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恶婆丢脸贾母训诫
素日里凤姐看司棋那丫头还不错，迎春性子软，身边多亏了有她和绣橘顾着，倒也还算周到。 可不巧的是，撵上了今日这件事。不仅自己要丢人，还累及别人。尤其是王夫人凭借此事来羞辱黛玉，更让凤姐生气恼怒。 如今凤姐的一颗心完完全全的是偏向黛玉的，她姑妈好不好再不与她相干。 若不把司棋揪出来，怎么能帮黛玉恢复清誉？ 那王善保家的素日并不知道司棋和潘又安姑表兄妹两个有这一节风流故事，见了这双鞋袜，心内已有些不舒服，又见有一红帖，而且凤姐看着竟还笑。便说道“必是他们写的账不成字，所以奶奶见笑。” 凤姐笑道：“正是这个账竟算不过来呢！你是司棋的老娘，你表弟也该姓王，怎么又姓潘呢？” 王善保家的见凤姐问起，只得勉强告知：“司棋的姑妈给了潘家，所以她姑表弟兄姓潘。上次逃走了的潘又安就是他。” 凤姐笑道：“这就是了。我念给你听听，你看到时怎么说？”说着，从头念了一遍，大家听了都吓一跳。 这王家的一心只要拿别人的错儿，不想她的外孙女儿倒被抓住了，当下又气又臊。 老太太身边的婆子皱眉拿眼瞪着王善保家的，周瑞家的四人听见凤姐儿念了，都吐舌头，摇头儿。 周瑞家的道：“王大妈听见了！这是明明白白，再没话说了。如今怎么样呢？” 王家的只恨无地缝可钻。凤姐只瞅着她，抿着嘴嘻嘻的笑，向周瑞家的道：“这倒也好。不用她老娘cao一点心儿，鸦雀不闻，就给他们弄了个好女婿来了。” 周瑞家的也笑着凑趣儿。王家的无处出气，只好打着自己的脸骂道：“老不死的娼妇，怎么造下孽了？说嘴打嘴，现世现报啊！” 众人见她如此，要笑又不敢笑，反正都没有可怜她的，有的只是心里畅快。 凤姐见司棋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惭愧之意，倒觉得十分不解。 不过既然这真犯已经找到，老太太又还等着，凤姐便将人押到贾母面前。 迎春睡梦之中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又哭打之声，便幽幽的醒了。因绣橘等都在外面，竟也没人看到她只披着衣衫就出来了。 迎春见凤姐押着司棋要走，着实被吓到了。上前一步问她：“她犯了何事要押她去？” 正经主子来了，凤姐摇头颇有一股无奈之意。“你还是跟着一道儿去罢。老太太在潇湘馆。” 迎春心下愈加不解了，眼睛望向司棋，却见她自她出来时起，就一直低着脑袋，不言不语，一副默认的姿态。 众人押着司棋一径到了有凤来仪，见贾母端坐于上首位子。黛玉和湘云坐在一旁，王夫人被安排坐在另一边。 司棋本来听说要被带来见贾母，心里便开始惶恐起来，一路上忐忑不安，挨到了潇湘馆果真见老太太冷脸坐着。 凤姐上前道：“老太太，都查过了。” 贾母视线所及之处是司棋被押着走来，便道：“祸是她闯的？” 凤姐将在司棋箱子中找到的东西呈给贾母过目，而且又将那张纸上的内容大致说了。 贾母盯着司棋看了半晌，才道：“我以为你这个丫头很不错，本分能干。谁知你却弄出这样一桩事故出来！说说你表弟给你的香袋是什么样子的？” 司棋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无疑，不仅丢了颜面，而且潘又安也不知所踪。当下便心灰意冷的将事情都交代了。只没把鸳鸯包庇一事说出来。 鸳鸯对她是又气又怜，但贾母因为此事牵累到黛玉，正气的不能，她并不敢现在给她求情。 贾母见她那么干脆，倒是被气笑了：“你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的事儿。” 此时夜深，贾母也不想细细地盘问，只怕她夜间自寻短见，遂唤两个婆子监守，等待明日料理。 王夫人本就惨白的脸色此时看起来愈加的白了。她没想到这个蠢东西竟这么快就被揪出来了！那小厮已经逃跑了，她却仍把私物当宝贝收着。 不过好在还有那封信，就是老东西精明到天上去，也不可能把人给找出来。 贾母转脸看着王夫人，“自己不说查清楚就把一干事情全推到我这玉儿头上，现在司棋那丫头已经认了，你可还有话说？” “那个香袋是有主了，可还有一封信要如何解释呢？”王夫人不紧不慢的提醒。 “我自然会把那个夜闯的人给揪出来，在那之前，若有一人敢给我嚼舌根胡说八道，我直接扒了她的皮，撵出去。你们可给我记好了！”贾母这话不仅是对王夫人一人，在场的人被老太太那双眼睛扫过之后，皆低眉恭敬地应下。 王夫人冷哼，就是给你一月，结果也还是一样。 不出三天，整个京城的人便会知道，贾家的表姑娘背着人偷汉子这一天大的丑事。到时候，林家丫头一定可以尝尝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的滋味。 这就是她送给她出府的大礼！ 这边迎春在听了司棋坦言之后，险些被气晕过去。既在老太太面前认了罪，还是这样羞愧的大事，实在让迎春乱了手脚，不知到底该不该管这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大丫头？ 如果没有情谊倒还好说，可司棋偏偏跟了她这么多年。 上次她奶娘因为聚赌一事才被撵出去，现在司棋竟出了这等丑事。她本就脸薄，哪里经得起一丢再丢？ 就在迎春暗自纠结不已的时候，贾母道：“都回去罢，什么事情留到明日再讲。” 众人不敢反对，鸳鸯琥珀等护送贾母回屋。王夫人刚想出去，便听到贾母道：“回去给我老实的待着，明日卯时初到我那里。迟了一刻你给我试试看。”（卯时初=早上5点） 老太太是铁了心要给王夫人一顿教训。贾政不在家，儿媳犯了错儿，贾母只能亲自来管。 周瑞家的等几人皆是王夫人陪房，见贾母如此偏袒黛玉，不怪罪也就算了，却反来教训她们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