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 - 历史小说 - 六零年代名义婚姻在线阅读 - 六零年代名义婚姻 第7节

六零年代名义婚姻 第7节

    沈溪建议:“放我床边上。”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陆岭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默默把床搬到她靠窗摆放的大床旁边。

    沈溪这下满意了,她坐到床上,打量着只有十几厘米高的行军床,她提醒道:“我睡觉很不老实,说不定会掉下床砸到你。不过看咱们的床这个高度差,不至于像高空抛物那样,不会把你砸坏。”

    陆岭:“……睡吧。”

    他非常想找人问问,耐心耗尽了该怎么补充!

    他原本以为一个成年人,只要供她吃喝,她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他不需要cao心,可没想到,她这么麻烦,什么他都得管。

    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哎,可能他还会选择跟她结婚保护她吧。

    只是现在他觉得头疼。

    沈溪看看他,明明是面无表情,可怎么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

    熄了灯,屋里又陷入黑暗中,耳边依旧是呼啸的风声。

    觉得陆岭该差不多睡着,沈溪挪到大床边缘,侧身躺着,伸手抓住陆岭肩膀处的衣服,果然这样安心多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台风已停。沈溪发现她躺在行军床上,陆岭不见人影。

    他早就起床去营地,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早饭在锅里,别忘了泡奶粉。”

    沈溪坐直身体,抓了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半夜从床上掉下来不知道砸到陆岭没有。行军床宽度不足五十厘米,如果他那时没起床的话,肯定砸到他了。

    穿好衣服,她把行军床搬回陆岭房间,洗漱之后,揭开锅端出早餐。

    陆岭往灶里填了把火,饭还是热的。是杂合面饼、玉米粥和泡菜酸笋。

    吃过早饭,沈溪喝了杯奶,开始煮虾。

    水缸里被陆岭打满了水,沈溪把虾洗好,生火烧开一大锅水,放虾,放盐,虾个头小,熟的快,从锅里捞出来后,晾凉,逐个剥壳。

    正忙活着,一个小战士背着一大捆木柴进了院子。看到沈溪,他打招呼说:“是嫂子吧,我是通讯员王立冬,你叫我小王就行,陆副团让我来看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什么活都能干,你尽管吩咐我。”

    王立冬看着十八九岁,跟沈溪差不多的年纪,脸庞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沈溪四下看看,笑着说:“谢谢你,不过我这没什么活。”

    小战士麻利地放下木柴,理顺,整整齐齐地码进柴棚,大步跑过来说:“嫂子,那我帮你剥虾。”

    虾个头小,他的手指不怎么灵活,动作也笨拙,沈溪说:“你回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不用你帮忙。”

    王立冬却不愿意走,非要帮忙不可。

    沈溪嘴角噙笑。

    呵!陆岭。

    她几次偷跑出岛的事情还没翻篇!

    哪里是派小战士来干活,分明是来监视她。

    沈溪循循善诱:“小王,你为什么来当兵?”

    王立冬声音铿锵:“时刻准备着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

    沈溪:“……”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有报效祖国的心,可你现在却在剥虾,这样哪能实现理想。小王,你应该回营里训练。”

    小王表情凝重起来,他想了想说:“是,嫂子,你说的对,我这就回去。”

    他把手中的虾剥完,放到笸箩里,转身就往门口跑。

    沈溪含笑:“嗯,快回去吧。”

    谁知他刚跑到门口就返回来了,说:“不,嫂子,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陆副团让我来给你干活,我不能走。”

    沈溪只能接受这个监视者。闲聊几句之后,沈溪问:“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菜籽吗,我打算在房前屋后种菜。”

    王立冬积极地说:“嫂子,这你可问对人了,咱们战士也在岛上种菜,都是战士家人寄来的菜籽,什么蔬菜就有。养猪的丁小松要去了一大包菜籽,他种菜给猪吃。我这就去跟他要。”

    小战士风一样跑出院子。

    再会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王立冬不仅拿了一大包菜籽,还有一大筐蔬菜。

    他面带兴奋:“小丁那个家伙,对猪比对他老子还亲呢,他伺候猪可精心了,一头猪能给养到六百斤,这都是他给猪吃的菜,我跟他要,他还舍不得给,抠门死了。”

    沈溪:好吧,给猪吃的菜。

    把虾剥好晾晒完后,又是一阵忙乎,把倭瓜切片晾晒,制作成倭瓜干,留着秋冬天吃。碧绿的萝卜缨子摘下来,焯水也晾晒起来。

    都忙完后,沈溪开始准备做饭,蒸米饭,菜就做青椒炒贝rou,再炒个油菜就好。

    王立冬很有眼色,等她开始做饭就准备返回。

    沈溪说:“告诉陆副团,不要在食堂打饭,我做午饭。”

    小王答应了一声跑走了。

    第8章 给儿子找媳妇

    陆岭听到沈溪做饭的消息,感觉不妙。他对她的厨艺没有信心,昨天她是煮了扇贝汤,可那多简单啊,只放了点盐煮煮。

    下班后,他马上赶回家,一旦她失败,没准还能补救。

    只是他一进院子,闻到浓郁的香味不说,还看到晒得到处都是的虾和菜干。

    难道她真的打算安分过日子?不准备跑了?不会是做做样子吧。

    陆岭觉得要更提高警惕。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她把贝rou炒青椒盛进菜盘。黄白相间的贝rou,碧绿的青椒,颜色鲜艳诱人。

