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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大佬的填房 第16节

    “我把鱼送到王大娘那儿去,顺便看看她家今天做没做烤包子,要做了今晚你们就有口福了。”

    三清厨艺不错,但京城这边特有的吃食还不大会,尤其面食类的东西她光和面就够她喝一壶的,每次不水放多了就面和硬了,就每一次能正好合适。

    王大娘家里老大专门做羊rou生意的,家里做羊rou饺子和羊rou包子都一绝,尤其那烤包子,羊rou和切碎的洋葱混在一起做馅,包子放在炉子里烤得皮微微焦黄,酥脆的皮配上香喷喷的羊rou馅,那滋味三清每次都能一口气干掉三个大包子。

    今天她专门挑了家里最大的碗出来装鱼,就冲着烤包子去的。毕竟自己新鲜京城的美食,这些皇城根底下长大的邻居街坊也馋自家这些南方小菜。尤其王大娘,其实两家平时见面能说的话也不多,但还隔三差五的送东西来,就为了等三清能回送些新鲜小吃过去。

    一说到烤包子,陈景和胡头儿立马都点头示意三清快去快回,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清端着鱼出去就一直没见人,直到傍晚了家里等着吃饭的都饿了,才捧着老大一盆包子喜气洋洋的回来。

    包子王大娘专门给三清现做的,这鲊鱼三清就第一坛子刚开的时候送过一回,那一回王大娘一家子吃过就一直惦记着。只不过总觉得三清这边家里人不多,还有个要温书的举人,便一直没好意思来问。现在三清又端了一大碗过去,可不把人高兴坏了。

    不过光一盆包子倒也不至于让三清高兴成这样,“二爷,后头我得出去一趟,听说一直守在边关的麒麟军这次要跟前来进贡的番邦一起回来,我得去看看里边有没有我二哥。”

    这两年整个朝廷也就在西南有战事,沈二柏跑出去从军总不能找了个闲地方去当伙头兵,所以三清一直觉着他十有八九投奔麒麟军去了。

    明明都说北方比南方冷,可京城的夏天,太阳晒起来却一点都不比荆州弱,甚至三清觉着更毒辣三分,晒得人脑壳子都嗡嗡的。要不已经出来,且这会儿身边四周都人挤都挤不动,她就非得立马转身回家不可。

    “二奶奶,咱们家二少爷真能在这里吗?”跟着三清一起出来的铃铛,以前在家沈二柏才家里二爷,可现在有了陈景为了区分,铃铛这小机灵鬼就按照年纪大小擅自给沈老二加了个少字。

    三清头一次听她那么叫的时候,眉毛都要挑飞了,只不过人都没找着,一个称呼而已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小孩儿乐意怎么喊就怎么喊吧。

    “不知道啊,这不出来碰碰运气嘛,万一呢。”三清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二柏已经不在家里了,她也从未真正见过自己的二哥。但原主的记忆力对这个二哥的感情实在深厚,让三清也跟着对这个离家两年渺无音讯的哥哥有了牵挂。

    原主之前身体不好,沈一琅虽然又懂事又疼meimei,但他到底大半的时间都在书院读书,回来的时候还少,一直在家陪着meimei更多的一直都沈二柏。

    哪怕他当学徒的那两年不在家住,也三天两头就往家跑。手里有几个钱就给meimei买这买那,有时候覃氏不让原主吃的东西,沈二柏也会偷偷的买来,要被发现了也当哥哥的顶在meimei前头。

    甚至覃氏有时候cao心原主那么个弱身子骨,以后要去了婆家过得不好怎么办时,这话若被沈二柏听见,他一定就会十分不耐烦的说那就不嫁,我养她一辈子挺好,嫁出去做什么。

    只可惜,说这话的人也个混小子,跟沈继海闹了一次之后心里就留个疙瘩,到最后疙瘩没解开愣离家从军去,连三清到底有没有人要都不管了。

    第33章 ·

    三清会出来碰这个万一, 心里多少是有些侥幸的。毕竟自己都穿越过来,还嫁了个对自己一见钟情的举人。这样的剧本怎么看起码都是个种田文女主角的剧本,说不定这一出来还真就能碰上沈二柏呢。

