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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上位记 第88节

    整整三年有余!

    苏氏在她眼底待了三年!

    是她养虎为患!

    王妃在苏良娣面前表现得冷静自若,可如今,她一想起这些皆是怪她自己识人不清,就悔得呼吸皆不顺畅。

    她咬紧牙,将悲痛悔恨皆咽了下去。

    她攥着锦被,话音且凉且寒:

    “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本妃给的,本妃要让她生不如死!”

    秀琦看见她眸中的恨意,想劝她注意身子,却堪堪哑声。

    娘娘心中的苦和恨,总要发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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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烟色细雨落了几日,似要将府中的烦躁压抑皆洗清。

    小郡主的身子弱,洗三礼和满月礼都未曾大办,听说,这是王妃自己对付煜提的要求,经过早产一事,她许是终于清醒,彻底懂得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姜韵却顾不得府中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另一件事却更为重要。

    ——卫旬回长安了。

    铃铛兴奋地将这事告诉她时,姜韵险些没稳住手中的杯盏,热水溅在手背上,姜韵才堪堪回神:

    “你听何人说的消息?”

    “刘福公公和张盛公公说话时,奴婢不小心听见的。”

    铃铛没发现她的异样,说这话时,还有些兴冲冲的。

    这事本就算不得秘密,刘福说话时也不隐晦,铃铛去拎个茶水的功夫,就顺路听见了。

    姜韵抿唇,她突兀地端起杯盏,抿了口热水,热水稍烫,让她轻拧起眉心。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适应了口中的温度,徐徐咽了下去。

    铃铛有些惊讶,忙将她手中的杯盏夺下来:

    “这茶水刚煮开,jiejie急甚?”

    姜韵回神,她抿唇说:“没。”

    她眸色稍闪,不动声色地问:

    “卫公子进府了?”

    铃铛倒了杯冷水递给她,叮嘱道:“jiejie过过口,就吐出来。”

    女子不宜用凉水。

    尤其是姜韵尚怀着身孕,铃铛一丁点儿都不敢疏忽。

    说完这话,铃铛才摇了摇头,回答姜韵:

    “还没有,听说卫公子着急回府了,说是明日来给殿下复命。”

    着急回府?

    姜韵呼吸些许稍沉。

    她是知晓卫旬留在定州是为何的,这般着急回府,难不成是寻到线索了?

    下一刻,姜韵就自己否觉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

    根本不可能!

    她当初逃得隐晦,一把大火烧了她所有的痕迹。

    不可能有人找得到她。

    姜韵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多想。

    可这些不过是徒劳罢了。

    她袖子中的手指不住轻颤着,她忽然起身,对铃铛道:“我有些乏了,你先出去吧。”

    铃铛一愣,朝外看去。

    如今刚是午时,jiejie连午膳都未用,先前还好好的,瞧着很是精神,怎么忽然就乏了?

    她有心想问,抬眸,却见姜韵脸色有些不好看,铃铛顿时噤声,忙问:

    “jiejie可是身子不舒服?可用奴婢去请太医?”

    姜韵打断她:“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

    铃铛担忧地拧眉,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姜韵眸子中掠过些许烦躁。

    她和卫椋十年未曾相见,可年幼时的记忆足够她了解卫椋。

    卫椋此人心胸狭窄,薄情寡义,除了她娘亲以外,似乎这世间就没有卫椋在乎的人。

    偏生卫椋位高权重,旁人轻易得罪不起他。

    养成了他肆意妄为的性子。

    纵使卫椋的确位高,相认对她也颇有好处,可姜韵却做不到。

    只要她想起那日,卫椋将她一人扔在莫府的情景,她就做不到和卫椋再有牵扯。

    她刚被送进庄子时,她也盼过卫椋会回来接她。

    第一次挨鞭子时,她浑身皆颤,却还对卫椋存有期待。

    第一次看见男人眼中恶心的神色时,她也哭着喊过爹爹。

    可是,在莫府庄子的三年时光,所有的苦和难,她皆一人熬过来了。

    如今的她已经不需要卫椋了。

    况且,她也不知,如今卫椋寻她究竟为甚?

    她娘亲失踪那日,她亲眼看见卫椋发疯般将定州似要翻过来,被扔在莫府那日,她也看见了卫椋眼中的恨意和寒凉。

    如今寻她,究竟是卫椋忽然良心发现?

    还是卫椋得了她娘亲的消息,又发疯了?

    姜韵不得而知。

    姜韵有孕后,就睡得深沉,翌日,她辰时就起了身,铃铛惊讶地扶起她:

    “时间还早,殿下还未回府,jiejie不再睡会儿?”

    姜韵揉着眉心,轻轻摇头。

    她眸眼下些许青黑,她心中藏着事,一夜近乎都未曾睡好,天际将亮时,她才堪堪眯了会儿。

    铃铛拿来一件降紫色的云织锦缎裙,姜韵这次回府后,绣房那边又送了几件夏裳过来,用绣房的话来说,如今姜韵姑娘有孕,身段一日变过一日,这衣裳总穿不久的。

    只如今姜韵还未显怀,往日的衣裳都还可上身。

    姜韵未束腰带,也未施粉黛,只她肌肤甚白,朱唇不点而斥,即使素着一张脸,也甚为惊艳,她出了门,在游廊上坐下。

    铃铛虽不解她要作甚,却也小心地扶着她。

    姜韵一夜未睡好,倚在栏杆上,迷迷糊糊间竟觉几分困意。

    付煜带着卫旬进来时,恰好看见女子侧脸,青丝顺着滑下,似芙蓉映面,说不出的好看温柔。

    付煜微顿,他走过去,动静吵醒了姜韵。

    姜韵忙忙抬头,就见付煜沉着眸:

    “不在屋中休息,跑到这儿作什么?”

    姜韵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卫旬,她稍红了脸,低垂下眸子,细声细语地说:

    “奴婢在等殿下。”

    她话音轻饶,似透着股想念,莫名有几分缠人。

    付煜动作稍顿,垂眸看去,女子脸颊似溢了血般红润,直烧到耳根,羞得不敢见人。

    不知为何,付煜忽然也颇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斥了句:

    “不知羞。”

    姜韵怯生生地抿唇。

    付煜转身,稍顿,觑了眼姜韵,平静撂下一句:“跟上。”

    姜韵眸色稍亮,忙忙跟在付煜身后。

    卫旬落了一步,朝刘福扫了眼,低声问:

    “她怎么还在前院?”

    刘福讪笑,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前方的女子忽然回眸,姣好的眼尾一颗美人痣若有似无。

    卫旬一顿,不知为何,他适才竟觉得姜韵有些眼熟。

    似是在哪儿见过一般。

    第63章

    日色暖暖, 连书房中也映着明亮的光,案桌上的翡翠香炉升起袅袅白烟。

    姜韵动作甚轻地替付煜研磨,衣袖被她拢起, 露出了半截白皙的手腕, 上面松松垮垮戴着支羊脂玉镯, 衬得她手腕纤细如玉般,说不出的好看晃眼。

    卫旬不着痕迹打量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