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江绪渺猛然抬头，给了凡澄郁一个警告的眼神。 在办公室不准叫宝贝，这是她们约定好的。 凡澄郁露出狡黠的笑容，低声：中午吃什么？ 随便。 凡澄郁殷勤道：你三四节课有课，我没课，要不然我回去做饭吧？ 江绪渺没吃过凡澄郁做的菜，除了唯一一次的早餐，西多士吃起来味道也不算太差，于是江绪渺点头，同意了。 凡澄郁看着江绪渺的眼睛，没了平常那种情愫，总觉得今天的江绪渺气压有点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的原因。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刚刚给学生讲过题之后你就怪怪的？ 我没事。江绪渺低头，继续批改作业，再也不抬眼看凡澄郁了。 凡澄郁开始冥思苦想，心里却找不到答案，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呀，早自习下课的时候，学生问问题之前也好好的啊，所以现在突然变成面瘫了是怎么回事？ 可是办公室毕竟人多眼杂，凡澄郁也不好再说什么。 直到第二节 课下课，江绪渺起身，到饮水机处去接水，凡澄郁拿起桌上的杯子紧跟其后，压着嗓子问她：你怎么啦？闷闷不乐的。 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这么明显，我都看出来了，你就是心情不好！ 江绪渺脸上的窘迫一闪而过，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实在是太奇怪了，她连赵小媚的醋都吃，江绪渺愈发觉得自己是个醋精了。 她其实很好奇凡澄郁那个盒子里装的什么？是凡澄郁送给赵小媚的礼物吗？还是奖励？不管是什么，作为科任老师的凡澄郁，其实已经很好了，至少她得到了同学们的喜爱。 江绪渺压住自己酸酸的心情，觉得为人师表的，这样不合适，学生就是学Z，学生和老师之间能有什么？更何况这个人是凡澄郁，凡澄郁是个有分寸的人，想到这里，江绪渺更自责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醋好吃的。 于是回复时的语气也松懈了些，说：没什么的，刚刚在想事情。 凡澄郁有意靠近，拉近两人的距离，在江绪渺耳边小声道：那宝贝中午想吃什么？等会儿你去上课，我就去买菜。 不用买，冰箱里有青椒和青菜，急冻室有没解冻的rou，青椒炒rou再炒个青菜吧？ 凡澄郁表示没有问题，江绪渺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确定可以做吗？做不了中午我们吃食堂。 凡澄郁拍拍胸脯，自信颔首。包在我身上，没有问题！ 之后凡澄郁先走了，信心满满地回家做菜去了，江绪渺上午两节连堂课。 两人在学校的时候还算克制，基本上就是正常的同事的模样，仍然记得上次开教师大会校长说过的，当老师的要有当老师的模样，学校的传授业的地方，不是谈恋爱的地方。江绪渺也谨记这一点，在学校的时候尽量和凡澄郁保持距离。 凡澄郁走后，江绪渺拿着教案去教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学Z在教室里嚷嚷，嘴里说着什么：耶！我是一号，一号是随便要什么都可以吗！！！ 赵小媚哀叹一句：唉，你运气真好，连一号都被你抓到了。 江绪渺站在门口，没说话，仔细看他们在干嘛。 原来全班同学利用大课间在抓阄，赵小媚手里拿着的那个小罐子分明就是凡澄郁刚刚给她的那个。 同学们脸上洋溢着十分明显的欢喜，各自捧着自己手里的纸条笑得花枝乱颤，像是得到宝了一般。 眼尖的瞄到站在门口的江绪渺，开始低声发出暗号：班主任班主任班主任来了！ 所有人下意识将纸条藏进兜里，跑回座位上坐着。 江绪渺走到讲台，面无其事，但还是很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在干嘛？ 赵小媚犹犹豫豫，说：抓阄。 江绪渺翻开练习册，平淡：我知道。 她的意思是问，他们抓阄来做什么。 赵小媚也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凡老师说我们这次月考成绩不错，为我们准备了礼物，让我们抓阄，抓到什么是什么。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纸，说：我的奖励是一顿饭。 江绪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勾了勾，语气也好了不少，说：那挺好的，其他同学呢？