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法则 第183节
前来送菜做饭的哈瑞尔大妈成为了高起的第一个路人测试者。 哈瑞尔大妈五十来岁，身体干瘪，满脸皱纹，艰苦的荒原生活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很多，长期的劳作和营养不良，让她的形象成为了荒民女性的普遍群像。 高起他们没在意，哈瑞尔大妈不知道，她成为了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实验的一份子，如果有人记录，她就会青史留名的那种。 哈瑞尔大妈一脸懵的握住了水管，然后里面的水缓慢的上升了大约一米的距离。 一寸的软管，总长大概十三米的样子，一米的容积大约是半升水，两升水就占据了大约四米的长度，而牛立冬能让水柱延长到三米左右，安娜能让水柱延长到九米。 都只是个大概，没办法精确测算，但是也够了。 把茫然不知所以的哈瑞尔大妈打发走，高起用笔在纸上写下了数据。 牛立冬3，安娜5，哈瑞尔1. 如果要截取平均值的话，三个人之间的差异显然太大了，而且样本也太少了。 “我要让全村的人都来测试一遍。” 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后，高起对着牛立冬道：“去把马克请来，我要和他谈一谈。” 作为荒民，而且显然是实力不怎么强的荒民村落，即便不能做到有求必应，也得尽量满足高起的要求了。 马克很快就到了，还带着他的儿子。 高起指了指水管，用自认为亲切的笑容道：“请抓住管子，我想……” 想干什么，该怎么解释呢？告诉他们这是测试能不能成为异能者的实验？就这么直说的话，好像缺乏保密意识啊。 高起愣了一会儿，看着安娜道：“该怎么解释呢？” “有什么好解释的，让他照做就行了。” 安娜指着水管，对着马克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然后马克就一脸惊疑不定的握住了管子。 水柱延长了两米。 又是个偏差很大的数值，很自然的，高起看向了马克的儿子。 马克的儿子叫哈特，他是灾变后出生的，今年只有二十四岁，所以在见识上，哈特远远无法和自己父亲相比，而且哈特性格上具有荒民典型的粗鲁和蛮横，而在身体上，他具有远超父亲的强壮。 哈特毫不犹豫的握住了管子，然后他才看着安娜目不转睛的道：“这是干什么？你的脸和头发怎么了？” 作为一个年轻人，哈特都无法掩饰自己对安娜的仰慕之心，因为一个长着眼睛的，审美没有偏差的年轻男人，不可能对安娜完全没有点儿想法。 而高起讨厌这种眼神，不管来自于谁，他都讨厌。 但是哈特的精神力竟然比牛立冬和安娜的都要强大，水柱直接冲到了距离水管另一端只剩下一米多的位置，粗略估算，应该是延长了七米多将近八米的样子。 高起直接写下了一个8，然后他对着安娜道：“可以让他们走了，告诉马克，让村子里所有人都来一趟，理由你看着编。” 马克显得有些惊疑，哈特只顾偷偷看安娜了，而安娜在思索了片刻后，对着马克道：“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给他们每人两发子弹作为报酬。” 马克终于忍不住道：“这是干什么？” 安娜想了想，道：“这是在做一个测试，测试你们……” 安娜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所以她卡壳了，而马克却是一脸紧张的道：“测试什么？这是异能检测仪吗？” 看了看简陋到极致的管子，安娜吸了口气，对着高起道：“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不擅长骗人。” 高起还在想理由，而牛立冬却是道：“告诉他少废话，赶紧喊人来，对荒民不能客气，越客气越麻烦。” 安娜神色复杂的翻译了牛立冬的话，而马克几度犹豫后，终于还是无奈的离开了。 然后，整个村的荒民聚集到了高起所住的房门外。 这个没有给名字的荒民村落里有成年男性九个，成年女性十四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十五个，这就是村子里全部荒民的数量。 男女老少全有，符合高起对于实验样本多样化的要求，没什么可说的，一个个的叫进去轮流测试就行了。 安娜和牛立冬负责测试，高起负责记录，在等待下一个测试者进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3，5，1，2，8，2，1，2，4，3，2，1，2，2，3，2，2，2，1，3。” 没办法做到特别精确，也不必特别精确，只要近似值就行了 高起嘴里在念叨，从大一些的数据来看，最普遍的数值是2，也就是两米，三米比较少但还算常见，五米是优秀水平，八米是非常优秀了。 那么真正的异能者能把水柱送到几米外呢？高起开始打算找个异能者了，只有和各个级别的异能者像比较之后，才能知道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差距有多大，才能知道什么数值是最接近觉醒程度的。 一个半大男孩儿背着一把鲁格mini14步枪走了进来，他带着一顶破毛线帽，在从同伴的嘴里知道了测试内容后，他没等安娜的教导和指示，到了水管跟前，直接一把抓住了水管。 什么都不用做，握一下管子就可以离开了，实验进行到有些无趣的阶段时，高起他们三个和这个孩子都没太在意实验过程。 但是这次结果不一样，水从管子里剧烈的喷了出去，水柱像喷泉一样冲到了房顶，过于强劲的水柱撞到屋顶后四溅而落，把房间里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溅上了水。 面前的小本子上也滴了水，高起下意识的伸手擦去了水滴，大声道：“我靠！” 一手捏着软管的牛立冬看向了那个小男孩，而就在小男孩身边的安娜则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小男孩儿同样愣了，然后他突然大叫了几声后扭头就往外跑。 “他说不是我弄坏的……” 安娜怔怔的说完后，看着高起道：“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是个天才？” 高起终于回过了神来，他大声道：“放到以前就是个潜在变异人，现在他就是个预备异能者，这孩子是个宝贝！” 第309章 懒得磨叽 是不是天才不好说，因为过去十个觉醒的至少一半成了变异人，所以精神力强大不见得是件好事，还可能是导致送命的催命符。 但是对于高起的研究来说，这个精神力强大的小男孩是他不可错过的。 当高起追出去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躲到了马克的身后，一脸慌张的说着什么。 