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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配绑定之后 第67节

    因为他挑这些东西,完全是照着她的模样,参考着适合她的买的。

    夏蒹抿紧唇,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又忍不住喜欢,导致被他牵着走到游廊里都在后悔,怎么就这样禁不住诱惑,听着他的话把衣裳都给换了一套裴观烛新给她买的。

    “漂亮,”少年提着宫灯,面庞若玉,眼睛始终是弯的,看上去心情特别好,“夏蒹好漂亮。”

    “……谢谢。”夏蒹生的也就中等偏上小美女,从没被这样夸赞过,裴观烛夸了她一路,夏蒹虽然嘴上嫌烦,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二人提灯往前走,途径游廊,夏蒹看着沿路的树丛,忍不住靠裴观烛近了些。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裴观烛说树丛里那些石刻象,和龚秋儿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说起龚秋儿……

    “对了,”夏蒹眼瞅过去,“我今日上午的时候,听人说苏老爷的哥哥好像过来了。”

    裴观烛微顿。

    “哥哥。”

    “听说是他大哥。”夏蒹回想着龚秋儿上午十分兴奋和她说的话。

    “嗯哼,”裴观烛微微眯起眼,“这样。”

    “怎么了,”对方状态显然有些怪异,“你认识?”

    “嗯,”裴观烛点了下头,“不如说,苏家人我只与他说过话。”

    “那你们,关系好吗?”夏蒹迟疑问。

    “呵,”裴观烛笑了,“夏蒹见我,和谁关系好过?”

    那倒确实……

    夏蒹一开始还不太理解裴观烛乍变的情绪。

    但到去了前院,听到苏循年的哥哥和裴观烛打的第一声招呼,便觉出了不对劲。

    “裴大公子可真是别来无恙啊。”苏广年坐在弟弟身边,他也习文,但身子颇壮,像一堵大山坐在主位。

    “嗯,苏大公子好。”

    裴观烛牵着夏蒹绕到桌前坐下,今日家宴,并不似前日有那么多人,且不知为何叶夫人并不在场,但夏蒹刚坐下,还是感觉到一股视线无法忽略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皱眉抬头,是苏循年的眼睛盯着她。

    察觉到被发现,苏循年靠上椅背,鸡爪样枯瘦却骨节粗大的手端起酒杯,冲着她摇晃两下,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女人跟在裴兄身边就是不同了,”苏循年道,“果然,要打扮才会有韵味,裴兄就是会调教。”

    “这便是你的无知了,”苏广年拍着弟弟的肩,“裴府出来的人哪有不会调教女人的?他自己都生的比女人还要美,在裴大公子身边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差的了呢?”

    第69章 令人生厌

    丝竹乐声起。

    夏蒹面色涨得有些红,眼睛还没来得及瞪过去,便听身侧传来一声轻响。

    白瓷杯中茶波微荡,苍白指尖未离开杯壁,少年起眼,面上笑容显得有些怪异。

    “调教,”他重复,“真是有趣的词汇,但调教的意思,我想大概与,驯服,是差不多相同的,对吧?”

    苏广年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裴大公子当年不也算是有名的神童了?怎到如今,就连这都要问问我兄弟二人啊?”

    “两者表达之意确实相近。”苏循年晃着酒杯接过话,眼神轻挑,拐着弯在裴观烛与夏蒹二人身上流连。

    “这样,”裴观烛面上笑容清浅,“那不对呢。”

    “驯服,是代表将一个人调教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并且将对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裴观烛微微偏过头,眼睛睁的很大,“但,我又该如何知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怎样的人呢?我的话,只信命呢,命,你们肯定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吧?命这种东西很难解释,但天命之人的话,根本无需去调教,且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她的命也只能是我的,若不是,那我便是做了鬼,也一定要让她落到我手里。”

