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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替身文里的白月光 第90节

    陈裕之停下听了一会儿。

    “……且不说路途遥远,出了永州,就是密林戈壁,还有数百里的荒漠,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马车停下,长公主望着东南方,虽说什么都看不见,但那里是她的故乡,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家……”

    说书先生说的抑扬顿挫,眼中还带着泪花,茶馆人满为患,陈裕之只能和人拼的桌,听书的人很多,坐他旁边的人听得目不转睛,连茶水都忘了喝。

    整个茶馆,细看下来竟是女子居多。

    这么多人都来听书……

    这一折戏讲完了,说书先生去后面喝茶水,陈裕之用手敲了敲桌子,问旁边的人,“这是《公主和亲》,下一场是什么?”

    “自然还是这出,已经讲了好几个月了,附近的人都来这儿听。”

    这位姓赵的公子已经听了五遍了,他还想听,这就每日都来。

    他虽没见过晋阳公主,但见过平阳侯府的赵姑娘,在他想象中,公主应该是一个深知民族大义,体恤百姓,心性坚韧的英气女子。

    陈裕之咳了一声,“怎么不说别的书,这一直听……”不会厌烦吗。

    赵公子皱着眉,“你不想听出去就是了,何必言语中伤公主,怎么,公主的故事不好听吗?”

    不等陈裕之说话,说书先生就回来了,又从头说起,“承奉三十九年,大楚出兵乌迩,不敌,兵临城下。皇上病重,国危矣,边城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啊。是一女子不顾一切,用自己的一生换取了二十年的和平……”

    赵公子听的入迷,陈裕之见左右的人都是如此,不知不觉也听了下去,盛京城有一百多个茶楼,里面说书先生说的都是这出戏,长公主,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没人忘记她,那是他们的公主。

    *

    八月十五是大楚的中秋节,不少人都等着赏月,

    但乌迩今天是阴天,风吹过整个草原,四周没山遮挡,冷的厉害,草原上人们忙了起来,容姝盘算着给山上的人加个菜。

    前两年,这节就简单过的,第一年她们三个围在一块吃月饼,第二年和耶律加央过的,不过耶律加央不知道那是中秋,吃完了才知道,许是怕她想家,一晚上别别扭扭的,不知道说什么。

    容姝打算做点月饼,叫些人帮忙,做好了给送上去。

    总共甜口咸口两个味,甜的有葡萄干馅儿,蜜瓜馅儿,咸的有蛋黄莲蓉馅儿,牛rou馅儿,面团里加的是黄油,外皮酥皮的法子教下去,只需要按照步骤和面就好了。

    乌迩的木匠打了模具,上面刻的是乌迩话和格桑花,大意是吉祥如意,幸福安康。

    乌音珠也来帮忙了,商队一走,她待着也没什么意思,每天除了看书,就想吃什么。

    做月饼她不会和面,调馅儿,但是会包,一层饼皮,一层酥皮,再用模具一扣,月饼就出来了。

    也不知道容姝是怎么弄得的,饼皮有点油,却不腻,颜色偏黄,而里面一层油酥很软,沙沙的,闻着很香,馅儿就各种各样了,乌音珠偷偷吃了点葡萄干,这算是乌迩的特产,真甜呐。

    容姝在准备牛rou馅儿,和包子饺子馅儿不一样,包包子生rou都行,大块小块都没事儿,可是月饼里的馅儿,口感要干一些,有颗粒感。

    容姝先把rou切成小的rou粒,然后用油炒了一遍,炒至微微发干却不硬,再放香料,一点辣椒,盐,少量的糖,口味是咸甜口的,还有点辣。

    算是照顾了大多数人的口味。

    牛rou粒颜色是褐红色,外面沾着一点辣椒,看上去特别下饭,乌音珠想,这盆牛rou粒,她拌米饭就能吃两大碗。

    而蛋黄馅儿更简单,一个蛋黄,一层酥皮,一层外皮,做出来的月饼圆滚滚的。

    看着就好吃。

    月饼烤上,容姝问粉条运上去了吗。

    尼玛闻着香味简直飘飘然,“运了,中午饭一会儿就能做。”

