懂何烈在说什么:“何兄,我还没问你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为何一见到我转身就走?

    咱们难道不是拥有共同秘密的好朋友吗?”

    何烈心想:来了,又来了!赤果果的威胁啊!这是在提醒我,我还有把柄握在他手心,要我乖乖听话的意思吧?

    何烈嘴上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哪有?我这是见到元兄,一时激动,想起马车内还有些家母亲手准备的吃食,想亲自拿给你,请你帮忙品鉴一二。”

    锦绣满意了,不管这人为何见了这么斯文和善的自己要跑,只要对方亲口承认没有逃避自己的意思,其他的锦绣是不愿意多加追究的。

    太费神。

    他的脑子还要用来读书呢!

    第46章 府城jiejie   夏绣林家

    锦绣都没想到生活处处有惊喜, 何烈这样的人,有些事上意外的有原则。

    这天晚饭后,周文几人凑在一起接受锦绣的再教育, 楚舟也搬了个小板凳旁听。

    用楚舟的话说:“我辈读书人, 谁还没有个当状元做大官的梦想了?既然你能是案首,我自认为也不差,为何不能取长补短,期待下次考试超越你呢!”

    楚舟说完,其余几人用看勇士的眼神崇拜的看他。

    倒不是说几人觉得楚舟不自量力,在几人心里,楚舟读书上非常有一套。

    几人是觉得,这么直接说出来,万一锦绣恼羞成怒, 一拳头下去,楚舟不得当场去掉半条命?

    但楚舟没在怕的。

    不仅楚舟没在怕的, 就连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言的何烈也一脸认同:“没错,楚兄一下子就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

    锦绣觉得, 楚舟能这么想一点儿不奇怪, 关键是这个遇事就哭唧唧, 偏本身还有一定实力的何烈, 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锦绣意味声长的看了何烈一眼,何烈刚伸出试探的小脚立即缩回去, 躲在楚舟身后不敢出来。

    看楚舟的小眼神,简直像看一个强抢良家妇男的街头恶霸, 还是下巴上粘着两颗巨大黑痣的那种。

    锦绣见状觉得这人更有趣了。

    一路平安到了府城,几方人马在城门口分道扬镳,剩下锦绣和楚师父的镖师朋友们。

    楚师父十分讲原则, 既然答应了元老爷一路护送锦绣,说什么都要将锦绣几人送到家门口才放心。

    无法,锦绣和周文两人,带着浩浩荡荡十几个镖师招摇过市,引来不少人围观。

    马车到了林家大门口,锦绣使人送上元家拜帖,林家大门很快被人从内里打开,一身着暗红色褙子,身条如弱柳扶风的女子被人搀扶着从门内走出。

    锦绣这些年偶尔随元老爷来府城办事,见过几次这位jiejie,双方算得上熟悉,因而一见面,两人都表现的十分热络。

    锦绣和周文上前给jiejie夏绣行礼,夏绣急忙让人扶起两人,自己忍不住咳嗽几声,锦绣上前自然的接替旁边丫鬟的工作,给夏绣拍背。

    嘴里不住抱怨:“之前家里来人说jiejie您偶感风寒,一直未痊愈,没成想今日一见,竟然消瘦至此,姨娘若是知晓,定要伤心的!”

    夏绣温凉的手握住锦绣的小手,轻轻摇头:“无碍。”说罢轻拍锦绣小手。

    转而大方对周文身旁的楚师父等人道:“楚先生,这一趟劳烦您了,还请您进家宅让我略备薄酒聊表敬意。”

    楚师父看一眼锦绣摇头道:“今日就不打扰了,我许久没回家中,今日好不容易来一趟,合该先回家看看。”

    楚师父家就在府城,还是府城大户人家,家中子嗣皆有出息,唯独出了楚师父这么个不按常理走的,据说楚师父家中父母也十分忧愁。

    双方告辞后,夏绣带着锦绣进了林家大宅。

    林家是商人之家,夏绣的夫婿林平凡是林家嫡长子,今年二十有六,与兄弟分家别过,父母跟嫡长子过日子。

    林姐夫和夏绣膝下共育有两儿一女,长子林知春今年七岁,性格沉稳,次子林之夏今年六岁,性格较之活泼许多,三女林知秋今年四岁,长得玉雪可爱,性格安静,像极了母亲夏绣。

    锦绣去年冬天见过几个孩子一次,至今记忆深刻。夏绣jiejie将孩子教的极好。

    一路走来,夏绣忍不住咳嗽,锦绣连让人给夏绣披上披风。

    周文眼里充满了担忧:“夏绣jiejie,你身子一直不好,大夫如何说?钱姨娘在家里担心的不行,去庙里给你求了好几个平安符,我这次都带过来了,等下就给你。”