    少年一身素衣,话语温柔,咬字极为清晰。

    苏广年看着裴观烛坐在那儿一身白的晦气模样,偏偏又不能当下说太难听的话遭人诟病,嘴张了又张,没说出字,只灌进一杯酒液。

    “是我与大哥话语不周了。”苏循年打着圆场,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尴尬,手举酒杯抬起,裴观烛却面无表情,歪过身子,手撑着木椅扶手不再看他们了。

    “夹菜,”冰凉指尖点了两下夏蒹的手背,“夏蒹先吃。”

    夏蒹面孔有些僵硬,却不是因为苏家兄弟这一来一回的话语生气。

    天命之人。

    其他男人花言巧语画大饼,恐怕都会觉得这样的词汇太过沉重。

    但偏偏裴观烛说的话全是发自真心。

    夏蒹呼出一口气,正要动筷子去夹菜,裴观烛恐怕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夏蒹端了盘子,正要去夹眼前的菜,忽然听到脚步声,掀起眼皮,是苏循年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裴兄还请多担待些,”苏循年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透着一股粘腻,“方才是我与大哥多饮了两杯酒,说话也没想太多,我在这里敬裴兄一杯,聊表歉意。”

    白瓷杯抵唇,裴观烛抿了口温茶,自始至终眼皮都没抬,夏蒹有些尴尬,正要张口说话,少年冰凉的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夏蒹夹菜啊,人要吃饭才行,”裴观烛看向她,瞳仁儿漆黑的眼睛不太一丝温度,忽然轻轻“啊”了一声,掀起眼皮。

    “你的歉意我知晓了,快回去吧?一直在这里站着,她没办法吃饭啊。”

    夏蒹轻轻呼出一口气,“也不是……吃不了。”

    她咽了下口水,闷头夹了一筷面前最近的菜放进嘴里,但偏偏苏循年就是不走。

    “但若这样翻篇而过,还是无法心安,”苏循年将酒杯交给身后的下人,从衣襟里掏出一方细长的木盒,“我方才对夏姑娘也多有得罪,这礼物便当做赔罪吧?”

    夏蒹瞧了眼裴观烛。

    少年始终没将白瓷杯放下,一双内勾外翘的凤眸微微弯起,未发表态度。

    夏蒹心里有些不安,还是抬手将苏循年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木盒子,挺重,料子却不如裴观烛送给她的那个大木盒的料子好,也不知是什么木,夏蒹掂量了一下,正想就这么放在桌上道声谢,偏偏苏循年开口,“夏姑娘打开看看吧?”

    夏蒹微微皱眉,手放到木盒盖子上慢慢拉开。

    里头躺着一把镶青玉的银钗。

    “砰”的一声,白瓷杯磕上桌,裴观烛面上没了表情,眼睛瞪得很大看着她手中用木盒装着的银钗。

    杯中茶液撒了少年一手,他没像平日里那样去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棉布帕子擦拭,夏蒹看不下去,忙放下木盒翻找自己身上有没有带着帕子。

    但偏偏她没带。

    “晚明,擦一下手吧?”夏蒹拽了下裴观烛衣角,也不管面前苏循年见她放下木盒时轻轻喊了一声。

    少年没动,眼睛只落在夏蒹面前桌上那个木盒里躺着的银簪上,好半晌,才轻轻呵出一声嗤笑。

    “好古怪啊,簪子,你看到了吗,他送何物不好?偏偏要送你簪子呢,”裴观烛说着话抬起眼皮,眼睛一边盯着满身僵硬的苏循年,一边慢吞吞从衣襟里摸出自己的棉布帕子,“感谢你,谢谢你,我和她,我们都原谅你们了,”他话语一字一顿,将帕子放到夏蒹手里。

    “对吧?夏蒹呢?你原谅他们今夜的无理了吗?”

