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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学子瞅了眼陆含玉,没敢多看,又转头看青衫,既然是拜托人,青衫当然也不会板着脸。 俩人笑得太好看,他红着脸点点头,扭身就跑回去了。 府学胡程的住处—— 季弘远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读书,除了躲胡程敲他的扇子时有点精神,做其他事情都无精打采的。 这俩老鬼生前肯定是迂腐至极的老光棍,不然七夕能让他和玉娘比牛郎织女还惨吗? 人家今天还能鹊桥相会呢,他只能跟老鬼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传信的学子还没到跟前就开始嚷嚷。 “仲廉贤弟,门外有两位漂亮的小娘子寻你,请你出去说话呢。” 季弘远猛地抬起头,眼神亮了。 他看胡程,哼哼唧唧道,“六娘都来了,您再不让人见面,六娘要难过了,那不管您在哪儿,都不能瞑目吧?” 胡程唇角抽了抽,他本来也没拦着季弘远出去。 至于昨晚把人提溜回来,那是陆含玉要给各地传讯,忙完能好好跟夫君过个节。 青衫提前跟向伯打了招呼,胡程眼酸这小子的嘚瑟劲,故意逗他,就不跟他说。 如今看来,倒成了惊喜,他还成全小两口,反手喂自己一碗狗粮? 胡程翻着白眼挥挥手,懒得跟他说话。 季弘远嘿嘿笑着蹦起来就往外跑。 “哎哎哎,仲廉贤弟你慢些,慢些,我也出去!”传话的郎君刚走近就见季弘远往外冲,给胡程行过礼后撵上去。 他追上人后拽着季弘远不撒手,说话的时候脸颊红得苹果一样,“仲廉贤弟啊,外头那两个小娘子是你meimei?” 季弘远看对方这小鹿乱撞的模样,轻哼,“慈然兄别想了,我是家中最小的,外头那是我娘子!” 你这鹿撞晚了! 这位姓郑字慈然的郎君睁大眼,“俩都是?” 季三郎行啊,不但读书打击人,艳福也挺恨人。 “哦那不是,我只有一个娘子。”季弘远道。 嗯?郑慈然眼神又…… 没等他亮起来,季三郎就狠心给他掐灭了,“另外一个你就更别想,那是我未来的舅嫂,看见我这体格没?我大舅兄一个揍我十个。” 郑慈然:“……”吹吧,那得多大块头,那样的人家能生出你娘子那样的女郎? 这季弘远就跟他说不着了,他急着出去见陆含玉呢。 他不等郑慈然,几乎是蹦着跳着往外跑。 到了门口,他才稳下来,正正幞头,拽拽长衫,从怀里掏出扇子,带着六亲不认的风流倜傥劲儿,不紧不慢出了府学大门。 看见陆含玉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发现,季三郎他眼里放不下其他人了。 “六娘——”季弘远桃花眸中水光潋滟,带着深情与思念,无奈与委屈,隐忍与欢喜…… 陆含玉和青衫不约而同抚了抚胳膊,亲娘啊,七夕的氛围可算是给季三郎造作了个淋漓尽致。 青衫搓着胳膊扭头就走,爱咋咋,不伺候了。 知道的是俩人月余没见,不知道的还以为隔世情缘呢。 太膈应人了! 尤其是单身的! 郑慈然摸着胳膊也这么想,赶紧从一旁溜走了。 趁时候还早,回家洗漱打扮一番,说不定七夕也能碰上个心上人,到时候可以跟季三郎取取经。 寻常碰不上这样不要脸的。 可有时候夫妻想要甜蜜,就不能要脸。 “娘子想我了没?”季弘远拉住陆含玉问。 陆含玉瞧着周围似有若无的打趣眼光,慢慢红了脸颊。 她踩季弘远一脚,扭身快走几步,刚转过身,她唇畔的笑就忍不住了。 季弘远就是有这种让人瞬间开心起来的本事。 季三郎嘿嘿笑着撵过去,“娘子是特意来寻我一起过七夕的吧?肯定想我想得厉害。” 陆含玉笑着斜睨他一眼,“你想得美,我是——” “嘘,我懂。”季弘远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说的,你夫君是天底下最聪明的郎君。” 陆含玉:“……” 季三郎估计是憋久了,攒了许久的情话,趁这样的好日子当然要说个够。 他瞧着周围没人看过来,飞速在陆含玉脸上亲一下,“娘子说的话都是对的,我就信娘子说的话!” 天色渐渐暗了,周围灯笼早就亮起来,明明暗暗在这暮霭晚霞里,像是老天爷都在害羞。 陆含玉眨着杏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说点什么。 她咬着唇,感觉心底的欢喜蹦蹦跳跳,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这让她怎么都说不出,自己是带季弘远去见他大姐的话来。 要不是季弘远最后一句话,她可能就忍不住亲回去了。 “走吧。”她垂下眸子推开季弘远。 见他不肯松手,才软绵绵瞪他一眼,“快些回去换好衣裳再出来。” 季弘远看了眼自己皱皱巴巴的藏蓝色学子长衫,那他跟俩糟老鬼在一起有啥可讲究的? 能记得洗衣裳都已经是他爱洁了。 “不回去,咱直接去东城的梧桐街,那边都是铺子,听说今晚要放焰火。”季弘远拉着陆含玉往相反的方向走。 陆含玉看了眼天,都还没黑透呢,着什么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