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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句“他乐意给我浪费”的时候,闻怀白撑着胳膊低低地笑,大概扯到伤口,又咳嗽起来。 “你说得挺对,我是乐意啊。” 也没什么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很有撩拨的意味…… “浪费怎么了?就得让她们长长教训,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他退到安全距离,又问她,“晚上我送你回家?还是……” 他顿了顿,“你想和我一起?” 他看着她的眼睛,像琥珀一样,亮晶晶的。 “可以吗?”闻雪时反问,让闻怀白有些意外。 “可以。”他说,“我那儿有两间房。” 怕她误会,还是解释。 他们俩旁若无人地咬耳朵,其他人又起哄,“闻怀白,你几个意思啊?酒又不能喝,话都不想和我们说了是吧?” “和你们这群老色鬼有什么好说的,当然得靠近点朝气蓬勃的人。”他笑骂。 闻雪时却在心里默默地反驳,不,不是的,她一点也不朝气蓬勃,她和姜佳云骨子里是一样的,疯狂而神经质。 闻怀白全程没沾酒,开车送她回酒店。 临了,她想起那顶帽子忘了拿,又回头去取。 闻怀白本来说,一顶帽子而已。 但闻雪时坚持,不行,她得去拿。 * 回到酒店里,闻雪时又犯了难,如果要洗澡的话,她没有换洗衣服,也没有洗浴用品。 第10章 错觉 So this is love…… 闻怀白在一旁看电视,手里的遥控器一刻未曾停歇,已经把能收到的电影全翻过一遍,仍旧未定下看哪一部。 好像不太对,不应该这样纵容小姑娘。这样会教坏小孩子,让她误以为,和一个异性过夜是寻常的事。 这可不是寻常事。 闻怀白舌尖抵着腮帮子,把遥控器放在手边,液晶显示屏最后定格在《初吻》。静谧而灰蒙蒙的开场,缓慢而宁静地俯瞰整个巴黎,钟声响起,故事便开始。很年轻的苏菲玛索与父亲告别,穿过车流…… 闻怀白视线从电视屏幕上收回来,起身去另一间房看了眼。酒店的总统套房设置自然不差,什么都有,他没找到任何缺漏,好像心理稍显安慰。 再回来,看见闻雪时从浴室里探出个头,视线怯怯看向他。 她从浴室里出来,有些扭捏,声音也轻:“如果我今天不洗澡的话,你会嫌弃我吗?” 闻怀白笑出声来,看她模样,的确是很纠结这一点。 他摇头,这有什么好嫌弃的,“你不洗澡?” “没带衣服换。”她诚实地交代缘由,咬着嘴唇,似乎有些尴尬。 闻怀白还是笑,在一旁沙发上坐下,说:“没事儿,我曾经三天没洗澡。” 他靠着沙发背,笑得促狭,一时令人分不清这话真假。 “啊?”闻雪时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那会儿跟他们去参加一个徒步越野活动,没条件洗澡,每天臭烘烘地睡帐篷。”他似乎回忆起来,轻笑。 “哦。”闻雪时应了一声,徒步越野……他的人生真是丰富多彩,还有什么是没做过的呢? 他比自己多十年的时间,用来做那些事,那些事后来又成为此刻,他们之间讨论的话题。也成为她心底淡淡的忧愁。 好像跨越了无数时空,一下子能与因果轮回扯上关系似的。霎时变得浪漫又哀愁。 这是中国人的传统,凡事都能与因果扯上联系。不管是不是真的有联系,反正在心里会觉得有。并且每个人的标准都不同。 她微垂着眸,听见电视机里传来听不懂的声音。于是抬头,看见苏菲玛索,也看见电影的名字,《初吻》。 闻怀白以为她对电影感兴趣,便把遥控器转交,“晚餐也没吃饱,要不我叫个客房服务,给你订个餐吧?你想吃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她有两个选择,坐在他身边,或者,坐在他床边。 闻雪时选择了后者,在他床尾坐下,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选。 “炒粉吧。”她随意报出一个答案,视线盯着电视机,看着少女苏菲玛索漂亮的脸,如果漂亮到成为法兰西玫瑰,是不是就算与众不同了? 她微微蹙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报出了什么答案。在他一晚近五位数的房间里,吃炒粉。 她低眸,看见手里的遥控器拿倒,连忙倒回来。 闻怀白点了点头,“行。”他侧过身,去打电话。 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将左腿搭在右腿上,轻轻地晃,黑色马丁靴是他那天来接自己的时候穿的那双。他手指搭在电话旁边,轻声讲电话:“你好,请帮我定一份炒粉。” 他的手指卷着黑色的电话线,又松开。 闻雪时觉得自己应该结束这偷窥,犹豫的一秒钟,他已经转过头来,问:“你想吃宽粉还是细粉?有什么不吃的吗?” 闻雪时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慌张,“宽粉,不,细粉。不吃豆芽菜,和青豆。” 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她真没有做贼的天赋。 好在闻怀白没注意,转过身,告知她的喜好,随后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后,客房服务来敲门,送上一份炒粉。 闻雪时抱着那份炒粉,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她想,她就像这份炒粉一样,在闻怀白的世界里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