马克吃惊的看向了高起，然后他一脸警惕却也非常坚定的对着高起说了一句话。 语言不通真的是件麻烦事，高起现在每天都会为此烦心。 连带着安娜也觉得不胜其烦，因为她得翻译每一句话。 “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高起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和蔼，他伸出了双手，一脸激动的道：“别害怕，不要担心，我只是想……” 想干什么呢，怎么解释呢，如果撒谎的话，高起真的想不出一个好的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对一个孩子非常感兴趣。 不过高起没怎么犹豫就决定说实话了，因为城市联盟的人要是能找到他这里来的话，那也没什么好躲了。 “我能让他成为异能者，但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他很可能成为变异人。” 安娜如实的翻译了高起的话，而这番话一出口，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当今世上，还没人敢说这种话呢。 震惊到一群荒民当然没什么可骄傲的，但如果换个场合，比如在一号城同样说出这番话，那就真的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了，所以面对的观众只是一些荒民，其实也是好事，除了虚荣心得不到特别大的满足之外没别的缺点。 马克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道：“你说什么？” 那个小孩儿听到了安娜的话，他在片刻的茫然后，再次大喊道：“不是我弄坏的！” 语言不通这种事就真的很烦。 高起懒得解释了，他很忙的，没时间给别人扫盲，所以他直接对着那个小孩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翻译了高起的话，小孩一脸紧张的道：“我叫布雷迪.威廉姆斯……” 犹豫了片刻后，布雷迪忍不住再次道：“那个水管，我只是碰了一下它就坏了。” “水管没坏，别再说那根水管了，现在告诉我，你愿意成为我的徒弟吗？” 在翻译徒弟这个词的时候，安娜犹豫了，因为她找不到对应的词，所以在片刻的迟疑后，她用了学生这个词。 布雷迪看了看马克，马克小心翼翼的道：“先生，你说的学生是什么意思？” “他是有可能觉醒的，但他更可能会成为一个变异人，但如果让我来教他，他就有可能成为异能者。” 耐心在快速的消磨殆尽，高起快要失去兴趣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极度缺乏实验对象，那么他可能已经转身就走了。 马克显得有些犹豫，他摊了下手，道：“抱歉，布雷迪的父母都死了，我有责任照看他，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让他跟你学习，我想知道你会带他离开这里吗？” 高起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拐骗一个小孩子，这让他感觉很不爽。 布雷迪还太小，他不知道高起的邀请意味着什么，而马克没有做错什么，他是个很尽责的村长了，所以他想搞清楚布雷迪成为高起的学生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但问题是在改变命运的机会来临时，能不能抓住机会不仅考验智慧，还考验一个人的运气，很显然布雷迪的运气没那么好。 高起已经得到了突破性进展，下一步，他想搞清楚觉醒是在什么条件下触发的，或者说精神力强到了什么地步就可以觉醒了，而这一步需要大量的样本对照，只有布雷迪一个小孩子显然是不够的。 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没办法给以高起必须得到的反馈，而且事情还很多，但最关键的是，高起是个很懒的人，他不想在布雷迪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高起挥了下手，他淡淡的道：“呃，算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回头再说吧。” 说完后高起转身就走，牛立冬被搞得有些懵，他快步追上了高起，低声道：“起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收那个小孩当徒弟了吗？” 高起看了看牛立冬，一脸不爽的道：“我很忙，我有太多的事情要解决，没时间陪着一个荒民小孩子磨叽，我需要具备一定知识量的学生，而不是给一个半大的孩子当保姆，我才不要又当师傅又当爹的照顾一个孩子长大呢。” 在高起给牛立冬解释的时候，安娜却是对着马克耸了耸肩，道：“你问题太多了，就这样吧，没事了。” 事态的发展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马克的心态当然不会很好，他只能皱着眉头道：“布雷迪还太小，我必须对他负责。” 马克有错吗，他肯定没错，但问题是双方的地位差距太大，而高起没耐心给他详细解释，因为高起对布雷迪没有任何特殊的情感，而布雷迪也不是天纵奇才，想想朝夕城每年有多少变异人，就知道精神力很强的人其实非常多。 至于安娜，她更没兴趣对马克解释，所以她什么都没说，连个表情都不会有，直接转身跟上了高起和牛立冬向屋里走去。 马克一脸的错愕，布雷迪在马克的身边低声道：“是不是没事了？” 马克摇了摇头，低声道：“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但是他们，他们……太傲慢了。” 其实高起不是傲慢，只是太懒。 “收拾东西，咱们要走了。” 牛立冬早有预料，所以他只是小声道：“去哪儿？” 正在把管子盘起来的高起顿了一下，他思索了片刻，道：“我需要到个人够多的地方，最关键的，我不想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大陆上游荡了，我还需要有人帮我做一些整理和归纳的工作，所以我要回去找苏教授。” 牛立冬先是一愣，随即大喜道：“回家？好，我们回家！” 安娜已经进门，她在一旁幽幽的道：“唯一的问题，怎么回去？” 高起停下了正在整理水管的手，稍加思索之后，他点头道：“总会有办法的，这个应该很容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