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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玲尔是自己躲进巷子,王刘蓄谋已久,那巷子里没监控,他们把廖玲尔逼了进去。里面发生的事没拍到,至少“强jian”、“猥亵”没拍到,廖玲尔要控诉王刘,证据只有衣冠不整一项,但是那巷子后来打起来了,打架的人都是衣冠不整,证据不够硬,反倒被王刘反咬一口,说那巷子里的人打群架,都犯法了。 廖玲尔和吴思城的兄弟们都在巷子里,如果运气不好,打架斗殴真压下来,这些人或许不会进看守所,但一定会被记档案。 打架斗殴算不上违反刑法,犯事的人数目多且都为青少年,真要计较起来最多也就是看守所关个十天,更大可能连关都不用,只是通报学校。 偏偏是通报学校。 混混们无所谓,他们恶名加身,多记过一次没什么大不了,开除也不在乎。 但廖玲尔在乎,她是乖学生,艺术生更看履历清白。 有些规矩就只约束穿了鞋的好人。 等一下! 蓝山骤然惊醒,柏舟一也在巷子里,如果要记档案…… 他急忙道:“你——” “我没事。”柏舟一说,“我跑出去拉开吴思城,主观意念上没有打架斗殴的暴力倾向,而且我未满十四岁。” 蓝山稍稍松一口气,但是柏舟一又说:“王刘也没到十四。” 蓝山松开的拳头又握紧了,拳尖攥得咯嘣响,他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把心中涌动的怒火摁下去:“这个没爹娘的强jian犯!” “说我强jian?”王刘坐在警察局的椅子上,却仍是嬉皮笑脸,他的鼻子包得同木乃伊一般,嘴却咧开,一口黄牙露在外面,“别污蔑人啊meimei,要有证据的,你阴/道里提取出我精/液了?” 廖玲尔脸一下惨白。 “cao你妈——”陪廖玲尔来的朋友噌一下站起来,暴怒到口不择言,“你他妈个狗养的杂——” “说什么呢!”做笔录的警察一拍桌子,喝道,“这是警察局,你们以为在菜市场啊!” 廖玲尔眼圈通红,拉住朋友,问警察:“这能判吗?” 警察喝口水,看眼那流氓样的小子,又看这可怜样的女生,心里门清发生了什么事。 但法律不能讲心里门清,法律得讲证据,事实就是证据不足。 警察合上笔录的本子,难得委婉:“你可以找他学校,这种情况可以记过,写进档案是能影响一辈子的。” 廖玲尔不说话了,王刘还恶意地盯着她,她不想在这个人渣面前哭,但事实是她连在强jian犯面前抑制住发抖的欲望都很难,她眼眸一垂,盖住了满眶泪水。 朋友担忧地搂住她肩膀,低声安慰。 廖玲尔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恶意一点点从她心中积累起来,她想如果她能晚出生几个月,如果她没满十四岁…… 如果她做什么都不受法律约束,就像对面那个人渣一样,那她—— 那我能干什么呢? 廖玲尔迷茫了。 杀人两个字就环绕在她心间,但她甚至没有胆量把它们正大光明从阴暗面拖出来。 当你坏坏不过亡命徒,烂烂不过强jian犯,靠法法还不偏向你,你又能干什么呢? 不是每个人都会横行在灰色领域,法律管不着,道德叫嚣着谩骂。 更不是每个人都能顶住道德谴责,这是人类被文明驯化的证明,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 不能说这些人软弱,错在人渣身上,他们只是比人渣更柔软,比人渣更像人。 所以也总比人渣更难过。 蓝山和柏舟一赶到警局门口时,正撞上人渣出来。 蓝山没见过王刘,只觉得柏舟一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怎么……” “你先进。”柏舟一说,“我买点东西。” “什么?” “纸巾。” “哦——”蓝山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蓝山匆匆进去了,和王刘擦肩而过,王刘斜眼看他一下,再转回头,看柏舟一。 他认出来这是把吴思城拦下的人,来了几分兴趣,和陪同的人说:“你先上车,我遇到个朋友。” 陪同的人走了,王刘上前几步,对柏舟一说:“换个地方说话,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呢。” “感谢”拉得很长,令人作呕。 柏舟一冷冷看他,说:“就在这说。” 换个地方,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毕竟王刘下一句话就在他的雷点上蹦迪:“刚才那个是你朋友吗?” 王刘对着后方努下嘴,假笑道:“听说是国家选手,好了不起——” 柏舟一面色更沉。 王刘看着柏舟一,很满意眼前人难看的神色,他很爱用钱权换他人气急败坏,只有那些人露出愤怒的神色,王刘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 平时他们看他,总像看个垃圾。 “你是搞奥赛的……别紧张,我是要感谢你,没有你,我眼睛估计就要废了。”王刘嬉笑着,包着纱布的脸更显憎恶,“你有没有竞争对手,需不需要我帮忙,我还挺喜欢和聪明人交朋友的……” “但我不喜欢和垃圾做朋友。”柏舟一打断,他终于抬眼,看王刘就是在看垃圾。 被脏到了。 王刘被激怒了,这种最令他生气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