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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她这杯烈酒 第4节

    顾鸢当然想,“那你把汤喝了,我们再出门。”

    “好,”周砚单手搂着她,把她的腿缠他腰上,他撑着床垫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顾鸢突然想起来:“你穿衣服,等下斯越会来。”

    卫生间空间很大,浴台就有两米长,周砚拿了条毛巾搭在浴台上,把她放上去,然后去挤牙膏:“她来干什么?”

    “我跟她说你受伤了,她说来看看你。”顾鸢接过他挤好牙膏的牙刷,开始给他刷牙。

    周砚很喜欢她给他做这些,顾鸢给他刷牙的时候,周砚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瞧。

    刷完了牙,周砚怕水溅她身上,就去了另一个水龙头下洗脸。

    周砚正喝汤的时候,路斯越来了。

    顾鸢领着她进了餐厅,“你先坐。”她去厨房拿碗。

    路斯越拉了把椅子坐下,懒懒地靠着椅背,挑着眉看对面的周砚。

    周砚垂着眼皮喝着碗里的汤,漫不经心的语气:“多谢关心。”

    路斯越看他受伤,心情不错,笑了声,痞里痞气地回了句:“不是很能打吗,怎么还能被棍子干到头?”

    周砚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只盯着碗里的汤:“你不是个女人吗,怎么穿个高根鞋还能崴到脚?”

    上个月,路斯越因为高跟鞋鞋跟太高,把脚给崴了,一个多星期才好。

    路斯越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她在周砚这,很少能讨到便宜。

    顾鸢拿了个碗从厨房出来,把汤里面的参根漂到一边,给路斯越盛了碗纯汤。

    路斯越刚刚吃了瘪,心里有点不痛快,她也给周砚找不痛快:“天天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挣的那两个钱够给顾鸢买个包吗?”

    顾鸢皱眉咳了一声。

    路斯越瞥她一眼,收了声。

    “啪啦”一声,周砚把碗里的勺子撂出了响。

    路斯越心里咯噔一下,顾鸢忙拉了拉周砚手臂上的白t一角:“斯越没别的意思。”

    路斯越看不惯顾鸢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我就那意思,”她也撂下了手里的勺子:“放着那么大的家业不去继承,跑去干个缉毒警,”她看向顾鸢:“你自己算算,一个月30天,你能见他几天?”

    顾鸢知道路斯越是为她说话,可她也知道做缉毒警是周砚最喜欢做的事。

    “斯越,我喜欢他做警察,”她眼眶发热:“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警察这个职业。”

    路斯越:“……”她只知道顾鸢小时候喜欢看交警站在马路中间指挥交通。

    汤也没心情喝了,路斯越从椅子上站起来:“公司还一堆事呢,我先走了。”吗的,早知道就不来了!

    顾鸢把路斯越送到门口。

    “对不起啊,”路斯越也就只会在顾鸢面前低头:“给你找不快活了。”

    “没有,”顾鸢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她笑着抬手摸了摸路斯越一丝不苟的发顶:“什么时候,也能有个好男人来心疼心疼我们的小越越呢?”

    路斯越被她的语气逗笑了:“去你的,”她抬着下巴扬了一下:“进去吧,我走了。”

    “嗯,”顾鸢朝她摆手:“路上慢点。”

    关上门,顾鸢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三秒,轻轻吐出一口气,往餐厅去。

    餐厅里没人,顾鸢去了客厅,周砚正垂着头靠在沙发里。

    “周砚。”顾鸢走到他跟前。

    周砚抬头,眼睛盯着她的眼睛:“鸢鸢,”他吞咽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他腿上,他把顾鸢的手握在手里:“我知道我陪你的时间很——”

    顾鸢抽回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要说这些。”

    虽然周砚的嘴被堵上了,可他还是说了句:“对不起,鸢鸢。”

    顾鸢把手松开,抱住他:“我喜欢在家里等你。”撒谎,哪有人喜欢去等一个人。

    “可我不喜欢你受伤。”他受伤,她会不喜欢他做警察。

    “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那样,她才能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他的工作不是一个高危职业。

    周砚把她抱紧一些:“好,我答应你,”他用了些力去吻她的颈窝:“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吗?”

    “记得。”

    周砚与她拉开些距离,双手捧着她的脸,眼里光亮灼灼,“我会说到做到。”

    顾鸢笑着点头。

    他们在一起的第9天,周砚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顾鸢,我喜欢做缉毒警,但我也喜欢你,”他在周家大门口的路灯下吻她的额,对她许诺:“再给我五年,三十岁,到了三十岁,我就脱下警服去娶你。”

    如今,距离那一天,还有三年。

    第4章 路总很野

    龚煦站在郊区外的一个大杂院里,红砖墙边堆满了塑料瓶和废纸箱,他踩着裂了缝的水泥地,走到靠西的一间屋子,敲了敲门。

    连敲了几下门,门开了,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门里侧,男人眉眼和龚煦有三分像,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苍老的痕迹。

    他就是龚煦的父亲,龚万强。

    龚煦没有喊他,他站在门口,能闻见屋子里难闻的气味。

    龚万强对他的到来很吃惊,“你、你怎么来了?”他的脸上除了诧异还有惊慌。

    龚煦擦过他的肩,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个凳子都没有,天花板很矮,四个角都有蜘蛛网。

    龚煦站在桌子边,看见了一张发黄的报纸下露出的小半截针管,他没有拐弯抹角,声音很低,带着颤:“去把毒戒了吧。”他今天来,是来好言相劝的。

    龚万强的脸上先是一惊,但转瞬即逝:“你听哪个王八羔子胡扯,我怎么会碰——”

    龚煦掀了报纸,指着那针管:“那这是什么?”

