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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贝卢没有意识到这些。 他沉醉在自己虚幻的回忆里,肆意描述着沈聆对自己有多么情深义重。 贝卢说着说着,见钟应脸色凝重,毫无他期待的阿谀奉承,便眯起眼睛,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墙上,搬出了最有力的证据。 “你看那些信,都是沈聆对我念念不舍的问候。” 钟应只觉得更加生气,沉声道:“我看得懂中文——” “哦,太感人了!” 多梅尼克夸张的出声,打断了钟应的话,“我无论听过这个故事多少次,都觉得你们才是伯牙子期。沈先生在天堂,一定会非常高兴你这么珍视你们之间的友谊!” 只可惜,多梅尼克努力的挽救,并没有收到想要的效果。 坐在轮椅上的贝卢,耳朵不聋。 他堆起脸上的皱纹,仰头看向年轻的斫琴师,坚持追问道:“你看得懂,那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钟应喉咙干涩,怒火死死卡在咽喉,动弹不得。 他掌心冰冷的琴弦,还带着微微颤音,仿佛师父的叮嘱、多梅尼克的担忧,一丝一丝克制住他的冲动。 钟应盯着苍老的贝卢,想告诉他,沈先生临死都在思念雅韵。 想告诉他,这信里每一个字都是他犯罪的证据! 如果钟应于沈先生仍在世的时候来到这里,他绝对会抱起这张琴,不管不顾的冲出贝卢庄园,带它回国,将它亲自物归原主。 即使为此挟持贝卢,犯下大错,他也想为沈先生达成生前所愿。 但是…… 没有如果。 沈先生已经去世七十四年,而十弦雅韵孤独寂寞的留在贝卢庄园,在严密戒备下,整整困了七十九年。 钟应的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载着师父厚重的嘱托。 他们要做的事情,不仅仅是带雅韵回家,还要带着遗音雅社流落在全世界不知哪个角落的乐器,完完整整的回到故乡。 他站在那里,视线重回墙上凝聚了沈聆临终祈求的信件。 贝卢可恨可气,但他除了虚与委蛇,又别无他法! 钟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勾住十弦雅韵冰冷纤细的弦,声音低沉的说道:“沈先生说,希望能够为您……抚奏十弦琴。” 他说的事实,又不完全是事实。 贝卢显然很高兴,抚掌叹道:“你说对了。他想给我弹琴,他想拿钱资助我的事业,而且还说我要是有任何烦恼,他都愿意帮我解决。” 他的话准确的截取了信件里自己想听的话,并以此为荣。 他笑得满脸皱纹,“当然,他不为我做这些,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你说是吧?” 钟应不想回他,贝卢一双浑浊眼睛,视线锐利的凝视钟应,非要钟应认可才行。 “是的。” 钟应右手跪指于弦,借着细冷的琴弦磨在指节的坚硬触感克制情绪,语气总算恢复了平静。 他直视贝卢,真诚说道:“如果沈先生在天有灵,一定会时时看着你。” 看你一个无耻之徒,如何编造虚假的友谊自欺欺人! 贝卢总算得到了想要的认可,哪怕钟应那句认可极为短暂。 “我也这么认为。” 他调转轮椅,靠近了十弦雅韵。 “你看这琴仿制得多好,你用它弹奏的乐曲多美。而我送给樊成云的那张真正的十弦琴,只会比它更加完美。像这样的艺术品,留在中国只会被战火糟践,在我的保护下才有它的今天……” 说着说着,他视线盯着琴弦,宛如叹息,“可惜啊,沈聆没有来。” “这张琴,就应该在他手中弹奏,才有存在的意义。” 室内回荡着他的声音,渐渐安静的空气仿佛都在陪他们哀悼一位早逝的琴家。 多梅尼克见状安慰道:“贝卢,你也不要经常睹物思人,当初樊成云要把琴带走,我是坚决同意的,谁知道你还做了一个仿制琴,继续躲在这儿悄悄伤心。” “你看看,你都快九十七了,再等几年,就是百岁老人,总是伤心,对身体可不好。” 他和贝卢是真正的好朋友,无论他怎么帮助钟应,也不会影响他和贝卢的友情。 多梅尼克在这儿和贝卢畅想百岁,钟应经过了极怒之后,逐渐冷静,竟然能听着他们闲聊,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贝卢先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为您好好演奏一曲十弦。” 钟应骤然打断了多梅尼克的话,笑容真诚恳切,连多梅尼克都吓了一跳。 然而,贝卢十分感兴趣,立刻问道:“你会弹奏十弦琴?” 钟应随手拂弦,手中雅韵琴声动人。 “我从小学习七弦琴、五弦琴,对十弦略有涉猎。十弦有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七音在列,既可以双弦合为一音,又能用八弦九弦十弦辅以平调、清调、瑟调,扩展古琴的音域,更能演奏出阴阳清浊之音,掌控三百六十律之变化。” 专业人士一边拨弄十弦,一边加以阐释,可谓生动形象,但根本一点儿也不浅显易懂。 别说对中国乐器一窍不通的多梅尼克,就算是对古琴多有研究的贝卢,听到了钟应一连串的专业词汇,好像懂了又好像完全没懂。 无论钟应如何贴心的讲述着意大利语,再加上一根弦一根弦的展示,面前的听众都只能领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