    今天中午该吃土豆红薯牛rou煲,又加了一道菜,是牛rou白菜顿粉条,牛rou用的是筋头巴脑,有肥有瘦,这样吃着香。

    容姝点了点头,“月饼做好了趁热送过去吧,剩下的给这几个婶子分分。”

    忙活一上午,也就做了六千多块,一人还分不到一块呢,别人只能记着法子,回家自己做。

    容姝递给尼玛一个布包,“这个给王上。”

    耶律加央在山上,日子肯定不好过,带去点好吃的打打牙祭。

    尼玛:“放心,我肯定亲手交到王上手里。”

    容姝今天站的久,太累了,想回去躺一会儿,她脸色不太好,乌音珠有些担心,“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容姝就是站久了,“我回去睡一会儿,你快去吃月饼吧,等晾了好吃一点。”

    另一边,山上工人干活都浑身力气,他们早上看见了,从山下运上来不少的rou,还有粉条。

    好几十捆,今天饭肯定差不了。

    姑娘们一早就忙活开了,备柴,烧水,切rou,切菜,泡粉,还有烙青稞饼的。

    乌迩的主食就是青稞饼,只不过这个饼里加了葱油,比一般的饼更香。

    锅下烧着柴火,在灶台边热得很,锅里炖着rou,土豆和红薯块要等后面再放,不然全给炖散了。

    当然也有爱吃这样的,一碗菜黏黏糊糊,泡着饼吃,最好吃不过。

    有的锅炖的是牛rou白菜,白菜放得早,入味快,等快熟的时候放粉条,乌迩的红薯淀粉多,所以粉条更有嚼劲,煮的时间长最外面一层会化掉,让汤汁更稠。

    姑娘们做饭做的热火朝天,就是不知道为啥今天有两个菜。

    “尼玛大人说了,今天是中秋节,咱们回不去,所以多加个菜。”乌迩人对中秋没有感情,能吃rou是最好不过了。

    “听说中秋是团圆节,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回去有啥好的,能有在这儿吃得好?”一个胖胖的圆脸姑娘咽了咽口水,“这锅菜闻着就香,在家只有蒸土豆和青稞饼。”

    一众人哈哈直笑,虽然出来好几天,挺想家的,但是她们是为乌迩做事,王妃来乌迩两年多了,只回去过一次,跟王妃比,她们可好太多了。

    中午饭熟了,工人们纷纷把手上的活放下,拿饭碗排队,不争不抢的,一勺土豆红薯牛rou煲,一勺白菜粉条炖牛rou,一张大饼,这是他们的午饭。

    盛了饭找地方坐下,埋头苦吃,耶律加央排在后面,原本是说单独给他送过来,但他懒得麻烦,反正是一样干活,自己打饭也挺好。

    打了饭,耶律加央找了个安静地方吃饭,饭菜挺好,但是没容姝做的好吃,今天是中秋,他想回去一趟,然后明天早上再赶回来。

    吃饭用不了多长时间,吃完歇一会儿,继续干活,本来用不着耶律加央做什么,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干的能快一点。

    耶律加央蹭了蹭手心,上面全是茧子,一会儿拿热水泡泡,省着硌着容姝,虽然干活挺累的,但是耶律加央觉得自己能行。

    下午又送来了月饼,耶律加央分到了一块,上面写着幸福安康,尼玛带的布包里面有牛rou酱,牛rou干,可以留着饿了吃,月饼没舍得吃,装进了怀里,牛rou酱和rou干被他放在帐篷里,等太阳下山,晚饭都没吃,耶律加央直接下山。

    天阴着,月亮没出来,有点看不清路。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天暗,耶律加央小心着,还是摔了一下,回到王帐天已经全暗了,耶律加央进去,看见容姝坐在灯下,正对着月饼发呆。

