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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 第96节

    刷二维码,付款,花了8888,一气呵成。

    他又看一眼手机,尤其是手机里霍染因的头像,暗暗想:

    光说不练假把式,只有花钱,才能让锻炼这个目标落到实处。

    初四的整个白天,两个人都没有给彼此发一条消息。

    等到夜幕降临,华灯高照,纪询坐在电脑桌前,看着今天一气呵成写出的一万五字数,颇感自得。但是字数到了这个程度,他的灵感也耗尽了,如今在电脑前枯坐了十五分钟,也不能再多写一个字了。

    他的注意力开始溃散,一些飘到书房的鼓架上——好几天没有打鼓了;另一些飘到手机上,他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已经很久了,始终没有等到霍染因的消息。

    ……算了,没有就没有。

    反正他们除了案子,也没什么可聊的……不对。

    霍染因不该和他讨论一下莫耐为什么好端端的要给亲戚寄包裹这件事吗?

    纪询琢磨了一下,对方一天没发消息说明对这个案子毫无兴趣,也是,毕竟不归他管。

    总而言之,他们还是没有案子。

    啧……

    纪询拿起手机,滑开屏幕,给霍染因发了条消息过去,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明天你有安排吗?我闲着,不如一起锻炼,爬山或者健身房都行,我是有包年vip服务的尊贵会员。”

    霍染因出现得很快,哪怕隔着屏幕,那种箭一样的犀利也毫不留情地穿透纪询,“纪询,你是卡文了,想逃避写作,所以才约我的吗?”

    虽然对方看不见,纪询还是下意识地咳了咳,心虚地瞥了眼还在还闪烁着光标的文档。

    “哪有。”他回复霍染因,“我发消息给你,才不是因为我卡文了。是因为想和你聊聊。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发消息给我。”

    想要在聊天中占据上风,就要学会娴熟的指责他人这一技能。

    纪询深谙其中三味。

    “没有案子。”霍染因回答。

    “除了案子我们就没有别的可以聊的东西了吗?”纪询立刻发挥,“不是说好要彼此了解彼此深入的吗?”

    “……”

    霍染因回了他一个省略号。在纪询看不见的地方,霍染因的家里,坐在露台的男人抬手按了按额头,按下自己的一丝懊恼。

    今天一整天都看着手机和期盼案子出现的自己……好像有点傻。

    “爬山。”他回复这两个字。

    屏幕里,属于纪询的头像,又欢快跳跃出一行字。

    “明天上午见。”

    “我去接你。”霍染因回复。

    *

    初五上午,他们确实见了面。

    可惜不是在去爬山的路上,而是在去罪案现场的路上。

    宁市的华颐小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户主是一对夫妻,丈夫叫卓藏英,妻子叫高爽,两人都疑似死亡。在凶杀案的现场,检测到了莫耐的指纹。

    第八十章 爱情会治愈我的失眠——

    华颐小区是宁市的高档小区,里头均是别墅群,发生凶案的别墅在7栋,纪询到达的时候,二支的人已经到了。

    霍染因就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并且一下子就看见了他。

    纪询走到霍染因身旁,但磨磨蹭蹭,慢慢吞吞,不太愿意进去。

    霍染因:“怎么了?”

    “很明显,有血腥味。”纪询摸着口袋,摸来摸去,想要摸出张面巾纸来,可惜今天出门仓促,他搜遍了口袋,也没有拿到本该出现的东西。

    “犯罪现场可能没有血腥味吗?”霍染因时常被纪询无语到。接着他的手伸进兜里,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面巾纸,抖开来递给纪询。

    按照寻常人,此时应该说声谢谢。

    纪询不是寻常人,他是得寸进尺人,他接过面纸,捂在鼻端,再理所当然向霍染因一摊手:“糖果。”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有糖果?”霍染因反问。

    “因为我在你身旁吧。”纪询如此答复。

    “我没有。”霍染因冷冷道。

    “我会很失望。”纪询说,并以一种谴责的目光看着霍染因。

    霍染因不为所动。

    “哭给你看哦?”纪询想了想,又说。他拿着面纸捂着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在霍染因脸上转过来转过去,转过去又转过来。

    仿佛只有羽毛,在脸上扫来扫去,扫去扫来。

    霍染因坚持了小一会儿,妥协了。

    他转过身,向文漾漾和谭鸣九走去,纪询刚刚过来的时候,谭鸣九正绕着文漾漾说话,文漾漾听得烦了,掏出个糖果就塞到谭鸣九嘴里——文漾漾有带糖果。

    他觉得纪询也该注意到这一幕。

    但这回对方仿佛选择性眼瞎,光冲着他要糖。

    他走到文漾漾面前,冲对方伸手,文漾漾几乎受惊地把自己的糖果给上供了,有一整包,各种味道的水果糖。

    霍染因抓了四五颗,回到纪询身旁。

    “给。”

    “谢谢。”纪询这下不吝惜了,拿开面巾纸,露出笑眯眯一张脸,冲霍染因张开嘴,“来,带我出现场,请照顾好我的身心健康~”

    “……”

    霍染因又怀疑纪询其实看见了刚才文漾漾和谭鸣九那一幕,他挑了颗菠萝味的,剥开糖纸,塞进对方嘴里。

    这下纪询总算肯跟霍染因进门了。

    他们进到客厅里,立刻看见凌乱血腥的一幕:

    本该摆放妥当的家具全部被堆放在客厅的一角,空出来的巨大空间里,一幅血淋淋的太阳,正镶嵌在客厅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

    那太阳如幅抽象画,除了中间一个巨大的圆环之外,周围的光芒被人画成了蛇,一条条蛇缠绕着扭曲着,环绕着这个巨大的源泉,在这些扭曲的长蛇之中,还夹杂着刀、叉、戟等武器。诡异之处,足以让人一眼扫过,头皮发麻。

    鉴证科的人正围绕着这副太阳拍摄照片,霍染因双手抱臂,站在旁边。

    纪询:“莫耐画的?”

