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过去
在这死城之外的一处郊地，几乎平常就很难看到一个人，这竹屋就这样静静的竖立着，平日里没人会感觉这里的特殊，而此时阵阵哽咽声的传来，当这里不再平凡。 凝子霄扛着一袋米面，提着两大块rou，推开竹门走了进来。 小囡囡大眼通红，正在用热毛巾为老人小心的擦拭伤口，她心疼无比，一边擦拭一边伤心的哭泣。 老人堆满皱纹的脸上有一道道淤青的指印，口鼻间依然挂着一丝血痕，连披散的花白发梢上都染上了些许血迹。 “这帮畜生怎么忍心下的去手……”凝子霄感觉一阵揪心，一个风烛残年的善良老人遭遇这样的毒手，实在让人怒火汹涌。囡囡如此可爱与懂事，才不过七八岁样子而已，也是被那人无情的一推，摔倒在地，此刻小脸上依然挂满了伤心的泪痕，实在让人感觉心疼与怜惜。 “大哥哥……”看到凝子霄回来，囡囡眼中的泪水顿时重新滚落了出来，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囡囡乖，不哭，爷爷没事。”老人急忙出言安慰囡囡，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掌帮她拭去泪水，随后他惊异的看着凝子霄，道：“这些米面还有那两块rou是……” “黄老伯您放心，我并没有把玉瓶当卖掉。”凝子霄将这些东西放下，而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在手中扬了扬后道，“您看，玉瓶还在这里呢。” “那这些是……”老人家也有些疑惑，这本来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既然没有将玉瓶当掉，那又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啊。 “呃……之前见有位猎户受了伤，我便采摘了一些草药帮其敷上，这些是那猎户送我的。嗯，对，感谢我送我的。”凝子霄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够直接告诉老人家这些是自己用颗小石子杀了头豺狼换回来的吧，那黄老伯估计得看怪物一般看自己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黄老伯虽说没有气力，不是修炼之人，但是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当然是一听便知道凝子霄在说谎了，不过看着少年的模样，并非歹人，而且拿回这些东西，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和孙女生活过的好上一些，故而也就不戳穿，只是有些木讷的道，“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些……” “黄爷爷您就不用多说什么，就算您不要，那也要考虑下囡囡啊，你看她现在……”说到这里，凝子霄蹲下身来，帮囡囡擦去脸上的泪珠，道：“囡囡不要哭，以后大哥哥就留在这里，保护着宝贝囡囡好不好。” “大哥哥……”囡囡眼睛又红了，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就有眼泪簌簌落下，她低着头看自己有补丁的鞋子，小声道：“可是…可是…只要我们不按时上缴金币，那些坏人还会来的，还会欺负我们的。” “不用怕，大哥哥不会再让那些坏人欺负囡囡了，好不好？”凝子霄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这样可爱与懂事的小女孩，却被人如此欺凌，实在让人心绪难以平静。 “孩子，你不要乱来。”老人饱经风霜，感觉到了凝子霄的怒意，虽说这个少年肯定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他依然还是怕这个少年一时冲动之下惹出大祸，将其自己也搭进去，道：“这些人背后可是有着那些修炼家族撑腰的，哪是咱们惹得起的呀。” 凝子霄闻言心中了然，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有后台撑着。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道：“我都这么大年岁了，本来实在不愿背井离乡，毕竟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人越到老越念旧，对这里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而且囡囡的父母……但是，现在不得不离开了，为了囡囡的今后，我决定放下这里的一切，就算是讨饭，背井离乡，也不在这里呆下去了。” “爷爷……”囡囡的脸上顿时又挂上了两行泪水。 “囡囡最乖了，不哭哈！”凝子霄安慰完囡囡，对老人道：“黄爷爷先不要说背井离乡这种话。您放心，我不会惹出什么事情，现在先把伤势调养一下，让我来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跟你们一起离开。” 凝子霄深深的知道，凡人有很多不幸的事情，最痛苦莫过于晚年丧子与背井离乡，老人已经失去了儿子以及儿媳妇，眼下又被逼迫着，将离开这一辈子都生活的地方，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一对祖孙遭遇不幸。 “您跟我详细的说说，刚才那帮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凝子霄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些草药，将里面的汁液边涂抹在祖孙俩人伤口处边询问道。 “孩子你要做什么？我们明天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千万不要去惹他们。”听闻凝子霄的问话，老人家心中一惊，急忙说道。 “黄爷爷放心啦，我不是莽撞的人，您不要担心。” 最终，在凝子霄不断的追问下，老人终于说出了一些事情。 之前的那帮人其中并没有修炼之人，也是一帮道道地地的凡人，平日里无所事事，便走上了这种地痞流氓的道路，原本大家伙都是齐心对抗，这帮人也不敢这般猖狂，可是没多久不知为何，这帮人中的老大，也就是那名黄脸中年男子，跟死城中的一个修炼家族扯上了关系，那些修炼之人，又岂是他们这些凡人所能够抗衡的，从此以后这帮人就肆无忌惮了起来，每月都要让这些寻常百姓上缴一笔不菲的保护费，这样才能够保证他们一个月内不受到欺压，能够正常的过日子，否则便是又打又骂，甚至遇到反抗者直接当众杀了，之前黄老伯的儿子和儿媳妇尚在的时候，也算是一个修炼门派弟子的家属，倒还好些，可是前些年两人不明不白的就去世了，这让黄老伯祖孙俩仿佛被直接打入了地狱一般，先是丧子之痛，后是变本加厉的欺压，短短几年下来，家里的一些积蓄也是全部给剥削光了，日子确实是有些过不下去了。 凝子霄觉得老人还有些话没有说，比如他的儿子为什么突然去世等等，这些都没有讲。 “囡囡去将毛巾给爷爷用热水温一下。”老人将囡囡支开后，才道：“孩子，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更加不可能是从逃出来的人，小小年纪身受这么多的伤却还安然无恙，应该是也懂得一些修炼之术，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劝你别去招惹那帮人，一拳难敌四手啊……” 老人继续讲了下去，他的儿子与儿媳十数年前因为机缘巧合下拜入了死城内的一个修炼势力，这对于黄老伯一家而言，那可是光宗耀祖的美事。 囡囡的父亲资质虽说平凡，但是重在刻苦，短短数年时间里面，就已经能够在门派中小有名气，这也让其在门派中格外受器重，可是虽说如此，但是依然无法让一些歹人有惧怕之心。 囡囡的母亲颇有姿色，曾经也是引得无数的青年才俊为之而倾心，可是最后却选择了囡囡的父亲，这让不少人都在心中暗暗叹息。如果只是叹息也就罢了，但其中却不乏一些心术不正之人，趁着囡囡父亲外出办事，便用迷药将其妻子迷倒，然后行了畜生之事，囡囡的母亲最后感觉愧对自己的丈夫，没脸面对这一切，便自尽了，之后囡囡的父亲得悉了这一切，悲痛欲绝，将行凶之人满门灭之，然后也是自尽，当时囡囡才刚刚满两岁。 黄老伯为了不让囡囡从小心理上便有阴影，所以直接瞒着她，声称她的父母在外苦修，等到修炼有成之后，必定会回来带她享福去的。 就在这时，囡囡温洗完毛巾走了回来，她看起来粉雕玉琢，如同瓷娃娃一般，但却说出了一句让大家都不知道如何相对的话语，道：“爷爷，大哥哥，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面坏人这么多，难道没天理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