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 - 都市小说 - 七十年代真夫妻在线阅读 - 七十年代真夫妻 第256节

七十年代真夫妻 第256节

    又说:“不过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

    方海其实最要紧来说的是后面这个,只道:“还举报陈书记贪污。”

    谁?

    姓陈的书记可太多,赵秀云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慢慢睁大说:“他爸?”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心里一咯噔说:“我们局估计要出事。”

    陈书记在广电局一亩三分地算大领导了,不然张明珠也不能耀武扬威地过日子。

    方海怕的就是这个,不然也不会特意送消息过来,说完打哈欠说:“那我东西拿回去啊,晚点接你下班。”

    都困成这样,赵秀云摆摆手说:“不上了,我去请假。”

    她上回闹不干,可以说把所有领导都给得罪了,跟谁也不要好,别回头牵连出事情再把她推出来,那可真是冤枉死。

    反正前一阵子也挺忙的,她不如补几天假回来好好准备过年。

    吴台长估计是还没收到消息,爽快给她签字,就是看见在办公室外面等的方海,还调侃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恩爱呢。”

    赵秀云一派坦然道:“他不来我这也都拎不回去。”

    这倒是,吴台长“哈哈”两声说:“多亏你,咱们才效益好发得起啊。”

    赵秀云自认有功,不过说:“同事们也都很辛苦。”

    两个人互相吹捧几句,赵秀云才捏着假条交到门卫那,夫妻俩一块到家。

    家里只有狗在,冬天里难得的太阳,小黄在院子里晒着,看到人也只懒洋洋摆尾巴。

    赵秀云进厨房把东西都放好,忽然回过头说:“咱们今年买红纸了吗?”

    她这一下,方海还以为是要说什么要紧事,吓得一口气都吊上去又松下来,差点被呛到,拍着胸脯道:“买了买了。”

    写对联,剪窗花,一到过年真是红纸不能少。

    苗苗除了学国画,也会点毛笔字,大家肯定是称不上的,但家里一年到头挂的也就是这个。

    小丫头晚上回来就被mama催着写,在客厅里摆开架势。

    这种需要大耐心才能学的事,禾儿多半都不会,只跟mama小声地抱怨说:“明明说回沪市过年的,现在又不回来,看他年三十喝什么西北风。”

    赵秀云小心翼翼地剪着窗花,一边答道:“人家高明都特意打电话跟你解释了,是实在忙不开,再说,他肯定也是想回来的。”

    禾儿就是有些失落,翘着嘴不高兴说:“反正他现在是大忙人了。”

    “你不是说他在跟外国人做生意嘛?”

    禾儿纠正mama说:“是留学生,他们特别喜欢那种街边的小玩意,瓶瓶罐罐什么的。”

    自己买着喜欢,有头脑的就想弄点回国卖,正好去年暑假高明负责带他们四处玩,一来二去就搭上了。

    赵秀云觉得挺好的,说:“还给国家增加外汇了。”

    又奇怪道:“月婷不就是学这个的,你们怎么没一起啊?”

    几个孩子可是郊不离孟孟不离郊,怎么好端端有个人单干起来。

    说起这个,禾儿才是最生气的,说:“那些留学生,特别不正派,上来就喊你小美人,问你要不要去跳舞喝酒,我才不跟他们一起。”

    别看她自己甜言蜜语说得起劲,最讨厌的就是油嘴滑舌的男孩子。

    再说,高明也不敢让啊,生怕两个漂亮小姑娘遇上什么坏人,平常出门都很警惕,又不想放弃这笔钱,索性只找两个好朋友凑本钱,不用她们出人。

    本来都说好忙几天就回沪市过年,现在也不回来,虽然在学校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禾儿多少难掩失望。

    赵秀云见她这样,无奈道:“你们现在是还小,等以后都结婚有家庭,哪还有这么多时间凑一块,见不了面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多。”

    禾儿十六岁的脑袋里可放不下这些,拨浪鼓似的摇起来说:“我不听我不听。”

    爱听不听,赵秀云剪好一个窗花叫她贴一个。

    方海在几处门上都挂好灯笼,进来一看说:“咱们家这是要红红火火过大年啊。”

    对中国人来说,红火都是好字眼,赵秀云赞许地看他一眼说:“很好,多说点。”

    方海一肚子的词全往外倒,禾儿不肯落后,不知道的以为父女俩在搞什么竞赛。

    赵秀云笑得没话说,眼看时间差不多,催着都去睡觉。

    苗苗把对联放在客厅地上晾干,第二天下楼看见上头晕开一个狗爪印,气得把小黄拉过来骂。

    一大早就看小的有这精气神可少见,方海叼上馒头出门去上班,中间回来跟媳妇说过一次最新进展。

    赵秀云心里有数,贪污肯定是有的,陈书记这人本来名声就有点不好,再赶上现在抓得严,还不知道会怎么判。

    这案子,究竟是到他就好,还是彻查呢?