    霍染因:“嗯。”

    纪询评价:“有点行为艺术。”

    霍染因开始简单介绍案件情况:“血液检测过属于夫妻二人的混合血液,根据现场血量计算,两人都不可能存活,但是尸体没找到。丈夫死在楼下大厅沙发上,那上面有血液残留,旁边那个盆是用来接血的,这些都还能通过痕迹判断。至于妻子,暂时只能看出她是在大厅被放血。案发现场是早晨九点来打扫的阿姨发现的,据她描述,女主人前几天外出旅游,男主人就交代最近隔天来打扫,所以她昨天正好没来。

    “卓藏英,男,40岁,宁市保健医院肿瘤科主任医师。高爽,女,38岁,全职太太。夫妻二人有一个六岁刚上小学的儿子,幸运的是儿子因为妻子出门旅游被寄放到父母处逃过一劫,据高爽父母的证言,女儿昨天下午1点还打电话过来商量什么时候把孩子接回去。所以那时候她还活着。”

    “至于卓藏英,最近放假,他不在医院值班,暂时没有找到昨天与他联络过的证人。”

    “现金和贵重首饰等都有遗失,高爽和卓藏英的手机也不见了。”

    纪询听完想了想,问:“那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莫耐的指纹?”

    “脸盆和作画用的布上都有残留。”

    “那很奇怪啊——”

    霍染因颔首,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他犯过罪,指纹和dna都在档案库里,留下指纹等于明示警方自己参与案件,这种情况下还要把尸体带走另寻他处弃尸,有点多此一举。”

    文漾漾抱着文件,小心翼翼的避开大厅那轮血色太阳,凑到纪询旁边,悄声问:“纪老师,这是不是就是你小说中写的变态杀人狂有收藏癖,于是把尸体带走做成什么标本,成为他们杀人的战利品。”

    纪询大骇:“我没写过这种吧——?!”

    文漾漾:“写了,永生之鹤里面,那个动保至上的凶手杀了七个偷猎者后都制成了人体标本,藏在大型木雕群里。你写凶手小心翼翼的割开后颈的动脉,放干血液,取出内脏,去除油脂,最后用褐色玉髓替代眼球。他爱怜的抚摸着那些躯体,就像在抚摸他内心永不坠落的那只鹤——纪老师,这是您书的封底台词。”

    霍染因轻嗤:“杀个人还那么费钱,不愧是小说家之言。”

    纪询非常尴尬,恰饭的垃圾小说被人在这种场合拿出来举例有损他的智慧光环,他生硬的转移话题:“莫耐没这个条件做标本,他一个逃犯去哪儿找福尔马林,我们还是继续查看现场吧。”

    他逃也似的离开一楼,往二楼走去。

    二楼很干净,没什么血迹,也没什么搏斗的痕迹,除了衣帽间因为被取走了首饰显得有些凌乱。

    卓藏英收入不菲,他和高爽住着别墅,这装修自然也很不错,不但如此,还很先进的用上了智能家居,只要一个app就能控制全屋电器、窗户等使用,非常的便捷。

    “你怎么当初不租一个这种房子?反正都花那么多钱了,回家就能洗提前设定好的热水澡不是很shuangma?”纪询问后头跟上来的霍染因。

    霍染因反问:“那需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你为什么不装修成这样?”

    纪询撇嘴:“更新换代太快了啊,我当初哪里知道还有这等神器。像烘干机我都是因为写文查资料才被安利买了一台,之后就离不开它了——烘干机还有个妙用,晚上带人回家一夜情,把脱下来的衣服丢进去……”

    他特意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和霍染因周围没有其他人,才继续说sao话:

    “第二天早上,从头到脚,又是一个充满着阳光皂香的体面人。”

    “经验丰富。”霍染因嗤笑,“之前带我回家的时候怎么没让我的衣服进烘干机里?”

    “……”

    纪询清咳一声,暗忖这不是第一次来人,一时半会记不起这件事吗?

    他们说着话,进入了别墅的主卧,床上床单和被褥都很整齐,卧室床头柜只有一侧摆了东西,比如加湿器、闹钟、便签本,孩子的照片等,另一侧很空,纪询打开衣柜看了眼,对霍染因说:“只有高爽的衣服,这对夫妻40不到就分房睡,高爽也不和孩子一起睡。他们夫妻关系看起来很一般。”

    霍染因对纪询这个武断的说法不敢苟同:“你以后和你的另一半30不到就会分房睡,请考虑一下别的因素。”

    纪询:“……”

    今天他的推理都好滑铁卢。

    他艰难的挽尊:“这个按照小说的说法,爱情会治愈我的失眠,我相信我不会做出分房这么低情商的事。”

    “那你为失眠痛苦挣扎的时候,何不照你的说法去谈一场恋爱?”霍染因慢条斯理,“既然你没这么做,说明你并不相信这个说法。”

    “那是我没想到,现在谈也不晚。”

    纪询还以为霍染因接着要问“和谁谈”,这显然是个自自然然的接话,他甚至都想好了回答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