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长风破浪】三十八章：大显身手

    孙远超意外地看着我，笑着说道：

    “哦？原来一排长还有所保留呢！那还等什么？赶紧把绝活亮出来吧！”

    我笑了笑，扭头对柳毅说道：

    “二排长，麻烦你叫战士们把胸环靶撤了，换上胸靶！然后人都撤回来，别呆在壕沟里了。”

    柳毅爽快地点了点头，叫过身边一个战士，对他吩咐了几句。那个战士马上就跑向靶子，一会儿工夫，壕沟里的老兵们就在原来的位置上数起了几个胸靶。然后他们迅速回到了队列中。

    在大家的注目下，我伸手从子弹箱里掏出几个弹夹，随手揣进怀里，然后拿起一把老式的五四式手枪，一并揣进怀里。

    下车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要表现一下了，今天早上的紧急集合让我很窝火，而战士们的议论更坚定了我证明自己的决心，其实在做各种战术动作的同时出枪、射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绝活，我要做的是标准的战术动作，快捷的出枪速度，最重要的是恐怖的射击精度，这些相信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单手提着枪，像兔子一样跃出了掩体，紧接着一个漂亮的侧滚，在滚动的同时我将枪举过头顶，当我背部贴紧地面的时候，我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一串子弹在自动步枪清脆的响声中准确地命中胸靶的心脏位置。

    恢复卧姿的时候，我又迅速地出枪，对准靶子上头部的位置狠狠地扣下了扳机。从卧倒到出枪、射击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在场的大多数都是行家，大家都忍不住为我热烈地鼓掌。

    我没有回头，用低姿匍匐的动作向前运动了五六米，这个靶场还是一个模拟的战术训练场，因此，一些简易的训练设施这里也有，我运动了五六米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工的小土包。

    我迅速站起来，猫着腰，蛇形前进到土包前两三米处，又是一个漂亮的卧倒动作，顺势滑到了土包后面，我依托土包支撑自动步枪，在短短的一秒钟之内完成了瞄准击发的全过程，射击完成之后，我没有丝毫的拖延，迅速离开了土包，一个前滚翻，进入一个不到一米深的散兵坑。

    坑里深及小腿的积水顿时灌进了我的军靴，我的半截裤子也全部湿透了。我丝毫没有理会这些，只是从最好的角度，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瞄准，然后把那些胸靶当成了自己的敌人，狠狠地扣动扳机……

    我顺手将枪往坑的边沿一放，双手一撑，从坑里滚出来，同时拿起自己的枪，此时我和靶子的距离已经有开始时的标准一百米变成了现在的六七十米，也就是说我在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向前运动了三四十米的距离，而且一直在变换着各种不同的战术动作，在做动作的同时完成了射击。

    我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暗暗将龙腾真气运起，用尽全力向前一跃，顿时整个人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我身体还在空中，手中的枪就吐出了条条火舌，目标全部是我前方的几个胸靶。当我落到地上的时候，我就地一滚，顺手又是一串点射，枪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子弹被我打光了。我将身体尽量贴紧地面，迅速从怀里掏出弹夹换上。

    接着我又是一连串的战术动作，一连串从匪夷所思的时机和角度完成的射击动作，直到我身上的几个弹夹都打光了。我也运动到距离靶子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了。可以想象在几个弹夹的子弹的摧残下，那几个胸靶一定是千疮百孔了，我有百分百的信心，这些子弹全部命中了胸靶上心脏或者头部的位置。

    就当大家以为我的表演已经结束了，并且给我报以热烈的掌声的时候，我将自动步枪往背上一背，迅速从怀里掏出了那把五四式手枪，这枪虽然老旧，但是是我最喜欢用的一款手枪了，当初在影子的时候，我在一堆的中外名枪中一眼就看上了这种手枪。曾几何时，军队自排级干部到军区首长，人手一把五四式，那时候，它可是身份的象征啊，不过现在慢慢地已经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尤其是我们应急机动作战部队里，这种枪已经不多见了。

    我掏出手枪，连瞄准都免了，朝着前方“当！当！当！当！”就是四枪，这次我没有瞄准靶子，而是对准了靶杆，打完之后，我笑了一下，突发奇想，学着电影里007的动作轻松地吹了吹枪口淡淡的烟，转身就往回走。

    身后传来了木头断裂的“吱呀”声，我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四个靶子全部倒了，之所以这么有把握，是因为我在影子训练的时候，为了练这一招不知道打坏了多少靶子，后来我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大家目瞪口呆的，手都保持着鼓掌时的姿势——因为我换手枪射击之前他们正在鼓掌——直到我走近了，他们才反应过来，热烈的掌声和一片的喝彩声再次在这个靶场响起，孙远超似乎比我自己还高兴，一个劲地鼓掌，那本来就有点儿黑的脸因为激动，涨得黑里透红，黑亮黑亮的……

    我看到刘钊一边鼓掌，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才经历了一天，本来我以为是我工作中最大的绊脚石——刘钊对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敌意了，这个八年军龄的老兵，我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但是我已经发现他其实是一个性情中人，喜欢和不喜欢都摆在脸上，虽然一样有老兵身上的兵油子味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我第一印象里那样，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官兵们看我的眼光一下子就变了，是的，部队只欢迎强者，大家每天都练同样的科目，如果你其中某一些地方非常优秀，只要人品不是很差，立刻就会赢得战士们的尊敬。

