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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不过丁点大的房子,无需一日便可修缮完,且工钱也不低,一人三钱银子。周海愿意找他们,足以证明对他们的看中。 如是想着,二人也就没了怨言。 十歌一见来人,很是热情的上前招呼。热乎乎的茶水是刚备好的,人一来便可先喝上一碗。茶水里飘了几朵花,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冲泡,茶水入口的滋味与众不同,让得海叔等人都忍不住多喝一碗。 “几位叔,今日便要劳烦你们了。有什么吩咐你们尽管说,茶水放在这边,你们大可随时取用,管够!那边蒸着包子,过会儿蒸好了喊你们啊!” 尹暮年一向不喜言语,只在面对meimei时话才会多一些。所以,十歌负责招呼。 两位帮工对视一眼。昨儿他们便听闻尹家丫头是个能说会道的,今日见她做事有条不紊,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听罢了小丫头的话,俩人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向飘出香气的灶房偷偷扫上一眼。不怪他们会如此,实在是香味太浓郁,太馋人。早在进院子前他们便闻见了,那会儿还奇怪哪儿在煮什么,太香了! 竟不知是尹家在蒸包子? 不是说啃野菜吗?看啊,那井边还放着些不要的烂叶子。 那么,包子什么时候蒸好?虽说出门前已用过早膳,可这会儿闻着香味,又饿了。 俩人也是那好爽的,朗声应道:“那行,我们先把瓦片换一换,过会儿看哪里还需修缮,你们尽管说。”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做惯了力气活,今日的活计算轻省的。两个小娃儿的处境他们也清楚,既然来了,便一步到位帮他们修缮好,不能让人家钱白给了,他们可不做欺负弱小的事! 二人最后再瞟了一眼灶堂,便自去忙碌,唯有海叔还站在原地,神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张脸憋得红红的。 “叔?” “……”海叔拧着眉头,几次欲开口,又憋了回去。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过会儿还来个人。是我四弟,这人你不用管。” 说话的时候,海叔瞪着铜铃眼,咬着牙根,也不等小丫头反应,说罢便去忙碌。 海叔口中的四弟十歌略有所闻,这人识得几个字,是村子里唯一一个秀才,自视清高,又喜欢故作风雅。 今日什么日子他要来?来作甚? 用他的绣花拳头帮忙修缮房子? 不不不,他不添乱就行了。 说起来,林香婶怎的没有一起过来?昨儿林香婶回去前她交代过,让林香婶今日将俩娃一起带过来。 林香婶本不欲答应,毕竟俩孩子都还小,正是喜欢闹腾的年岁,且他们家粮食有限,林香婶实在不好意思给他们增加负担。 是她说有给俩孩子安排力所能及的活计,她才勉强答应,说好了天一亮人就到。 十歌抬头看看天边初升的太阳,再看看空荡荡的院子口,想着林香婶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约莫过了一刻钟,十歌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叽叽喳喳,有些嘈杂。但说得最多的却是:好香啊! 不过一会,三个小女娃儿争先恐后冲进来,见了她便在门口处顿了一下。 十歌也有些发愣,记得林香婶生的俩都是男娃娃呀! “站这作甚,快些往里走,莫要堵在门口。” 一道低低的男音响起,声音平平,不带起浮。三个女娃儿被轻推了一把,这才回过神,立刻指着十歌叫囔:“好丑!她是妖怪吗?!” 三个孩子咋呼成一团,一连甩了好几个‘好丑’。 十歌死而复生不过一月有余的光景,身子骨哪里能那么快养回来。如今模样,多亏有层皮包着,否则便是一具骨架子模样,会被说丑也不奇怪。 她虽已八岁,但长期三餐不济,小身板并未跟着年岁长,如今看起来也就五六岁大的样子。 纵是如此,也不能在她的地盘说她丑。 啧! “杏丫,四叔同你说过,待人当以和为贵,怎可……” 一位头戴黑色巾帽,身穿灰色宽博长衫的男子跨步进来。他合起手上折扇,在面前丫头的头上敲了一下,语调轻缓的斥责。而后抬头向十歌方向看过来,却在见到瘦巴巴的小丫头后,拧起眉头,住了口。 十歌猜测,此人一准儿是海叔方才说的四弟,余秀才。 他真真是枉读了圣贤书,竟如此明晃晃将厌恶表露于色。 十歌偏就不接口,大眼睛盯着余秀才,等着他将未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怎可如何?嗯?? 你说,你倒是继续说! 二人僵持了不一会,便见林香婶一手牵着一个娃,绷着张大黑脸走进来。临近余秀才,抬眸瞪了他一眼。 见林香婶的反应,十歌知道她猜对了,余秀才就是打秋风来了。借着海叔与他们兄妹的这层关系,打着帮衬的名义来蹭吃蹭喝蹭银钱。 行,有本事你蹭蹭看! 不欲再理他,十歌笑着跑向林香婶:“婶来啦!等你好久呢。” 路过余秀才边儿,见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急急捂住自个儿鼻子。 啧,穷讲究! “呦!咱十姐儿穿新衣裳啦?” 林香婶将十歌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直点头道好。十歌开心的转了一圈,好叫林香婶看个仔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