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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泊紧了紧怀抱束穿云的手臂,朝大荒哼了声:“它当时不过才刚出生,若不是我捡了它,说不准就饿死了。” 说着他又不甚在意道:“当年母亲虽把我托付给了青云先生,原意也并不是让我跟着他,而是想让我拜在青云先生门下,毕竟他当时尚未娶妻,也不懂照顾孩子。然青云先生正四处游历,等母亲的信递到他手中时,已是一年后。那时父亲已遵从母亲的意思把我送回了淮帮由外祖父抚养,在我三岁那年,外祖父欲出海远行,我这才第一次去了京城,直至四岁那年夏天。” 束穿云想起十七年前太子一案,不由道:“十七年前,太子府出事时,正是七月。” 元泊把玩着束穿云的发梢,并无太多情绪,“是,太子府出事时,我正在府中与大哥玩捉迷藏,淮帮人个个会水,我水性极好,因而常藏在水中让大哥找,那日也不例外。” 太子府还有一位皇长孙束穿云是知道的,据说那皇长孙也死在了太子府的大火中。 “只是那日我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寻我,等我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时,才发现太子府火光漫天,我被父亲的一名心腹带着经太子府的湖泊顺着暗河离开了京城。当时外祖父去了外海,淮帮人多是草莽,父亲并不完全放心,所以匆忙之下只得嘱咐心腹带我去了青云山。” “青云先生不是在游历?” “不,自从青云先生得知我母亲身亡的消息后,便回了青云山,自那之后再未以青云先生的名讳在世人眼前露面。” “那杨儿的师傅…” 杨儿拜的师傅难道不是青云先生? “他是青云先生的师弟,名号无缚先生…”说起这个名号,元泊也不禁失笑。 “无缚…无缚先生…怪不得…” 束穿云默念着无缚先生的名号,联想起小青云山的茅屋,还有先生那落拓不羁的性子,摇头叹道,可不是号如其人。 “太子案发,太子一系覆灭,所幸当年我的名字并未上过皇家玉蝶,知我身份的也仅是父亲的几名心腹,因此我便在青云先生的安排下回了平江府,以元泊的身份生活,直至如今。” “元知府他...?” 束穿云隐隐有种感觉,元知府元祯在其中的角色并不简单。 “他便是青云先生…” 元泊的答案如晴天霹雳,束穿云压根没想过元知府竟会是世人口中精彩绝艳的青云先生。 那他瞒天过海这些年,意欲何为? 元泊淡淡道:“他殚精竭虑十七年,便是要为我父亲洗清罪名。” 束穿云凝眸,喃喃:“他是为了你…” 元泊笑了笑,不置可否,“他爱过母亲,只是母亲去后他才发现,与其说是为了我,不如说是他的执念,他要证明母亲不曾看错人,太子的名声不容玷污,即便那二人已逝去多年。” 说着,他紧紧握住束穿云的手,“所以,我不会如他一般,失去了再去懊悔。” 束穿云轻叹着拥住元泊,她在他怀中静静聆听心跳,冬日的严寒也在这一刻化为了温煦的春,不谈阴谋暗算,不问朝堂倾轧,只愿在一方洞xue中得片刻安然。 第114章 最后一案1 元和十七年,对毗邻北苍的长垣府来说,注定要度过最煎熬的一个冬天。 因为与太明休战七年的北苍国,突然在边境处发动战争,这一战让长垣府守军吃了大亏,险些被破了城防。 看着熙熙攘攘排队领粥的人潮,园子神情凝重,这些人都是从边境的村镇里逃出来的百姓,他们的家园前不久才在北苍军队的铁蹄下变成了废墟。 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抱着嗷嗷待哺的幼儿,携着脚步蹒跚的老人背井离乡,就为寻一口吃的。 园子眼圈通红,想起临行前小姐的嘱咐,她转身对身边的中年男子道:“王掌柜的,烦请你再去弄些粮食与衣物,稍后我会把银钱给你送去。” “是,”王掌柜也红了眼眶,刻不容缓的转身去做准备,他是长垣府人,当年若不是将军收留,指不定眼前那些流浪的人群里便有他们一家。 园子抹了把眼角,转身正要去钱庄筹钱,在她离开平江府时,小姐便把长垣府的一应生意交给了她。 许是归因于将军夫人商户出身,将军在长垣府驻守多年,受自家夫人影响明里暗里也做下了不少生意。 这七年来,宗叔偶尔也会到长垣府走上一遭看看生意,但多数时候都有各自的掌柜在打理。 得亏这些掌柜的忠心又老实,多年下来,长垣府的生意竟也不逊于平江府。 “快,快来,百草堂门外也有人施粥了,”忽然一声叫嚷在人群中散开。 “哪里哪里?”人群乱了起来,毕竟这头排队的人实在太多,那些排在最后的人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转身就跑,跑的快了,到那百草堂门口兴许还能排在前面。 “百草堂,快去,百草堂外,听说是束家小姐在施粥。” 几人高声议论着从园子身边匆忙跑过,有人被挤倒在地,又忙不迭的爬起来朝前跑去。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园子也随着人流向众人所说的百草堂跑去,“这回一定要知道是谁在捣鬼。” 她来长垣府时日不久,便听说了束小姐常在百草堂外施粥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