    孙远超走过来，亲自接过我手里的枪，放到一边之后，转身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看不出来啊！一排长，你还真有两下子！看来干个排长，是屈才了呀！”

    我连忙“谦虚”地说道：“哪里！雕虫小技而已，呵呵，雕虫小技！”

    连长装作生气地问道：

    “雕虫小技？你那一套老孙我就做不到那么漂亮，你的意思是我在部队混了这么多年，这一身本领，连雕虫小技都不如？”

    我连忙赔笑道：“没有！我哪里敢嘲笑连长您呢！嘿嘿！”

    这时，几个机灵的战士已经跑过去把靶子拖了过来，大家立刻围了上去，刚才我的动作是很漂亮，所以现在大家最关心的自然就是射击精度了。我微笑着站在圈外，听着战士们一片惊叹声，享受着这种成功的感觉，虽然我把影子里所学的拿过来卖弄，似乎有点儿招摇，但是我也是为了一洗紧急集合时留下的坏名声，我做的那些战术动作，完全是军队最基本的东西，所不同的是我在影子训练的时候付出了比这些战士们多得多的汗水，再加上自己一点点特殊的能力，才换来今天这样的成绩，所以，用这个来证明自己无可厚非。

    孙远超心情大好，嘿嘿笑着在我的胸口捶了一拳，然后站起来，大声说道：

    “同志们，刚才陆排长的表扬精不精彩啊？”

    “精彩！”声音响彻了整个靶场，远处的大山还传来一阵阵回声，听得出来，同志们都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孙远超接着说道：

    “我宣布，陆排长从今天开始，就是大家的射击和战术动作顾问，迎接集团军大比武准备小组负责人！”

    我哭笑不得，这都什么头衔啊！什么“顾问”？一听就知道是他临时想出来的。这个没有诚意的家伙，身为排长，我只有义务对我们排的战士们进行辅导，这个孙连长为了最大限度的压榨我的劳动力，居然临时任命我为什么劳什子顾问！摆明了要我辅导全连人员嘛！

    孙远超忽然不说话了，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转头轻声问我道：

    “集团军大比武……一排长，你……其它方面成绩怎么样？我知道你的体能、射击、战术都不错，那其它一些科目呢？”

    看到我不解的眼光，他急道：

    “就是集团军比武的那些科目啊！除了射击，还有四百米障碍、手榴弹、攀爬技巧等等科目！你成绩怎么样？”

    看到他那种发现宝贝之后才会有的目光，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在打主意让我参加集团军大比武，但是又不知道我其它方面成绩如何，所以才这么着急地问我。

    我眼珠子转了转，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都怪我军校的教官，他告诉我‘一招鲜，吃遍天’的，所以我整天就琢磨这个了！其他方面嘛……”

    孙远超脸色立刻就黯了下来，他说道：

    “哦，那就算了，大比武单项比赛我们没有名额参加，我们两个名额都是参加全能比赛的……”

    我笑着说道：

    “连长，我还没说完呢！我说其它方面嘛！虽然不能说拔尖，但是达到优秀成绩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本来已经垂头丧气的孙远超猛地抬起头来，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才嘿嘿笑了起来：

    “好小子，居然敢耍起连长来了！不过这个消息让我很开心！我就不追究了，你准备准备，两个名额里面我拨拉一个给你，到集团军去比武的时候，把金牌给我摘回来！”

    我苦着脸说道：“连长，您当这是去菜地摘菜呢！金牌哪那么容易拿的？集团军这么大，那还不高手如云？这个军令状我立不了！”

    孙远超耍起了赖皮，他说道：

    “立不了你也得给我立！我在一连这么多年了，当连长年头也不少了，每年大比武我们都是灰头土脸回来！今年有你这个高手在，说什么也得把金牌拿回来！”

    说完，他稍微放低音量，接着说道：

    “小陆，我这眼瞅就要走的人了！这个集团军大比武没拿过金牌一直是我的遗憾，你就不能帮我圆这个梦？难道我人还没走，茶就已经凉了？你说你来这两天，我对你咋样？”

    我心里大骂道：这个孙远超哪里是什么大老粗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而且软硬兼施，恩威并济，一看就不是个老实人！

    孙远超看到我还在犹豫，张嘴又要说话，我连忙说道：

    “行！行！行！连长，我去还不行吗？我去！”

    孙远超喜笑颜开地看着我，问道：“保证拿金牌？”

    我一下子就泄气了，说道：“连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找谁他也不敢给你打这保票啊！所以说，军令状我不会立的，但是我可以用我军人尊严保证，既然我答应你了，就一定会付出自己百分之百的努力，但是如果最后我技不如人，连长你也不要怪我！”

    孙远超点了点头，说道：

    “好吧！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绝对是一流的，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军校里训练出来的，我就想不通了，你说都一个学校出来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三排长整天蔫不啦叽，跟个娘们似的，而你却生龙活虎！样样都这么优秀！”

    站在旁边的林峰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这个孙远超一兴奋，又恢复他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习惯了，这话不知道多伤人自尊，他居然当着人家面就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而且，他停了一会儿，似乎意犹未尽，抬头看着林峰，问道：

    “三排长，我说的没错吧！”

    林峰尴尬地站在那里，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最后支吾了两句，便借故离开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孙远超，苦笑着摇摇头，也走开了去。

    孙远超还在我身后用他那破锣般的嗓子喊道：

    “你们这俩小子，怎么都走了？难道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