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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是?” 小包的双眼都瞪圆了。 他是酒楼的伙计,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他肯定没看错,油纸包里的是盐,还是细盐。 “啊?不是,不是…”男人问而不答,只自顾说道:“这是我的…” “真是你的?” 小包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着男人,看这穷酸样不像是有钱人,他怎的会有这么多细盐? 难不成是偷的? 小包年方十八,但在醉风楼做伙计已五年有余,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 贫的富的,他一搭眼便看的明白。 但他此刻却没朝盐贩子方向想,毕竟人人皆知贩卖私盐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即便穷的吃不上饭,也没人敢以身试法。 “我的,”男人慌忙起身,左右瞅了几眼,时辰尚早,街上行人寥寥,他见无人注意他们,拉着小包来到了街边一处不显眼的角落。 “你哪里来的细盐?” 小包扯开被男人拉着的手腕,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再看一眼男人衣着,心道:醉风楼的工钱就是比别处高,只他一人便能养活一家人。 如此一想,他便生出几分优越感,话里就有了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说你要不要盐?” 男人个子颇高,小包与他说话需仰着头,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男人闪烁躲避的目光。 他心中咯噔一声,顿觉男人手中的细盐来历怕是有些不妥。 难道…是…私盐?那他可不敢要。 朝廷律法严明,买卖私盐皆是重罪,虽这些年来,真正因私盐获罪的不过是寥寥几个盐贩子,但谁能保证他不是第一个买家呢? 万一因此连累了掌柜的,连累了醉风楼,他可真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心中虽是惊涛骇浪,但面上却波澜不兴。 他装模作样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了一撮男人手里的细盐,放在嘴中咂摸了一下,随即露出两分笑来,拊掌道:“不错,果真是好货。” 见男人眼眸亮起,他话锋一转又道:“你也看出来了我只是醉风楼的小伙计,你得与我说清楚,这盐到底咋卖的?你又有多少盐?是不是都是你手中这般的?不然我没法和掌柜的交代。” 眼前这人既知道他去了盐铺,又知道他们楼里的盐不够用了,肯定是一直跟着他,也或许是一早就盘算着怎么把盐卖给醉风楼了。 既如此,他得问清楚了,回去好与掌柜的说明白,省得这人再打醉风楼的主意,蒙骗了掌柜或是别的伙计,毕竟连累了醉风楼就等于连累他。 他没了醉风楼的活计,还怎么养活家里人,眼看着meimei就要嫁人了,嫁妆还差着一截呢。 男人见小包面带诚意,思忖了片刻道:“你就按市价的八成给怎样?我这盐你也看了,只会比盐铺的更细,不会差的。” 小包见男人语焉不详,知道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让自己给句准话,但自己本来就没准备从男人那买盐,况且他手里也没银子。 因此他扯出一张笑脸道:“那这样,我先回去和我们掌柜的说说,毕竟买什么从哪买还得掌柜的做主不是?你和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若是我们酒楼要盐,又该去何处寻你?” “这个…我…” 男人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未说自己姓甚名谁,只道他明日此时会在此处等小包的消息。 小包见状也不强求,对男人拱了拱手疾步离开了。 男人望着小包的背影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唾道:“等老子有了银子,一定要你们这般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伺候。” 此刻,那些白花花的细盐似乎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晃人眼的银子。 …… 第106章 失踪的男人11 “掌柜的,掌柜的…” 小包刚回到醉风楼,就把钱掌柜拉到了一边,扒着钱掌柜的耳朵悉悉索索说起了悄悄话。 “私盐?” 钱掌柜惊叫道。 “嘘,掌柜的您小点声,”小包急忙捂住钱掌柜的嘴。 “这可不是小事,你还与他人说过没?” 钱掌柜深知买卖私盐的厉害,况且醉风楼是杨家的,杨家不缺银子,不,想起东家从账上支取的那笔数目不小的银子,转而想到,即便杨家缺银子,他也不会知法犯法,因这点蝇头小利坏了醉风楼多年积攒下的名声,更不能让外人抓住把柄以此要挟东家。 钱掌柜从醉风楼想到了杨家,又由杨家想到了杨家的对手,不由便想的远了。 “没,我在路上遇见那人,回来就与掌柜的您说了。” 小包拍着胸脯保证,他是掌柜的一手带出来的,这事他还是晓得深浅的。 “此事你一定不能说与第二个人知晓,你先随张师傅安排灶上的活计,我出去一下。” 钱掌柜说着便准备离开后厨。 “掌柜的,您这是要去…?” 小包多嘴问了一句。 “我去找东家。” 钱掌柜心思细,他怕是有人特意设了圈套让醉风楼往里跳,一想到上回三里铺码头上那十五条人命,他心中便不由慌乱,此事一定要告诉东家,让东家也好有个防备。 不得不说,钱掌柜这事做的却是歪打正着。 在醉风楼和盐铺以及全聚斋门外守候的府衙捕快一无所获的时候,杨守业找到了束穿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