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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高嫁 第17节

    “丽华姐!”

    隋丽华剪着利落的短发,五官挺秀气的,冲两人笑了笑,笑容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腼腆。

    但这些都是骗人的,都是假的!

    她出生在武术世家,从三岁就开始跟着爷爷练了,是不折不扣的童子功。

    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只觉得她干活比一般人都利索,尤其是调到电工组之后,爬上爬下的活儿,一大半都是她去干的。

    也是她先学会了滑冰和滑雪,然后教会了电工组的姑娘们,也因为这个,整个农场都刮起一股学滑冰和滑雪的风气。

    五七农场绝大多数的知青都挺有素质,但也有少数例外的,有个男知青挺喜欢隋丽华,但隋丽华没看上他。

    几番表白被拒绝之后,这男知青恼羞成怒,阳历年那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喝玩闹,借着喝了几口烧刀子,男知青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想强吻隋丽华。

    但他根本没能近身,而且下一秒,忽然就被一把举起来了。

    没错,隋丽华把男知青给举起来了,然后到了门口往外一扔。

    那是刚下了一场大雪,能有膝盖深,男青年发出鬼哭的哀嚎,顺着积雪划出去好远。

    要知道,那男知青也一米七多,身材不算瘦,加上棉衣咋也得有一百六十斤了。

    从此后,隋丽华一举成名。

    别说是男知青了,连公蚊子都不敢上前凑了。

    连带着,她们电工组的姑娘也没人敢随便惹了。

    三个姑娘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往公园里头走,林雨珍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在卖糖葫芦,麦秸做成的草木棒子上,插满了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看着又大又圆,卖糖葫芦的挺会吆喝,“卖糖葫芦啦,去了核的大山楂,又酸又甜还特别面,两毛钱一串,都快来买啊!”

    这声音挺亮,还有点耳熟。

    林雨珍说,“我请你俩吃糖葫芦啊。”

    她快走几步,走近了一看,卖糖葫芦的果然是他表哥张历城。

    今天他没穿打着补丁的破衣烂衫,而是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看着像是厨师的工作服。

    卖个糖葫芦还挺讲究的。

    他的糖葫芦卖相不错,又是去了核的,还只卖两毛钱,一般糖葫芦的确就是卖两毛钱,但这不是在公园吗。

    在公园或者各大景点,糖葫芦一般都是买三毛钱一串的。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后海这边人特别多,围着买糖葫芦的还真挺多的。

    等了足有好几分钟,才算是轮到她了。

    张历城其实早就看到表妹了,但他怕少收了钱,也怕找错了钱,现在才顾上问,“雨珍,你也来逛公园了,你对象没跟着?”

    林雨珍掏出六毛钱,说,“表哥,我要三个糖葫芦,给我挑大的啊。”

    张历城说,“我还能收你的钱啊!”

    林雨珍硬塞给他,“你快点吧,别墨迹了,一会儿又有人来买了!”

    张历城做这些糖葫芦,自己都没舍得吃一串,就让meimei帮着尝了尝味道,白送出去三串,那指定心疼,也就顺势收下了钱。

    林雨珍接过去,分给赵林芳和隋丽华各一串,咬了一口问,“表哥,你没去找杜主任啊?”

    张历城说,“找了,去了得有六七趟了,杜主任说,现在回城的知青太多了,根本安排不过来!”

    林雨珍低声问,“表哥,你一定是空手去的吧?”

    张历城心里一惊,心虚的说,“没有,你不是让我给他送东西,我都送去了!”

    实情的确和林雨珍猜的一样,他没舍得拿着东西去,因为他觉得,国家既然有这个政策,知青办早晚得给他们安排工作。

    之前在农场,负责仓管的科长一开始也不松口,架不住他天天磨,后来还是卖给他大米了,他尝到了甜头,也想用这个法子来对付杜主任。

    谁能想到杜主任根本不吃这一套,收不到好处,就是不给办事儿。

    当然了,那一网兜好吃的他也没偷吃,而是锁到自己屋的柜子里了,这不表妹快结婚了吗,他爸他妈指定要去一趟柳枝胡同,空着手可不行,正好这些东西就派上了用场。

    林雨珍笑道,“没送去也没事儿,其实干临时工,还不如做个小生意。”

    这个时候人的思想观念还没转变过来,大都觉得哪怕是临时工,都比上街当小商小贩强。

    为了卖糖葫芦,张历城挨了爸爸一顿骂,挨了mama一顿骂,他二叔都说风凉话,说他高中只当是白念了。

    因此,听到表妹的话,张历城挺高兴,“雨珍,你说的太对了,你猜,我一天能挣多少钱?”

    他伸出一个巴掌,又把拇指缩回去,兴奋的说,“四块钱!”

    一天四块钱,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了。

    比他那师专毕业的清高自傲的高级教师爸爸挣得都多。

    第18章 返城

    很快又有人来买糖葫芦了,林雨珍说,“表哥,那你先忙吧。”

    她和赵林芳还有隋丽华一起吃着糖葫芦,继续往公园里面走,后海这一片地方挺大,但适合滑旱冰的水泥地不多。

    赵林芳问,“丽华姐,你真不去皮革厂上班啊?”