    龚万强一步跑过去,把针管抢到手里,往裤子口袋里塞:“没、没什么。”针管的针尖没有盖子,针尖戳到了他大腿上的rou,他眉头皱了一下,强装镇定:“我这屋里什么破烂玩意没有?”他嘟嘟囔囔地掩饰:“一个针管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眼神闪躲,不敢看龚煦。

    “你要是不去,我就举报你!”

    一听说龚煦要举报他,龚万强梗着脖子咋呼:“你敢!我是你老子!”

    龚煦看着他,觉得好笑,“老子?”他反问道:“那你有把我当作你的儿子吗”

    龚万强自知理亏,但强词夺理:“那、那我也是你老子,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就因为身上留的是他的血,所以他才这么有恃无恐?生而不养,没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却反过来要他赡养吗?

    好,赡养,可以,没问题,每个月除了给他生活费,他还要负担他的赌债,如今,还要拱他吸毒吗?

    别人的父亲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吗?

    “不去是吗?”

    龚万强继续梗着脖子瞪他:“有本事你就去举报我!”他大言不惭:“那别人就知道你、你有一个吸毒的老子!”

    龚煦就知道今天这一趟是白跑,他盯着龚万强看了十几秒的时间,丢下一句:“随你,”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住脚,没有转身:“你要是不去,以后就休想从我这得到一分钱。”

    龚万强恼了,追出来,对走到院门口的龚煦扯着嗓子骂:“你、你个王八羔子,给我钱,是你该的!”他继续骂骂咧咧:“没我,哪来的你!”

    天高云淡、秋风凉爽,可龚煦只觉得心里乌云团团,压得他一颗心往见不到光的阴暗里坠。

    晚上七点,周砚和顾鸢逛完街吃了点小吃后就去了蓝鼎会。

    刚坐进卡座里,顾鸢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挂断,然后起身对周砚说:“我去下卫生间。”

    周砚要陪她一块。

    顾鸢把他按回沙发里:“马上就回来了。”

    一楼是酒吧,人多,虽然是顾鸢的地盘,可周砚还是很小心:“那你注意点。”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放任她一人是一回事,在她身边了,他就不会让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动一根毫毛。

    顾鸢去了女卫生间,待最后一个女人出去后,她把门从里面反锁,拨了电话过去。

    “刚刚有点事,你说,”她眸里的光很淡,问电话里的男人:“是左撇子吗?”她站在水池边,手指划剌着大理石台面,她今天穿了最温柔的杏色,用最平铺直叙的语气,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那就把右手废了吧。”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顾鸢“嗯”了一声回道:“废了之后送去警局,”她稍稍压低了声音:“他不是碰那玩意儿吗,那就让他以后再也碰不了。”

    挂上电话,顾鸢将手机收起来,按了洗手液在手心里,她双手交叉揉搓,泡沫被水一点点冲刷干净。

    再回到卡座的时候,顾鸢看见路斯越坐在吧台边上,“周砚。”

    顾鸢指着吧台的方向:“斯越来了,我过去跟她打声招呼。”

    周砚站起来:“我跟你一块。”他不是个小气的男人,他和路斯越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认识顾鸢之前,周砚就见过路斯越,两家的老头子年轻的时候都是一个部队的。

    顾鸢笑着挽上他的胳膊:“好。”

    吧台边上,一个男人正邀路斯越喝酒呢,男人把袖子捋起来,故意露出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

    路斯越装作吃惊状:“哇,你的手表看着好贵哦!”

    男人舔了舔后槽牙,一副这算什么的表情:“带着玩儿的。”

    路斯越继续扮不懂:“得好几万吧?”她知道那块表要十好几万。

    “小meimei,”男人歪着头,冲她笑:“不懂了吧,”他不再是刚刚不值一提的表情,此时的脸上带着几分炫耀:“够你买一辆车的。”

    路斯越在心里嗤了一声,脸上却是惊羡的表情:“够我买什么样的车啊?”

    “mini,喜欢吗?”

    路斯越眼里在放光:“喜欢啊,那你给我买吗?”

    男人把一杯烈酒推她面前,伸了脖子凑她耳边:“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现了。”男人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就要揽上路斯越的肩。

    路斯越歪头瞥了一眼,嗤笑,把风衣口袋里的车钥匙好不怜惜地扔他面前。

    男人在见到钥匙上的翅膀logo时,脸绿了。

    路斯越开的是欧陆。

    站在路斯越身后的顾鸢没忍住,掩嘴笑了。

    每次来蓝鼎会,顾鸢都能看见路斯越撩人又打人脸的一幕,她是看习惯了,可周砚看不惯,周砚压着声儿对顾鸢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少来这里。”他不是不放心顾鸢,他是不放心其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