    可惜世上的事情永远是想得比较美, 现实就只剩下残酷了。就好比此时此刻的三清,一上午被挤在人群里进退不得, 只能被迫看了一场番邦进城的热闹, 之后又被人潮挤着不知道到了哪里, 最后绕了一大圈,才和铃铛两人回到南城。

    “二奶奶,我刚刚看了, 全是人脑袋根本看不出有没有二少爷,怎么办啊。”小铃铛是十分认真的在找沈二柏,只可惜麒麟军个个都身穿盔甲,脸也就露出来半个,想要在那么些人里边找一个沈二柏,基本等于不可能。

    “还能怎么办,吃完饭回去呗。”回到城南就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三清见离家还有一段路,便十分果断的找了个看上去还行的饭馆坐下, “行了,你也别不高兴, 这事本就是没准的事,能碰上最好碰不上也正常,反正碰不上也总好过有朝廷的人带着信物上门去,你说是吧。”

    三清这话听着是在安慰小铃铛, 但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虽说出门前早就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可现在没找着人, 要说一点不高兴都没有那也是假的。

    “嗯,奶奶说得对,二少爷那么聪明还会功夫,现在说不定都立了军功飞黄腾达了,到时候骑着高头大马回家,不知道多风光呢。”

    小铃铛是个乐观的孩子,毕竟要是不乐观的话,就凭当年一路逃荒临到长宁镇,马上就要熬出头却又死了娘的经历,她也活不了现在这般开心。这不三清都只用随口说一句,铃铛就能自己把剧情都给补齐全咯。

    “还飞黄腾达呢,他在外头能不闯祸不招灾,全须全尾的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刚不还说饿了赶紧吃吧,这一天真够累的,下午回家好好歇会儿。咱们家那二少爷,他爱去哪儿哪儿哪,我还懒得管了。”

    三清这话多少带着气和埋怨,听得小铃铛不敢再多说什么,而此时此刻人也在京城,一直只活在沈家人嘴里,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混账小子,这会儿倒是还基本全须全尾活得好好的。

    只不过他一点也不知道刚刚进城的时候错过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宝贝meimei在记仇的小本本上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等到麒麟军进了大营之后,才慢悠悠的从坠在大部队最后的马车上下来。

    “将军,我这就不陪您进宫了?”当初老沈家在长宁镇上最被人啧啧称奇的没有别的,就是这一家子人都长得好。尤其沈二柏,如果说沈一琅是那种器宇轩昂,旁人一打眼就觉得这人一身正气的那种好,那沈二柏便天生眉目中带着风流,长得再好也叫人看了不怎么踏实。

    尤其他那双眼睛,小时候亲戚邻居就总夸他眼睛长得好有神,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偏大了之后这伶俐就成了多情,眼眸里好像盛着一汪水,看谁都好似带着情愫一般。

    就因为这个,当初覃氏想给二儿子早早的说一门亲事好让他收收心,都愣是没说成。一个个的都说要是一琅那怎么都行,年纪差得大点也无妨,可要是二柏那就算了,毕竟给自家找个比闺女还眼带桃花的女婿,这搁谁家谁家都不放心。

    “沈副将倒是好性子,人人都想跟着进宫去讨封赏,只你非要躲着走,怎么着,是宫里有吃人的鬼还是怕我把你卖了啊。”

    沈二柏听着这话有些哭笑不得,麒麟军上上下下几万人,这回能跟着大将军从边关回来的不过三千,能进城扎营的只有一千,最后能跟着进宫面圣的两只手就数的出来,自己不过一个小小副将,还是个瘸了腿的副将,凭什么能混上一个进宫的位置。

    “林将军您磕碜我呢,我要是那淡泊名利的人还能中了埋伏赔上一条腿?您可真是高看我了。”

    沈二柏毫不掩饰自己如今的残缺,先是趁着马车上的人不注意,把搁在马车沿上的拐杖抢了过来,又在这位林将军气得想骂人之前先把自己好一顿挤兑,把人说得脸憋得通红,拿手指着他哆嗦了好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得出来。

    “行了时间不早了,属下身子弱站不稳,林将军体恤一二我就先不陪了,将军赶紧进宫去吧。”看着马车上的将军一张俏脸气得要死要活的,沈二柏却难得的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只十分阴阳怪气说了这么一句,便拄着拐杖转身一瘸一拐的往营房那头去。

    “老二,你这是何苦,我看林将军对你的心真是真得不能再真了,你又何必这般把人往外推。”