    几人说着到了夏绣的屋子,夏绣脱下厚厚的披风,咳嗽几声,丫鬟忙端上一盏清肺止咳的枇杷汁,夏绣喝了,缓了好一会儿,气色才稍好。

    看锦绣和周文眼里全是担心,夏绣声音气弱道:“jiejie没事,这是刚才吹了冷风才看起来严重些,平时不这样。

    你们住的院子jiejie一早让人收拾出来,连枕头都是你们二人最喜爱的软枕,先让人带你们去休息,看缺了什么打发人来和jiejie说一声就是。

    你们姐夫被生意上的伙伴临时喊出去,应该晚上才回来,至于几个孩子,知春和知夏两人在学堂跟着先生读书,至于知秋,我身子不好,拜托了手帕交帮忙照顾一二,等晚上你们就能见着了。”

    等两人到了自己院子,将四周的下人都打发了,周文才苦恼的挠头,不太确定的对锦绣道:“宝儿,我觉得不对劲儿。”

    锦绣挑眉:“哪里不对劲儿?”

    周文努力回想,最后道:“哪里都不对劲儿。”

    锦绣莞尔,心说还挺敏锐。

    锦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周文:“夏绣jiejie为人大方爽朗,爹爹早写信将我们的行程告知与她,既然知道我们今天到府城,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而不是像今日这样,慌慌张张的迎出来。

    还有几个孩子,平日我和爹爹来家里,jiejie都要将将几个孩子叫出来见见人,既显得亲近,也不失了礼数,可今日jiejie如何说的?”

    周文想了下,说起另一件事:“我也不是没见过感染风寒的人,若是身子骨差,加上家里条件不允许,拖拖拉拉几个月不好说的过去,可我记得夏绣jiejie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前年我还教过她打五禽戏呢!”

    锦绣也觉得夏绣的风寒比大家想的都严重,元家人收到信,来人只说夏绣病了,是风寒,大家虽然担心的不行,但绝对想不到会看起来这般严重。

    周文敏锐的小雷达再次发挥它的作用:“还有啊,我总觉得姐夫家里的气氛怪怪的,路上的丫鬟小厮都不敢说话似的,和咱们家比差太多了。”

    锦绣提醒他:“正常来说,咱们应该先去拜见林家老爷和老夫人的,但jiejie今日却道不急,说是晚饭时候一起见了,免得麻烦。”

    听起来很不像话。

    甚至说的上无礼。

    周文的头发都要被他挠秃了,烦躁的叹气:“到底是怎么了吗?”

    怎么了,锦绣也想知道。

    到了晚饭时间,夏绣打发人请锦绣和周文去前厅吃饭,路上遇见从夏绣房间出来的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可可爱爱的冲锦绣叫舅舅,有模有样的给锦绣行礼,乐的锦绣从腰间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一给三人分发。

    礼物三个孩子很喜欢,拉着锦绣袖子一连声道谢,三人围着锦绣叽叽喳喳讲话,就连最沉稳的知春也笑眯眯的仰着脸好奇的看锦绣。

    最可爱的知秋奶声奶气道:“舅舅,这个知了真可爱!”

    锦绣摸摸小姑娘可爱的包包头,笑眯眯道:“这不是知了,是秋蝉,咱们家知秋的秋,是舅舅亲自画了图,特意请人打磨的哦。”

    知秋闻言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抱着锦绣的手不放。

    至于给知春和知夏的,则是两个精致的玉铃铛,匠人心思灵巧的用玉珠替换了里面铁珠,铃铛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悦耳。

    放到耳边细心听,才能听到铃铛声。

    锦绣同样摸摸两个外甥的脑袋,一脸淡然道:“年前不是些心思说想要个铃铛,但你爹爹嫌吵闹不给买嘛!舅舅请人给你们打磨一个,不吵,还好看!”

    两个小少年开心极了,抱着舅舅的胳膊不撒手。三个孩子围在小舅舅身边打转,看的周文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