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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在皇权面前,钱再多又有何用?只会徒增被人惦记觊觎的风险。 想当年她费了多大劲,使了多少心眼,才能带着杨儿平安回到平江府,这七年来更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如果不是杨家出事,她实在是不愿意出现在众人眼前,被人注意到的。 然而,她只是上次帮了杨守业一回,就被元泊这家伙又给扯进了命案里,时也命也,就算她想低调,也架不住有人上赶着给她找事做。 哼,束穿云在心里冷笑,杨家没有根基,我不愿意连累他们,但是元家有啊。 元泊,你既然想利用我为你做事,也别怪我抱紧你的大腿不松手,说什么也得把你绑到我这只风雨飘摇的小船上来,乘回风破个浪直上那万里云霄… 杨守业蹙眉,他心中自是明白束穿云说的也有道理,杨家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并未考虑到爹娘和meimei,不过如果爹娘知道是云表妹救了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束穿云不知杨守业在想什么,但是有些话她必须要说,说与他明白,她四下看了看,此时酒楼里只有零星几桌客人了,窗外也无人,她放低了声音对杨守业道:“表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出我口进你耳,希望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杨守业怔了怔,但是看着束穿云一副严肃的模样,也不由郑重的点了点头,“表妹,你说。” “表哥该知道当年我爹是怎么死的?” “姑父是战亡的。” 束穿云摇了摇头,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个败字,“不,是战败!虽是一字之差,但在皇上那里却是天差地别。” “表妹,姑父他并没有败…”杨守业的脸色变了变。 束穿云面露讥诮,“镇北大将军束山,麾下十万大军,在对北苍国一战中却几近覆没,这还不算败吗?就算对方有二十万大军,谁又会在意呢?皇上震怒,但大将军却身亡,试问皇上的怒气会发向何处?” 杨守业惊的差点站起来,“难道姑母她?她不是…?”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姑母的死因,只以为姑母是承受不了姑父的身亡,受了打击才自缢的。 “是自缢,”束穿云打断了杨守业,却是自缢不假,且是她亲眼所见,更不会有假。 “我娘自缢,皇上更为恼怒,我和杨儿本是要获罪的,但因为瑾妃的缘故,皇上网开一面,我和杨儿才能回到平江府,所以,不管是我还是杨儿,你和杨家都不能和我们太亲近,你明白吗?” 杨守业有些不明白,为何姑母自缢,皇上会更恼怒? 还有,他们杨家和束家就算不亲近,也还是姻亲,若是束家真的出事,杨家也不能独善其身呀。 然而虽不解,但束穿云不说,他也不问。 他虽和表妹只说过寥寥几回话,但是他却知道这位表妹是极其聪慧的,她不愿意说的,不愿意做的事情,他自是不会违逆她的意思。 他只轻声道:“我明白表妹的意思了,你放心。” 这句话似宽慰束穿云的心但又似在承诺什么。 不过片刻之间,杨守业心中便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将来如何,他要让杨家成为束家姐弟最为坚实的倚靠。 所以,漕帮的人寻他商量的事,或许他应该好好考虑,既然被人算计过一回,就绝不可再有第二回 。 东山脚下的村子里,有一条小溪流穿村而过,往日里不管何时总有村民在溪边浣洗,可此时阳光正好,溪边却空无一人。 原因无他,因为有人在溪里溺亡了。 村中的一处茅草屋中,地上躺着一人,只见他脸庞肿胀,双眼紧闭,口鼻中还隐约藏有泥土,浑身尽湿,看似早已没了气息。 屋中还围着几个男人,应是这村里的人,几人在那摇头叹息,无不可怜这死去的人。 “让开,让开,”数名捕快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吆喝着进了屋子。 捕快身后还跟着一个圆脸可爱的小姑娘,待捕快把屋中站着的人都赶到一边后,小姑娘才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戴在了手上,然后蹲下来对着地上躺着的人上下查看了一番。 约莫过了一刻钟那么久,小姑娘才站起身,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屋门,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捕快把这几人赶到了屋外,对他们一一盘问。 捕快问:“这人叫什么?做什么营生?” 有人答:“你们昨日来不是问过了么?” 捕快厉声道:“哪那么多废话?” 有人道:“他叫陈大,是个艄公,平日里就在附近的五阳湖为贵人们撑船赚点银子。” “可有亲眷?”一名捕快问,还有捕快在一旁记录。 村民摇头,“没有,他孤身一人,也未娶过亲。” “他平日里不撑船时都做什么?” “喝酒呗,他就爱喝酒,不然又怎会喝醉了跌倒河中呢?” “他酒量如何?”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就看他喝多少,有钱时多喝些,没钱时,喝的少些。” “你们是否和他相熟?有没有人发现他是何时离开的家,又是何时回来的?” 众人一起摇头,“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认识几十年了,都知道他爱喝酒,他自己一人住在这么偏僻处,谁知道他何时走何时归,反正他多数时候都在五阳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