    本朝民风较为前朝开放,其实有一个怎么也绕不开的原因,便是当初有从龙之功的九位大将军里边,竟有两位是女将。尤其林家,哪怕国公府已经传了五代,家里还有代代都有女子在军中谋职,如今这位林将军便是现任林国公的嫡次女林娇。

    “不往外推还能怎么办,我要不主动把人推远点,明天国公府就能带人进营地来把我打死,你信吗?老陆,当初咱们哥几个投军谁不是想建功立业,如今天下大定,再想有寸进怕是难了。”

    沈二柏从小不是读书的料,当初在长宁镇的时候大哥去学堂,他就愿意去跟镇上的拳馆里打发时间,只不过小小一个长宁镇,功夫学得再好也没有能用的地方,年纪见长之后还是得老老实实给人当学徒学手艺。

    可沈二柏天生就不是个安贫乐道的命,两年的学徒没叫他学乖,反而坚定了他一定要出门去闯荡一番的心。最后到底还是拿着贴身保命的二十两银子,义无反顾的从家里出来了。

    “这道理你都懂啊,那你怎么还……”沈二柏身边几个好友都能看出来这女将军是看上他了,就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个野心勃勃的小子,这次好运都砸到头上来了偏又要躲。

    “还什么?我要是真点了头不说我俩到底能不能有个结果,就算国公府瞎了心答应了林娇,到时候是我厚着脸皮入赘到国公府去,还是我带着人林将军从国公府出来,让人跟我吃糠咽菜?别逗了。”

    若是有仗打的时候,沈二柏这个副将许是还值钱,但现在天下太平,一个瘸腿的副将在武将堆里,真真是扔下去连脑袋在哪儿都找不着,朝廷给的那点俸禄,能把自己糊弄明白就不错了,要想娶林娇下辈子吧。

    沈二柏心气是高,但是不至于没有自知之明,大家能从边关回来不容易,打心眼里的不想再起波澜。尤其这个波澜还不止自己,若是真把林娇也拉下水还没个结果,自己大不了什么都不要,回到长宁镇照样还能过日子,但林娇这个国公府女将军的日子就难了。

    “将军,您别生气了,我看沈副将这会儿进宫确实不合适,您非要他去反而平添沈副将的尴尬。”

    沈二柏转身走得干脆,他身后的马车却是迟迟停在原地没动,直到马车上的人看着沈二柏走远了瞧不见了,这才让马车往皇城的方向去。

    “这道理我能不懂?”林娇从小跟着父兄在麒麟军里长大,寻常女子那些羞怯犹疑在她这儿就是个屁,“我就是试一试他,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林娇离了沈二柏,便不是刚刚那个束手束脚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还不敢冲他发火的模样,只可惜她再是摆出一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也没用,连自己都哄不了,就更别说骗旁人。

    “将军您就别嘴硬了,真要是沈副将刚刚点了头,别说进宫,就是现在让您带他回去见老爷您都义无反顾。”跟在林娇身边的是林家世代的家将,“要属下说啊,这事您还有得磨呢。”

    “磨就磨,我看谁耗得过谁。反正麒麟军里这么多我的人,他沈老二想跑也跑不了。再说我连他老家在哪儿我也打听到了,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况且就他那腿儿,还能跑哪儿去啊。”

    林娇此时嘴上说着最狠的话,眼里的神情却是越说越柔和,尤其提到沈二柏如今的残疾时,那眼神里都快软得能滴出水来,再狠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虚张声势的又给自己加了一句:反正这人是我的了。

    兄妹两人都在京城,就如同沈二柏不知道自己上了三清的记仇小本本一样,三清也一点都不知道自家哥哥已经成了别人势在必得的猎物,只稍稍有些失望的吃过中午饭之后,便老实回家去了。

    “回来了?怎么样啊?”陈景今天没跟着出去,哪怕在家里温书也一直担心着三清那头,“我就说我陪你出去你非不让,我这一天在家什么都没看进去,你出门的时候书是哪一页,这会儿还是哪一页。”

    “你去也没用,你又不认识我二哥,你说你去了能干嘛。”自从买下这个宅子之后,陈景总算是开始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读书,前天三清提起要出来寻人,他想要跟着一起出来三清都没让。