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你们的奖励是什么？ 王小兵憋不住想要分享了，说：我的是一件T恤！ 我是五个笔记本~~ 我是一袋零食! 我拿到1号了，凡老师说我自己决定要什么。 大家都把自己手里的纸条扬起，江绪渺一看，这全班32个同学都有礼物啊，看来凡澄郁这是下了不少苦心了。 挺好的，大家把纸条收起来，准备上课吧。 班上的同学其实还挺怕江绪渺的，虽然平常她只是上课比较严厉，私下也没有很严肃，但毕竟是班主任，同学们想要靠近她的心怯了又怯，总觉得有点害怕，于是相互之间的距离还是有那么一层的。 而江绪渺也很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好像在她和凡澄郁之间，同学们更趋向于把凡澄郁当朋友，而把她当老师，但她也不是很介意，毕竟当了班主任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接下来的时间江绪渺专心上课，没说过多的废话。两节连堂过后，她收拾好课本准备回家，心里还想着凡澄郁做的饭到底做得怎么样了。 结果赵小媚跑到讲台上，递了一张纸条给江绪渺。 江绪渺表情茫然，眼神里带着询问。 江老师，这是凡老师让我给你的。赵小媚脸上的笑容都快笑烂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江绪渺接过那张纸条，这是什么？ 赵小媚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凡老师说让我给你的。江老师拜拜！我先回家吃饭啦！ 赵小媚背着书包蹦哒着离开，江绪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纸条，心想或许这场抓阄活动中，凡澄郁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她打开那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你也有礼物。 倏忽间，一抹笑容在江绪渺唇角绽放，这种无时无刻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从教室到教师公寓的距离不过几百米，江绪渺却压制不住那颗激动的心了，她想见到凡澄郁，也好奇自己的奖励是什么。 * 厨房里乌烟瘴气的，凡澄郁忘了开抽油烟机，烟雾先是把烟雾报警器弄响了，好不容易关掉了，回来一看，菜糊了，于是重新做。这次做菜开了抽油烟机，可是盐放多了，凡澄郁尝了一口，是真的咸，她正准备倒掉的时候，钥匙进孔的声音响了。 门一开，扑面而来一阵焦糊味，江绪渺来不及换鞋，走到厨房一看，凡澄郁系着围裙，一只手拿着锅铲，一只手端着一盘像青椒炒rou又不像青椒炒rou的东西。 做好了？ 嗯，准备倒掉，太咸了。 别倒，我试试。江绪渺放下手里的教案，走到厨房去看，嗅到了一股更浓的焦糊味道，问她：你刚刚是不是把菜烧糊了？ 凡澄郁害羞挠头，嗯，触发了烟雾报警器，弄了好久，结果菜糊了，重新炒了一盘，结果好咸啊。 江绪渺看着她可怜兮兮，还有点自责的模样，心里蓦然升起一点疼爱之心，她捏了一下凡澄郁的脸蛋，替她抚平蹙紧的眉头，说：没事，一样的吃，我觉得挺香的，煮饭了吗？ 煮了。 那我去添饭，你把筷子和菜放到桌上去。 哦哦。凡澄郁其实不太确定这到底还能不能吃，但看江绪渺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心想也许可以试试。 添饭过后，两人坐在餐桌上开始吃饭。凡澄郁看着毫无卖相的青椒炒rou，伸出去的筷子又缩了回来。 倒是江绪渺夹了一块rou，送进了嘴里。怎么说呢？凡澄郁做饭真的是没有天赋，是挺难吃的，不仅咸，好像油也没煎熟，一股咸味在江绪渺嘴里蔓延开来，她夹了一口米饭，将就着吃了下去。 凡澄郁蹙眉，眼神焦灼，问她：是不是很咸？ 江绪渺心想，这时候说不咸，那就太假了，估计凡澄郁也不会相信的，于是说：是有点，但是不难吃，如果用水洗一洗还是能吃的。 在江绪渺的蛊惑下，凡澄郁试着夹了一筷子吃，结果毫不犹豫吐了出来。 啊好难吃，你怎么吃下去的？我们点个外卖吧。凡澄郁拿出手机准备点餐，并且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不自量力了，看来在做饭这方面，她真的没什么天赋。 我觉得挺好吃啊，真的。江绪渺语气淡然，又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好吧，这一筷子差点让她绷不住表情了，这块rou上的盐好像没有或开，实在是太咸了。 凡澄郁看不下去了，赶忙替她倒了杯水，担忧道：算了，别强撑了，我觉得不好吃，你别安慰我了，等会儿盐中毒了！