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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远接到诏令后急匆匆进宫,到养心殿后先是行礼,这才问道:“不知皇上召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他想起今日听到的流言,只怕这重担是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皇上看着下首挺拔的身影,颇为信任道:“傅爱卿,朕思来想去,唯有你是前往永州处理流民一事的不二人选。 你即日启程前往永州,一个月内定要解决流民的居住问题。” 傅远听到他如此说道,心底无奈,面上却是不显,坚定应承道:“微臣领旨,必定竭力完成旨意。” 见他如此上道,皇上满意地点点头,心底的重担放下一点点。 如今傅远成了永州一事的负责人,皇上也就不再避讳,干脆地把手上的奏折,让盛公公拿给傅远看。 “你且看看这些奏折,便知道永州是如何的乱糟糟。” 傅远接过奏折,一本又一本翻看起来,越看,脸上的怒气越是掩饰不住。他看完最后一本奏折,合起放下,拱手道:“永州官员领着朝廷俸禄,却未将百姓放于心上,实在是枉顾圣上的信任。” “朕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现在是李丞相的所作所为,让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大大降低。 如今之计,唯有替他们重建房屋,方可平息民怨,还永州一片安宁。” 皇上真诚道,傅远认真听着。 李丞相此举实在是,让事件难度升级。他在领完圣旨前往永州后,本是勤勤恳恳为民办事,建临时住所,无奈永州官员不肯配合。 闹到最后,原本燃起来的希望火苗还未长大,便提前熄灭。永州百姓自然不乐意,而李丞相更是气急说出了不当言论,遂爆发民乱。 原本仍然留在永州的百姓彻底死心,奔向附近的城池。更多的是直奔京城,天子脚下,更加有保障。 这些都是傅远得来的消息。 皇上说到最后叹了一口气,他缓缓道:“傅爱卿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在军中与普通将士相处和睦,想必对于百姓更有耐心,希望你能替朕解决此事。” 他推心置腹,傅远趁势应承道:“皇上愿意信任微臣,是微臣的荣幸,一定不辜负皇上的期待。” 等回到敬远侯府时,沈玉姝早已在家等他。傅远一看到沈玉姝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神情,就知道她该是听到了风声。 他走上前,牵起她的手,双手交叠紧紧握住,柔声道:“姝姝你放心,我一定很快就回来。” “听说永州的流民格外嚣张,不服命令,你可千万要小心点。”沈玉姝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外露,收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交代道。 李丞相的经历注定了,永州之行不会顺利。穷山而水出刁民,这便是最好的写照。 傅远点头应承,他牵着沈玉姝走进屋,边说道:“姝姝放心,我自有分寸,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还有妻儿要照顾,从此这条命不再是他一个人的,自当珍重。 翌日临出发前,傅青璇也满是不舍,她红着泪眼,再三交代:“爹爹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和娘亲一起等你回来。” 等到傅远到达永州,才算是真正见证了幼时读书时,书上记载的“地龙翻身,地上荒凉”景象。 入目是倒塌的房屋,破碎的木材交错纵横。地面到处都是崩塌磨出来的粗浅痕迹,灰茫茫的一片,竟无一处完好,也无一处人烟。 傅远吩咐身后的副将:“你且去打探清楚,永州的所有百姓都去哪了,还有永州的太守府邸在何处。” “是,属下这就去。”王石应道。 这次皇上直接让傅远在军中挑选得力干将作为左膀右臂一同前往,傅远便挑了王石一起。两人的默契不言而喻。 傅远沉稳,王石活跃,心思谋略一细一粗,合作起来都是颇得章法。 王石骑马而去,又是很快回来,禀报:“敬远侯,太守府邸在城东入口处,我们转角过去便是。至于城中百姓,尽数逃往附近的城池。城中空无一人。” 他禀报时低着头,不敢看傅远,终于意识到永州的形势是多么严峻,此行又是何等艰难。 傅远听后,沉声道:“我们现行前往太守府邸入住。”率领大批人马奔向太守府。 夜晚,太守府寂静无声,只偶尔传来几声声响。太守书房里,烛光昏暗下,傅远提笔行书,面色沉着。 他写后命人交给王石,再三交代:“你且把这份文书抄上几份,贴在附近几个城池中,尽量让所有人都看到。” “不管用什么方法。” 天色刚亮,附近的城池便突现陌生人在城墙上粘贴一张白纸。 第69章 清晨晨光熹微,沉静的城池慢慢苏醒过来,有些房屋的烟囱开始冒烟,荒凉的街道上有了人际。 有人走过,偶然一抬头,看到城墙上新帖的公告,面无表情,便又低下头往前走;有人走过,看也不看一眼城墙,只管低头走着; 有人走过,习惯性地看向城墙,蓦然发现多了一张布满字迹的公告,凑过去仔细一瞧,忍不住一边看一边念出来:“朝廷派敬远侯负责永州重建一事,现已准备好临时住所,可保障永州百姓温饱,望永州百姓速回,共建家园。” 事实上公告上的一字一句更加情深意切,那人看完后忍不住把内容大声转述出来,嚷得周围的人全部都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