    隋家以前是武术世家,世世代代以习武为生,但现在早不行了,在她爸那一辈就改了行了。

    她爷爷年轻的时候特别厉害,两只手同时拎着百八十斤的东西,还能走得虎虎生风,不但功夫好,戏也好,在京剧团都算数一数二,可惜现在早退休了,而且去年中风了,虽然没瘫在炕上,但左边的手没知觉,也使不上劲,最多也就能做个饭。

    她爸爸从小不爱练这些人,现在是皮革厂的车间主任,安排自个闺女去厂里上班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问题是,隋丽华不想去。

    她从小在皮革厂的家属院长大,早就跟着他爸去过皮革厂的车间,别看生产出来的皮革那么漂亮,做成衣服鞋子也都好看。

    其实车间里洗皮子的水都黑乎乎的,而且制皮子那个味儿,真的特别呛人。

    当然,也有好一点的岗位,比如仓管,比如厂办,但这些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暂时没有空缺,她爸答应她了,只要一有机会,就使使劲,给她调过去。

    即便是仓管或者厂办,其实她也不爱去,觉得这种工作都特别没意思。

    隋丽华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她想像爷爷一样,当一个武术演员。

    可惜她昨天去剧团问过了,人家说了,现在根本不招人,临时工也不招。

    隋丽华回答,“再说吧。”

    她们三个走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滑了,有个八九岁的小孩儿滑得特别好,还敢转圈呢。

    隋丽华和赵林芳立即换上了旱冰鞋。

    这俩人一下场,做了几个漂亮的蹬腿动作,立马就把小孩的风头盖过去了。

    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还跟人家小孩较劲儿。

    林雨珍抿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公园。

    今儿这么一来一回,现在应该快十点了,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她得赶紧回去了。

    眼瞅着西厢房几天一变样,一开始铲了墙皮,换了门窗,打了腻子,现在新涂料也刷好了,屋子里没什么东西,四面雪白,真别说,还挺顺眼的。

    许俊生不用别人,自个儿把青砖地面用拖布擦了又擦,琢磨着等过几天涂料干透了,就能摆家具了。

    关于买家具的事儿,之前他跟林雨珍商量过,两个人的意见也不一样,反正距离婚期还有时间,家具厂现在可以专门订制,让厂里的人量了尺寸再做。

    许俊生承认,这种做法的确是最合适的,但这回,他没听林雨珍的,因为订制需要时间,问了好几个家具厂,都说咋也得大半个月了,他嫌弃太慢了。

    他还是决定买现成的家具。

    去商场买现成的家具,倒也有个好处,那就是都做好一段时间了,估计胶水和漆的味道都散的差不多了。

    林雨珍也就同意了。

    “雨珍你看,这大衣柜还不错吧?”

    林雨珍点点头,“还行,用料做工都不错,但这尺寸合适吗?”

    许俊生盯着认真看了看,“应该差不离吧?”

    林雨珍说,“咱还是回去量一量再说吧。”

    她正要再去看别的,许俊生把她拽住了,从军用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得意的说,“你瞅瞅,我早有准备,每个尺寸都量好记下来了。”

    这么一看,这大衣柜的尺寸还真行,卧室西边墙上恰好能放下两个,而且还不会遮挡后窗。

    只是这成品大衣柜可真不便宜,一个就要两百了,两个就四百了。

    林雨珍说,“要不,咱们先买一个得了,反正其实也没有那么多衣物,一个柜子就够了。”

    等以后装不下来再买也不迟。

    许俊生不同意,说,“那哪成啊,以后要是买不着一样的,那多难看啊,就买俩,你放心,钱够用!”

    为了修房子和结婚,他爸妈给了一千块,他爷爷也给了一千块,修房子和之前买东西,到现在才花了六七百。

    不过,还有大头没花呢。

    现在城里结婚,一般人家准备的都是三转一响,指的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

    许俊生自然也要买这些,他已经跟人淘换到不少工业票了,等攒够了就准备买了,其中自行车和缝纫机差不多,都是一百五十块左右,这就得三百了,手表就不一定了,有便宜的,也有贵的,便宜的二三十的也有,指定不行,最贵的好几百的也有,他买不起,他看上一款北京手表厂生产的,售价一百多,收音机倒是不贵,几十块就能买个不错的。

    可许俊生不想买收音机,他想买录音机,而且是进口的三菱录音机,一台就得四百多了。

    反正,要是都按照他的意思来,这两千块钱最后指定不能够。

    林雨珍说,“俊生,咱就先买一个吧,实在买不着成品,咱们到时候让家具厂照原样做一个不就行了吗?”

    许俊生说,“那也行吧。”

    沙发茶几等都买齐之后,一起摆放到中间的小厅里,还真别说,挺不错的。

    真就像林雨珍说的,因为东西少,整个屋里都显得特别清爽。

    至于最外面一间书房的家具,先买了一组书架和一套书桌椅,反正估计就林雨珍一个人用,已经足够了。

    许俊生闲闲的坐在沙发上,还翘着二郎腿,美美的说,“哎呦哎,可真舒服!”

    房子里还是有一股很明显的味道,后窗是开着的,前窗却是半闭半开,林雨珍走去过推开右边的窗户,没成想看到一个人在窗台底下蹲着呢。

    是刚放学回来的许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