    少年忽然凑近,檀香腻着一股子清茶气息,夏蒹咽了下口水,攥紧了被递过来的棉布帕子,一声不吭攥过裴观烛被茶水淋湿的手。

    “我原谅了,心领,”棉布帕子擦上少年手背,夏蒹起眼,看向苏循年,“所以老爷您还是将这礼物收回去吧,实在太过贵重了,奴不敢收。”

    苏循年看着她侧过身,发间插着的白玉镶金钗,视线微顿,良久,才转头与首位坐着的哥哥对视一眼,轻笑一声。

    “那也好,夏姑娘心胸真是宽广。”

    令人窒息的木盒被拿走,苏循年回到主位,夏蒹松出一口气,终于擦干了少年的手,正要将手中帕子递还给他,抬起眼皮,便对上了少年视线。

    他眼睛弯起来,低垂看着自己的手背,兴许是察觉到她视线,掀起眼皮与她对上目光,面上笑容清浅,却令人恐惧到难以言喻。

    “幸好夏蒹没有收那个簪子,”苍白指尖拿过夏蒹手中的棉帕,少年的声音很低,呼吸打在她面侧,“差点我就有些不开心了,虽然现在心情也并没有多好。”

    “那要怎么样,你的心情才会好?”

    夏蒹明白裴观烛话语背后的含义。

    他说的不开心,差一点不开心了,就是差一点就想当场杀了苏循年。

    “夏蒹多吃些东西吧?”裴观烛微微歪过头,“我看到夏蒹吃东西,看到你开心,我也会觉得开心的,啊,但是——”

    “但是你的开心,”他眼睛转动到另一侧,像是在思考话语,“绝对不能和除我以外的人扯上关系哦,绝对不能,好了,夏蒹快点吃吧。”

    夏蒹微微皱眉,也吃不下去了,“我的开心,不能和除你以外的人扯上关系,那又是什么意思?”

    裴观烛轻轻“唔”了一声。

    “夏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是何意呢?”他盯着她,“毕竟你总是因为别人这么开心,你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何意呢?”

    “我不知道,”夏蒹皱紧眉,“我想不起来我最近哪里惹到了你。”

    “惹到了我?”裴观烛偏过头,“夏蒹没有惹到我,又为何要用这样古怪的词汇去形容呢?”

    她不吃饭。

    自从没了那两个人存在,陪在她身边,她便总是像这样面孔严肃,很少笑。

    而他其实那么喜欢看夏蒹笑起来的样子。

    “好想讨你欢心,”他拿起桌上的玉箸,慢条斯理放进夏蒹的手里,少年的指尖比玉箸还要凉,脸近乎贴着她,见她拿稳了,又去拿自己身前一动未动的玉箸,“好想你能开心,夏蒹究竟怎样才能因我而开心?我也是才明白,我好像一直都不太会哄女人呢,一直都不太会,我遇到的那些女人,给她们一些首饰和金子,她们便会开心到不得了。”

    夏蒹听着他的话,想起了当时梦中那个抹着艳色口红的裴府丫鬟,脑海中浅浅浮现起那个女人的面孔,便见少年握着玉箸的手落入她视线内,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夏蒹面前的盘子里。

    “快些吃吧,”裴观烛道,“你我都是。”

    ……

    夏蒹和裴观烛吃好了饭,便直接拒绝了苏循年兄弟二人提出的酒宴邀请。

    苏府游廊漆黑,唯一好的地方就是大概因为宅子在京师,并不比裴府游廊那样长的可怕。

    夏蒹走在裴观烛身边,看少年手里提着的宫灯,暗淡的光晕摇摇晃晃投映到青石砖地上,掠过少年雪色衣角,和提着那盏宫灯的,苍白纤长的指骨之上。

    他转过头,一路无言。

    夏蒹随他视线看过去,他在看游廊外的绿园。

    “苏府也有很多口井呢。”

    少年冷不丁道。

    “嗯。”夏蒹应声,看着绿园里一口又一口孤零零的井,想起藏在草丛里的东西,忍不住靠裴观烛近了些。

    “真是令人感到生厌。”身边裴观烛道,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