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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佣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旁边还搁着一小碟蜜饯,汤药太烫,顾蘼就暂时搁着,等汤药凉一点再喝,女佣朝着杜秀秀说道:“小姐,洗澡水放好了,该上楼洗澡了。” 杜秀秀还想赖在顾蘼身边待久一点,顾蘼给她塞了一颗蜜饯,又哄了她两句,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 客厅里的温度不像外面那般微凉,顾蘼褪去身上的西装外套,交给女佣拿去清洗打理。 两肩的肌肤宛如欺霜赛雪,灯光打在精致的锁骨上,银白绸缎choker项链坠着一颗闪耀的六芒星钻石,但戴在顾蘼身上却完全没有夺走她的光芒,她本来就是比宝石还要珍贵的存在。 杜念之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完全不去看顾蘼,两人就这样你不言我不语,独处在这偌大的客厅。 “还在生气?” 最先打破这份宁静是顾蘼,她浅笑着说道,温柔得像一段雪光。 “没有。”杜念之闷声应答。 原本他不应该冷着一张脸对待顾蘼的,他也不想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就堵着一道气,消不下去,不上不下的,让他心里闷得慌。 不知道是顾蘼今晚和杜仪鸣一起出去,还是她披着杜仪鸣的外套回来,还是杜秀秀的那一句戏言戳中了他心底的某处隐秘。 总之,他忍不住跟顾蘼赌气。 杜念之悄悄瞥了一眼顾蘼,心底又怕自己的态度惹恼了顾蘼,但一时又放不下面子,脸上的神情别扭的很。 “你... ...” 杜念之开口出声,刚张开口,就被塞了一颗蜜饯,对上顾蘼那双笑眯眯的眼眸,眼睫翘翘,似吹拂着夜色的晚风,如同潺潺清泉流转到心坎。 “好吃吗?”顾蘼轻声问道。 杜念之霎时涨红了脸,连忙将视线撇到一边,不去看顾蘼,唯独漆黑墨发下的发红耳尖暴露了他心底的悸动,嘴里含着蜜饯,甜滋滋的味道似乎要渗透进入心房。 “好甜。”杜念之含糊不清地说道,似乎男孩子承认自己喜欢吃甜是件羞耻的事。 杜念之像是联想到什么,觉得他现在的表现太没有男子气概。 接着又解释,对着顾蘼说道,“我又不是杜秀秀那样的小女孩,要别人哄... ...” 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塞了一颗蜜饯,这回杜念之愣住,唇瓣上还残余了纤白手指的柔软触觉,温温热热,软软的,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 顾蘼抽回手指,指尖牵扯出一丝细弱毫毛的水丝,指尖还有一道浅浅的齿痕。 杜念之也留意到,霎时间,脸色涨红得似红气球,整个人慌张了起来,却又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蘼倒是毫不在意,她也吃了一颗蜜饯,杜念之的视线一直游移在她微红的指尖上,见到那秀气的指尖摁在嫣红的唇瓣上,他整个心就像泡到温泉水里,不知所措。 顾蘼瞥了他一眼,见到他脸上的神情,故作不知地问道:“怎么了?” “没... ...没什么。” 拙劣的掩饰,任何人都能看出杜念之现在的不正常,他明明在意得要命。 顾蘼见杜念之低垂着头,但视线一直落在她的指尖,像是一只乖巧到不行的拉布拉多,嘴角勾起笑意,又塞了一颗蜜饯给他。 一颗一颗地塞着,杜念之吃完一颗,就又喂给他一颗。 小小瓷碟就剩余一颗蜜饯,杜念之抬眸看向顾蘼,问道:“你不吃吗?” “不怕苦吗?”杜念之说道。 “我不需要。”说着就抬起手,将蜜饯塞到杜念之的嘴里。 杜念之目光明澈,是看着顾蘼一点点地吃下蜜饯,最后一颗他含在嘴里,舍不得咽下去。 待顾蘼喂完他,他就从纸盒里面抽出一张纸巾,细细地擦拭顾蘼手指上的糖渍,其实如果可以,他更想用别的什么东西舔|舐干净。 客厅里的时光格外静谧,像是整栋古堡仅有他和顾蘼两人。 “你会永远陪着我... ...们吗?” 最后还是话头一转,添多了一字,杜念之忍不住地说道。 灯光悄悄地照在顾蘼脸上,她的神情平静,肌肤太过白皙,当灯光打落在她脸上时,有种灯透过雪花的易碎感,苍白的,脆弱的,也是冰冷不动情的。 而温柔只是她的表象,她随时都能抽身离开,就像今晚她轻易地说出要搬回顾家,哪怕他们已经相处了十年。 杜念之知道顾蘼说的是真的,不是哄他们的。 心头那点甜蜜,瞬间又变得酸涩起来。 “没有谁永远能陪在谁身边。” 连掩饰都不愿掩饰,顾蘼转而朝着杜念之笑道:“但是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啊,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搁在矮桌上的汤药的温度恰到好处,不凉不烫,顾蘼眼睛眨都没眨,唇瓣压在碗壁上,慢条斯理地咽下苦涩的汤药。 ---------------------------------------------------------------------------------------------------------------------- 晚上又下起雷雨。 闪电像锋利的银白利剑划破如一团浓墨的夜空,雷电交加,大雨倾盆。 睡在三楼上卧房的顾蘼倒是睡得很安稳,没有半点被这恶劣天气影响到,也许是吃了的汤药有安神的成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