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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就刚刚拉她回来那下,以李玄愆的身手和力量怎么可能搭上自己?他分明就是故意陪她倒地的! 可如今知道了又能如何…… 调整了下呼吸,温梓童强自镇定下来,为了息事宁人不得不彻底服软:“殿下,臣女知错了,还请殿下宽宏。” 听着这话,李玄愆不由得失笑。她心里明明气的要死,却偏偏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忍气吞声的向他低头认错。 这可太有趣了。 僵持半晌,李玄愆才餍足的“嗯”了一声,既而松开抵在她后背上的手。温梓童则赶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又往亭子下面看了一眼,眉心隐隐蹙起。 想到今晚还有正事,李玄愆也不想继续吓她了,伸了个懒腰跟着坐起,然后转了转脖颈,懒懒的道:“我带你下去。” 说罢,便伸手抄过温梓童的腰,将人打横一抱,脚下一迈人便落回地面。他将温梓童稳稳的放下,刚刚揽在她腰上的手却有些不自在的紧握成拳,负至身后。 那把细腰如章台杨柳,不盈一握。不碰尚好,碰了又要收,便心痒难挠,恨不得紧紧拥住,好好抚慰…… 自然,那些逾矩了。 血气方刚的年岁,他也只不过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纷扰,胡思乱想一下罢了。 收起那些遐思,李玄愆用力咽了咽,喉头微滚,只觉喉咙如烧。 略定心神,再开口时已是格外矜持严肃:“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吧。明日我会继续派人去查尊堂的下落,只不过逐一排查烦冗费时,你须做好长久打算。” 迟疑一瞬,温梓童乖巧的点点头,随后行礼离开。 直至看着她的背影完全不见了,李玄愆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提步回了自己寝宫。 骆久早已恭候在内殿,见四皇子回,便上前将今晚之事详细禀报。最后掏出那一小朵棉花来,呈给李玄愆看。 李玄愆没接,只是盯着那朵棉花看了好一会儿。 “殿下,可要将那些浸了毒的棉花暗中替换掉?”骆九请示道。 李玄愆却两指一挥,示意不必。随后眼中微微波动一下,俯耳小声吩咐两句,最后道:“去吧。” 骆九领命退出殿外,却是仍旧一头雾水。他只依殿下的指令照做:在灶房偷了一小把粟米,然后折返贤妃寝殿的庭院,将粟米洒在那棉花垛里…… 翌日,天色微明。 四名小宫女排成一队,步履轻盈的穿过游廊,往贤妃娘娘的寝室去。手里依次端着铜洗、漱盂、水瓶、巾栉。 当行至庭前晾晒棉花的垛子时,其中一名小宫女随意往那瞥了一眼,紧接着便发出“呀”一声惊呼!顿时其它三人也驻下步子,遁她视线看去。 那雪白如云的棉花垛子上,赫然躺着五六只麻雀! 且一个个鸟腿蹬得笔直,横七竖八倒着,看样子是已是咽了气儿。 原本死几只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贤妃才来山庄两日便发生这种事,晾晒的棉花还是给皇上做被褥用的。如今被些鸟儿尸体染上腥污,这可就有些触眉头了。 几个宫女一时间全慌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踧踖不安。 这种事自然是谁先发现,谁便要去禀报。可李嬷嬷那样严苛爱迁怒的性子,谁去跟前儿禀报便要跟着吃挂落儿。 几人犹豫一会儿,其它三人便合起伙来怂恿最先发现的那个小宫女,最后那个小宫女只将水瓶递给旁人,自己硬着头皮去找李嬷嬷禀明情况了。 小宫女走到李嬷嬷房门外,抬手试了几试都没敢叩响,又怂又急的只能不住剁脚。 而就在她磨蹭的这个功夫,殿内贤妃已伺候着皇上盥洗好。且刚刚四皇子的人过来说,今早天不亮便有加急的折子从上京送来山庄,急待圣上过目定夺。 宣孝帝也微微纳罕,既是急奏为何不直接将折子呈过来,还得派人来催他去德月斋过目?不过这念头也就随意闪过,他便更好衣往外去了。 就在宣孝帝大步走过庭院时,蓦地看见李嬷嬷带着个宫女急火火的往这赶,若说那步子是飞也不为过。宣孝帝不禁讶奇,李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若无大事断乎不会这样没规矩。 于是有意放慢脚程盯了一会儿,却见李嬷嬷带人跑到那棉花垛旁,先是被什么东西惊得倒退两步,紧接着便手忙脚乱的指挥那小宫女打扫。 宣孝帝走近看,看到了那几只雀鸟的尸体,不禁眉间也笼过一层阴云。 沉着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李嬷嬷更是唬了一跳!转身见是皇上,更加魂惭色褫!不过毕竟是宫里几十年的老人了,她很快稳住心神,下跪行礼。 并解释道:“回皇上,不知是哪个宫人还是侍卫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在山庄内打弹弓,折了几只雀儿……老奴正命人收拾呢。” “打弹弓?”宣孝帝浓眉挑了挑,显然觉得这理由太过蹩脚。便是别宫平素管制再松,也总是有兵将在此驻守,宫人不至于胆大至此。 他视线落在其中一只鸟儿的身上,见它两腿儿绷直,这不似被弹弓打死的,倒像是中毒…… 宣孝帝的双目眯了眯,透出一股子平日里鲜见的狠厉之色。此时就连跟在他身后的总管太监也隐约琢磨出了点儿什么,不禁捏起一把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