这盘不吃了，咱们点外卖。 噗嗤，哪儿听说的还能盐中毒 江绪渺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却停留在凡澄郁身上没有挪开，她抿了一口水，问她：听班上的同学说，你为了奖励他们这次的月考成绩，每个人都送了一份小礼物？ 凡澄郁点头，笑：哦对，说起这事，赵小媚把那个纸条给你没？ 江绪渺伸手，夹出衣兜里的纸条，拿出来晃了晃，说：嗯，看了。 礼物还没到，估计明天，到时候记得去门卫室拿。 江绪渺双手撑住下巴，问她：你给我买的什么？ 凡澄郁支付了外卖订单，抬眼，眼里噙着笑意，说：暂时保密，不告诉你，你明天就知道了，但是你可以猜一猜。 嗯...猜不到，能不能给点提示？ 凡澄郁挑眉，你喜欢的。 这范围也太广了。 凡澄郁坚决封口，不能告诉你，明天你就知道了！ 江绪渺也没再追问了，而是换了个话题：赵小媚说她的奖励是一顿饭，你准备请她吃什么？ 就吃食堂吧。 食堂不好吃，不如周末把她叫到家里来吃饭？好歹人家也是你的课代表，平常忙东忙西的，很负责勤快的一个女孩子。 凡澄郁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的外卖送餐距离，说：可是我不会做饭啊，总不能请她来家里，然后点外卖给她吃吧？ 江绪渺抿唇，笑笑说：你不介意的话，我做。 可是请吃饭的学生不止赵小媚一个人哦，我写了四张纸条，都是一顿饭。 江绪渺说：那就是一共四个同学，没有问题。 一抹笑意在凡澄郁脸上荡漾开，她觉得江绪渺这个提议不错，显得比较有诚意，也可以增进一下和学生之间的感情，最重要的是，有了一个机会了解一下学生们的一些想法。 那我今天下午问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话，安排在周六，周五的时候我们可以去买菜，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吧，能帮忙的我都帮。说话时，凡澄郁凑到江绪渺面前，嘴巴撅了一下，一副要索吻的模样。 江绪渺低头，拿起桌上的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凡澄郁撒娇：我也要喝。 江绪渺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却不见她张嘴。 我要你喂我。 江绪渺困惑：我不是在喂你吗？ 我要你，用，嘴，喂，我。 江绪渺蜷起食指在凡澄郁脑门上敲了一下，凡澄郁吃痛嘶了一声，表示很委屈。 凡老师，请自重。 咦？怎么叫我凡老师？不是该叫澄澄或者老攻吗？ 江绪渺一本正经道：凡老师，请严肃。 凡澄郁不甘示弱，以同样的语气回她：江老师，我渴。 江绪渺克制住唇角的笑，你渴你就喝水啊，问我做什么。 可是江老师喂的水更香。 她这话成功让江绪渺的脸蹭蹭变红，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她和凡澄郁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看着就接吻起来，最近两人接吻的频率快赶上呼吸的频率了，一言不合就接吻。 刚开始还是像先前一样，亲亲就亲亲，结果自江绪渺喝了一口水之后，这一发不可收拾。凡澄郁从她嘴里汲去了不少水，喝了一口还不够，还要江绪渺再喝一口喂她，简直上瘾。 没想到这晚上喝了，白天竟然还要喝，真是一个不知廉耻，不懂克制的凡老师。 江绪渺果断拒绝：自己喝！ 这时候门铃响了，凡澄郁趁着江绪渺不注意，在她唇角啄了一下，起身去开门，以为是外卖到了。 结果门一开，不是外卖，而是一张熟悉的脸。 张老师，就是前一阵子给江绪渺送过花的那位。 对方看到来开门的是凡澄郁，明显愣了一下，我是敲错门了吗？ 没有，这是江老师家。 张老师明显表情不太自然，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凡澄郁看着他那张长满痘痘的脸，看着就心烦。 找江老师有事？ 张老师把自己手里提的手撕兔递给凡澄郁，这是我从老家带来的，你拿给江老师吧。 凡澄郁没接，没说话，表情不太好。 呃算是上次我对她打扰后的补偿。 江绪渺坐在饭厅，没说话，也没过去，她想她过去了也是白搭，只能徒增尴尬。 张老师有心了，可是江老师不吃辣，你这手撕兔有点辣吧？ 张明估计也没想到冒出一个凡澄郁，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可毕竟手撕兔那都拿来了，总不能又带回去吧。 他强行塞到凡澄郁怀里，语气慌张：替我交给江老师吧，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