    “怎么,不高兴了?还是累了?”三清在小铃铛跟前掩饰得再好,到了陈景面前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陈景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把她掩藏在眼睛里的疲惫看得清清楚楚。

    陈景的手常年浸在书本笔墨之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墨香,他放下纸笔,抬手把三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在脸颊的一缕发丝拨开,手却没有收回来,三清的目光便跟着的他的手指,看他缱绻又暧昧的描摹着自己的模样。

    “有什么话你跟我说说,我在呢,别什么都自己扛。”陈景说着话拍了拍自己的腿,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以便一只手就能把人扣在怀里好好说话。

    三清被他抱孩子一样搂着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抠着陈景指尖握笔磨出来的薄茧,“其实也没什么,道理我都知道,哪有一出门就能把人找回来的好事,天下这么大找个人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三清脑袋抵在陈景肩膀上懒洋洋的,说的话全是道理,任谁听了都得点头附和,但道理之所以能这般轻易说出口,归根究底也只是道理而已,人心这玩意儿最不听的也就是道理,“可我这心里啊,还是觉得不得劲。”

    陈景听了前边那么多废话一直抻着没出声,知道三清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他才低低的笑起来,“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就着一句听着像话。”

    “我知道你心里惦记你二哥,以前我就听信芳说过,说你这小姑娘甭管在他跟前嘴怎么甜,可只要到了要玩要闹的时候,还得是找你二哥去,你二哥一句话没有就从家里走了,这事你心里有疙瘩是不是。”

    陈景比三清大许多,自从两人的亲事定下之后,他为了能不在三清跟前显得太老成,或是太不懂她的心思,不知道缠着沈一琅问了她多少小时候的事,为的就是这种关键要紧的时候,能搭得上话接的上茬。

    “我也不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来糊弄你,我只给你个承诺,反正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到哪儿都把你带着,好不好。”

    陈景说话的声音明明是在自己脑袋上头,偏三清觉着这些花言巧语甜言蜜语都钻进自己心坎上,说得自己的心都酥酥麻麻的。

    原本想插科打诨不接他这个承诺,可还是没忍住那手指勾住他的小指,“好啊,那我们说定了,一辈子不许变。”

    第34章 ·

    被陈景那般用心的哄过之后, 三清的状态不得不说有变好一些,加上她心里也清楚找人这事确实急不来,所以等到一场秋雨下来之后, 三清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也跟着平复了许多,日子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京城入冬早, 等过了中秋之后就只会越发的冷起来, 最近这般散了暑气又还没真进入深秋时节的时间, 算得上是一年里很舒服的一段日子。连带着平日里对读书一事不甚积极的陈景,也耐下性子在家待了好些日子。

    见陈景这样三清也收了心思,跟着在家安安心心的陪读, 毕竟自己这次跟着进京来最主要的任务,还是陪陈二爷考科举。

    之前也许还能拿在路上和房子没置办好,没法专心当借口,但现在什么都齐全了要还不读书,那再是个大才子小天才的,明年照样得继续落榜。

    所以最近陈家小院儿里,除了偶尔上门来吃个饭的胡头儿和邓晚晚,其余的时候都过得格外平静,连三清都有时间去王大娘那里, 进行了一番深入而友好的南北美食交流与共享。

    最后以顺利学会怎么和面才能做出最好吃的羊rou包子和饺子,和中秋节临近为终点, 划下了圆满的句号。

    “二爷,晚上咱吃什么?”

    既然学会了新手艺,不回来显摆显摆显然不是三清的风格。前几天三清让寿儿去王大娘儿子的铺面上买了好些羊rou回来,这几天家里除了羊rou饺子和烤羊rou包子, 还又连续做了清炖带皮羊rou火锅和红焖羊rou等围绕同一食材为主题的美食周。

    “除了羊rou,什么都吃。”书房里陈景一听这话立马就站起来走到窗户边, 冲坐在院子里跟邓晚晚说话的三清扯着嗓子喊,“再吃羊rou爷身上都快有羊rou膻味了,不吃,坚决不吃!”