    容姝做月饼的时候挺高兴的,但做出来就不是很想吃了,她也不想家,这里就是家,就是有点想耶律加央。

    她太出神,以至于耶律加央进来她都不知道,直到耶律加央过来她才回过神。

    容姝被耶律加央吓了一跳。

    耶律加央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挂着树枝草叶,头发也脏,裤子膝盖那里磨破了一个洞。

    耶律加央摸摸鼻子,“我回来陪你过中秋。”

    第七十八章 回乌迩的第十九天不必言……

    容姝没想耶律加央晚上会回来,离得远,尼玛说从长岭山脉回来,要一个多时辰,还得快马。

    有时候她会想,乌迩的人,都是这样,参军的人,去炼铁晒盐的人,总回不了家的人,都是这样的。

    耶律加央也不例外。

    所以她都想好了,坐一会儿,然后去睡觉。

    结果耶律加央回来了,容姝又惊又喜,“你这一身怎么弄的,裤子还破了。”

    耶律加央低头看了下,还真破了个洞,怪不得骑马的时候右腿比左腿凉,“应该是树枝勾的,我没仔细看,阿姝……”

    连滚带爬下来,身上脏得厉害,耶律加央道:“我先去洗洗,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把那块月饼放桌上了,油纸包着,“待会儿咱们吃月饼。”

    容姝下意识站起来,跟着耶律加央走了两步,耶律加央神情有些无措,他拉住容姝的手,“就一会儿,我很快就洗完了。”

    耶律加央打了桶凉水,帐篷里有热水,兑了兑能洗个澡,里面并不冷,再说他也不是怕冷的人,擦洗完,耶律加央换了身干净衣裳,这下浑身舒服了。

    洗澡不过一刻钟,容姝在灯下等他。

    坐的有点远,像是不好意思,耶律加央咳了一声,“洗完了。”

    洗干净了,能抱一抱容姝了。

    怀里的人有点瘦,耶律加央抱的有点紧,算起来也才三日没见,就想的厉害。

    容姝伸手环住耶律加央的腰,“明天还要走吗?”

    耶律加央犹豫了会儿,“……嗯,明早走。”

    容姝有些失望,“那你别悄悄走了,你叫我起来,不然一早起看不见你人。”

    耶律加央心抽痛一下,容姝在他怀里,看不见他的表情,耶律加央咬了一下下唇,“嗯,喊你起来,我走了你再睡。”

    容姝道:“那明早还能给你带些东西,带两身厚衣裳,看这天马上就冷了,我让尼玛带了牛rou酱和牛rou干,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放帐篷里了。”耶律加央傻笑两声,“闻着特别香,中午饭也好吃,所以就没吃。”

    容姝哦了一声,“那城墙建的怎么样了,别处可有异动,达娃他们该回来了吧。”

    耶律加央把容姝放出来,捧着她的脸狠亲了了一口,“我就回来一晚上,不许问别人,城墙也不行。”

    容姝被亲的一愣,刚想说什么就被耶律加央打横抱起,床上铺着锦被,软的一塌糊涂,红烛昏罗帐,烛光影影绰绰,容姝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什么都说不出来,耶律加央按着她的手腕,被子里的暖意和外面的冷风交织,容姝冲耶律加央摇了摇头,“别……”

    耶律铮生在明年,如果现在有了,她怕伤了孩子。

    耶律加央忍得辛苦,有些事不是说停就停的,“我轻一些,哪里不舒服你说,好不好?”

    又舍不得拒绝,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他回来一次也是匆匆忙忙,小别胜新婚。

    容姝很想他。

    耶律加央俯身亲了亲容姝的眼睛,大约是动作慢,所以才格外漫长,他时不时问,这样行吗,要不要再轻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惹得容姝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

    *

    深夜,烤红薯两只,月饼一块,耶律加央没吃晚饭,又翻出一包rou干,羊rou干,一点都不硬,又软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