    赵秀云很快就知道是后者。

    连她这样三不靠的都被叫走问话,更别提那些平日里就爱走领导关系的。

    整个电视台一下子人心惶惶起来,虽然工作照旧,不过大家可见连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在关键时刻被人揪小辫子。

    赵秀云倒是在休息之后又回去上班,抓紧把正月里的工作安排下去,好放心过年。

    只是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没断过,一会说陈书记侵吞资产好几万,一会说他家床底下搜出来一大袋钱。

    这种紧张的气氛一直到年后,局里上下大洗牌,从首都调来一位新局长,是位能人,和前任大不相同,对赵秀云可以说是委以重任。

    她有人支持,当然放手干,更加忙得不可开交,只是不忘抽出时间盯着小女儿的中考。

    第263章 幸好   第二更

    苗苗今年十三岁, 正在市十三中念初三,她的成绩随着课业紧张而滑落, 为保证学画画的时间,只保持着年级前五十。

    其实仍然是优等生,不过班主任王老师觉得可以考得更好,只要放弃画画——那毕竟是书念不好的人才在折腾的事。

    为此,离中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她就想找方青苗家长聊聊。

    孩子的事,赵秀云向来重视, 特意请假去学校。

    她在校门口登记后找到老师办公室,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王老师正在改作业, 看到是学生家长敲门停笔说:“青苗mama来啦。”

    赵秀云还想着要自我介绍呢,走进去说:“对,苗苗说老师有事找我。”

    小丫头早知道是为什么事, 转达这件事的时候跟mama反复强调说:“我绝对不会停画画课。”

    孩子好不容易从一节课五块钱学到两块钱要出师,除开极端天气都坚持去上课,赵秀云怎么想都狠不下心不叫她去上,当场就应道:“我会跟老师说的。”

    不过怎么说也是个问题, 赵秀云坐半天,王老师的话就有半天,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说:“马上就要中考,方青苗同学要是全心全意的复习, 成绩肯定能上一个台阶。”

    赵秀云有些不好意思说:“王老师, 孩子真的特别喜欢画画,没法不让她去。”

    孩子肯定是喜欢的,他们什么不喜欢,所以才得有家长帮忙把关, 王老师不赞同道:“你们难道想让孩子专门学美术?”

    大家有一种固定印象,多半是成绩不好的才去学艺术,恢复高考以来,从没见过方青苗这样的好成绩,好端端的文化路子不走,跑去学画画。

    赵秀云怕老师又要说长串话,赶快解释说:“不是不是,苗苗她自己想上震旦,学哲学。”

    打恢复高考开始,哲学系几乎就是最热门的专业,震旦收的分可不低。

    王老师听见这个答案是满意的,说:“我说实话,上了高□□课就更紧张,要是还像现在一样,哲学系可不好说。”

    赵秀云也是知道的,不过孩子有自己的规划,跟mama承诺过,到高三就会全心全意的复习功课。

    女儿现在的成绩够上最好的高中,其实第一和第五十的差别不大,只要再三年能考上好大学,她就真的别无所求了。

    苗苗既然跟mama说好,就一定会做到,赵秀云心里还是很相信孩子的,跟老师解释一番。

    王老师听了她这话才算真的放心,说:“我教书也有十来年,方青苗算是我见过最自律的孩子,你们家长心里有数就行。”

    赵秀云还以为要颇费口舌,一肚子话在心里,只说:“劳烦您对孩子多费心了。”

    也是老师负责任,不然谁管你啊。

    她反正都到学校,索性等到孩子下课,带着她去吃饭。

    苗苗要是自己吃,那就是校门口小饭店。

    她每天有一块钱的零花,现在早饭午饭都在家吃,只有晚饭和买路边摊自己掏钱。

    不管钱是谁给她的,到她口袋都舍不得再大笔花出去,小丫头抠门地一直在校门口吃饭,有时候是炒面配清汤,或者一大碗小馄饨,都只要几毛钱。

    但mama请客,苗苗“狮子大开口”说:“我想吃红房子。”

    也是太久没吃有点馋。

    赵秀云好说话地应下来,母女俩自己去开小灶。

    叫上方海肯定是来不及的,他每天下班就急急忙忙往夜校跑,毕竟只差这学期通过考试就可以拿结业证明,学历上等同于大专。

    苗苗一口气吃掉两块炸猪排,舔着叉子说:“妈,有点不对劲。”

    赵秀云以为她是说猪排,眉头蹙起来说:“坏了?”

    苗苗摸摸肚子说:“这儿怪怪的。”

    撑的还是吃坏肚子?

    赵秀云伸手去摸,试探性问道:“这样按疼不疼?”

    疼倒是不疼,苗苗沉默一下,说:“妈,我好像在流血。”

    赵秀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说:“你觉得来了?”

    苗苗今年也十三,jiejie和mama都反复叮嘱过关于来月经的事,小姑娘记在心里,只觉得好像就是,有些害羞道:“我不敢站起来。”

    要是弄到裤子上就糟糕了。

    赵秀云看自己,大夏天的,她连能脱下来给孩子挡一挡的衣服都没有,趁着左右没人说:“你站起来我看看。”

    苗苗做贼一样背过身给mama看,赵秀云赶快叫她坐好,说:“等着,我到对面给你买一件。”

    牛仔裤,哪怕一点浅浅的印记都很明显。

    赵秀云只庆幸今天是她带着孩子来吃饭,不然她头回就这么尴尬,还一个人在外头,不知道得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