    “不吃就不吃,正好我还懒得做呢。”三清知道陈景已经吃腻了,今天也没打算再做羊rou,问这一声也不过是逗一逗他,让这一天到晚闷在书房的人,也起身走动走动,哪怕就是来窗户口看看外边也好呢。

    “姐,你也太惯着陈大哥了,你那烤包子现在可比王大娘做得还好,我前天从你这儿拿回去几个给镖局的人,他们都说特别好吃。”

    自从三清把邓晚晚女扮男装的事情揭露之后,三清在她心里的地位就直线上升。搬到这边成了邻居之后,更是因着隔三差五的来找三清玩,现在的邓晚晚眼里心里都只有沈三清一个好jiejie,之前还觉得长得挺好潇洒倜傥的陈二爷,基本快查无此人了。

    “那天加了辣椒的啊,他们能吃嘛。”一家人到底还是南边的嘴,羊rou包子再好吃也还是觉得差了点滋味,三清自己会做之后便在羊rou馅里边加了之前做好的酱辣椒。

    做辣椒那会儿是夏天,正是辣椒最辣的时候,加在肥瘦相间的羊rou馅里边,辣味刺激了羊rou的香又中和了羊rou的腻,简直就是完美。

    “不能吃啊,一边吃一边喊辣一边找水喝,喝完了还得吃,那样子我看着都快笑死了。”邓晚晚一说起这个就忍不住想笑,不过笑过之后小姑娘又忍不住垮了脸,“清jiejie,等过了中秋我可能就要回去了。”

    之前自己女扮男装的时候,镖局里除了胡头儿,其他人好像都不敢跟她走得太近,反而后来换回自己的打扮之后,镖局里那些年轻镖师才慢慢跟她亲近起来。

    小孩子家家的不在乎能赚多少银子,也不在乎镖局能接到多大的生意,她最难过的还是这才刚在京城与大家熟悉起来又要走的事,小姑娘这两天一想到这事就开心不起来。

    三清听了这话倒茶的手也顿了一下,“这是好事啊,不许噘着嘴。接着回荆州的大镖了?”处了这么久邓晚晚的情况三清多少了解了一些。

    虽还没明说,但有两次从她说漏嘴的话里,她大概能猜着邓晚晚家里不是万通镖局的大老板,也得是个总镖头。这样的家世,放女儿出来玩玩不是不行,但要是过年还想在外边荡着那绝对不可以。

    “嗯,有一家人家听说也是赶考的举子,家里还挺有钱的。上次落榜之后就没回去一直留在京城,原本明年好像挺志在必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天一场雨一场风,莫名其妙就把人给吹病了。

    如今病得起不来身,天天嚷嚷着要回家,这不家里没法子就只好来镖局托镖,打算过完中秋就一家子都打道回府回荆州去。就是不知道这时候上路,等回到荆州人还有没有一口气吊着。”

    邓晚晚从小就是在镖局长大的,什么稀奇古怪的镖都见惯了,这种活镖路上成了死镖的事也不是没有,反正镖局只负责把人送到地方就行,至于病得如何那可就不归镖局管。

    “姐,我今天说这事吧,就是想给你提个醒。我家不是读书人家也不懂,可最近我看陈大哥老在屋里读书不出来,这样可不行。

    读书要紧身子更要紧,反正陈大哥都是举人了,用不着逼得太紧的,要不然到时候吃亏的可是jiejie。”小孩儿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认真,生怕自己说的话三清不往心里去。

    “你放心吧,他也就现在用用功,晚上就把劲儿都使到别的地方去了。”三清听了这话点点头,“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等有空我得让他去罗忠那儿瞧瞧,要说用功全京城恐怕都找不出几个像他那么用功的。”

    有些事经不起琢磨,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被邓晚晚一说三清便越想越觉得罗忠那样,一门心思就冲着明年科举一定要高中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别到时候功名没到手,反而搭上自己一条命去。

    “这样吧,后天中秋节,到时候你和胡头儿都来,我让二爷把罗忠和老刘也叫上,到时候咱们聚一聚,也算让罗忠出门来散一散心。”

    三清想得很好,但真到了这一天,有酒有rou不说还是中秋节,好些扫兴的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了。尤其这仨读书人凑在一起总归还是有些文人雅兴,一顿饭的功夫菜没吃多少,居然还写出几首像模像样的诗来。

    中秋节的诗主旨总是离不了月亮与家乡,三个老爷们几首诗愣是差点把一桌子人都给弄哭了,好在还有三清在把着大局,临时又蒸了一大锅螃蟹,这才把大家伙从思乡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彻底转变成荆州府到底哪里的螃蟹才最好吃这件事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