    看着很好吃,他听见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叫。

    现在的沈溪跟以前不太一样。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挤在厨房门口,朝里面张望着,小鼻翼扇了扇说:“jiejie,你家的菜真香,你长得也好看。”

    沈溪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小嘴真甜,不过你该叫我阿姨,不能叫jiejie。”

    陆岭说:“他是咱们东边隔壁段副政委家的儿子,小名叫石头。”

    沈溪另拿了一只小碗,给他盛了碗贝rou炒青椒,说:“端回家吃吧,碗可别打碎了。”

    石头小心翼翼地端了碗往回走,边走边说:“谢谢阿姨。”

    沈溪又接着炒油菜,要是有耗油就好了,那样青菜随便炒炒就好吃。这守着大海,什么海鲜都能弄到,等以后再说。

    等她把菜炒好,陆岭已经盛好两碗米饭。刚要开饭,一位妇女扯着石头进了院子,不用说,肯定是石头她妈,段副政委的媳妇,看上去三十多岁。

    陆岭给两人做了介绍。

    吴大嫂手里端了笸箩,里面萝卜干、葱姜蒜、七八个鸡蛋还有别的蔬菜,她笑着说:“你们家开伙啦,小沈做饭的手艺真不错,刚才那菜我尝了尝,味道真鲜。我们家这熊孩崽子真没出息,闻着香味就来了。”

    沈溪笑笑:“吴大嫂,我们以后要自己开伙做饭,总比吃食堂强。”

    “那可不是,总不能总在食堂买饭。你这没菜吧,想吃啥菜就上我家菜地摘去。”吴大嫂爽快地说。

    沈溪点头:“好,先谢谢吴大嫂”

    等吴大嫂拉着孩子走后,沈溪和陆岭才开饭。

    菜一入口,陆岭就觉得不可思议,原本以为她不会做饭,没想到她能用简单的调味料把菜做得那么好吃。

    ——

    吃完饭后稍做休息,陆岭很快去了营区。

    下午三点多钟赵师长来检查工作,到了陆岭的办公室。

    打发掉陪同人员,赵师长想要跟陆岭单独谈话。

    赵师长不到五十岁,鬓角冒出了很多白发,跟沈溪的父亲、陆岭的父亲是同龄人,而且曾经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上过同一个战场,关系非同一般。

    他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又严肃,他说:“沈继钊夫妇虽然犯了路线错误,可毕竟是十几岁就参加革命,走过草地,打过鬼子,参加过三大战役,功劳是无法抹杀的。沈溪的档案目前严格保密,很少人能查阅她的档案。你要提点她,不用把自己的出身履历跟别人说,模糊处理即可。”

    沈继钊夫妇的路线错误是翻译了国外的学术著作跟科研材料,沈继钊还发表了一些关于国外军事理论的文章。

    陆岭郑重点点头,事实上沈溪来的第一天他就跟她强调了这件事,他说:“沈溪很聪明,她有分寸,她知道什么不该说。”

    赵师长又说:“不过你们也可放宽心,梨花岛不搞运动,而且沈溪已经跟父母断绝关系,真要查起来也没大问题。只是有可能影响到你升职。”

    组织不允许娶了□□、反.动学术权威的女儿的人升职。

    一直当个副团,直到年龄到了转业。在赵师长看来,这代价对陆岭还说有点大。

    陆岭点头,声音里不带什么情绪:“我知道。”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前途。

    说完正经事,赵师长开始作为长辈关心陆岭,他说:“沈溪那孩子挺好,上了大学,模样周正,要不是这件事,毕业后就是个医生。你们两个很般配,相处久了,总会日久生情。我期待看到你们两个真成一对儿。

    “像我们这老一辈哪里谈过恋爱,还不都是觉得差不多就结婚。无论什么样的婚姻到最后都是搭伙过日子,你们两个也不用把感情太当回事。我估计你爸让你们俩结婚,他是希望你们俩真正成家。”

    陆岭心中轻笑,如果陆剑尧真这么想,那么让他失望了,他感觉到忤逆的乐趣。

    赵师长的目光中充满长辈的期待。

    其实他这样说也有私心,媳妇想把二闺女介绍给陆岭,本来就是重组家庭,媳妇处处偏心二闺女。二闺女恃宠而骄,平时他不说什么,可也把大闺女的憋屈的处境看在眼里。

    有陆岭这么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媳妇迫不及待地带着二闺女往前凑,试图在婚姻上压大闺女一头。

    这点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早就看够了。

    陆岭终于跟别人结婚,也省得媳妇闹腾。

    不管身处多高的位子,在生活方面都是普通人,都离不开柴米油盐,儿女情长。

    陆岭想起他们决定结婚,他去农场接沈溪,沈溪哭得很伤心,搞得他像是个逼婚的人。

    她有喜欢的人,跟她青梅竹马,那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跟她母亲一起研核潜艇,虽没下放劳动,但也处于监管之中,能继续做科研,行动处处受限。

    跟他结婚,是她最无奈的选择。

    而他愿意跟沈溪结婚,也不过是想避免别人总是给他提亲的麻烦,他不想成家,从来都不想。

    他看起来是做出牺牲的那一方,实际上两人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