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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皇帝之后 第85节

    李彦逐吃了一惊,“爬树?怎么会想到爬树?”

    “还不是因为太无聊了。”她甩开扶着她的宫女,正要转身进屋,就觉得腰间一阵疼痛。

    她又瞪了李彦逐一眼,带着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扶着腰,一瘸一拐往内殿走去。

    李彦逐对卫安道:“去请太医来。”

    他三步两步走到沈亦槿身后,猛然将她抱起,沈亦槿忙喊道:“快放我下来,疼!”

    李彦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忙将沈亦槿放了下来,“抱歉,你哪里受伤了?”

    沈亦槿翻了个白眼,“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当然是哪哪都疼,哪哪都受伤了。”

    她扶着腰,慢慢走到房中靠在了软榻上,不理会李彦逐。

    这树也不是李彦逐让她爬的,摔也不是李彦逐让她摔的,但不知为何,看见李彦逐她心里就有气。

    李彦逐坐到她身旁,好声好气问道:“都是我不好,你说无聊,我陪你出宫游玩如何?”

    沈亦槿想听的可不是这句话,再说让李彦逐陪她出宫游玩,肯定特别没意思,她想女扮男装去青楼,想去看斗鸡下赌注,还想喝个烂醉,李彦逐定然都是不许的。

    这些事还是和陈言时一起比较有意思。

    就算是去茶馆听说书的,他也不会像宋有光一样讲些他卖茶叶时遇见的趣事,干巴巴听说书还是没什么意思。

    就更别提金玉楼买首饰,去无忧斋品茶吃糕点,那些金钗玉镯,茶品糕点哪里有御膳房做得好吃。

    “陛下朝政繁忙,小女可不敢劳烦大驾。”

    李彦逐笑道:“朝政都安排好了,这几日倒是没什么大事,你受了伤,且休息两日,等歇好了,我陪你出宫。”

    沈亦槿审视这李彦逐,大着胆子道:“我想女扮男装去逛青楼,陛下去不去?”

    李彦逐怔了一瞬,笑得有些不自然,缓缓吐出一个字,“去。”

    “那我还想去看斗鸡下赌注,你去不去?”

    “咳咳,去。”

    沈亦槿狡黠一笑,“干脆我们去赌场吧,反正你银子多,我运气差,砸银子玩怎么样?”

    “咳咳咳咳……好。”

    “陛下,太医来了。”

    门口卫安说道。

    李彦逐似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忙道:“沈姑娘刚从树上摔了下来,应只是受了外伤。”

    太医道:“是。”开始为沈亦槿把脉。

    “陛下,沈姑娘并无大碍,歇息两日即可。”

    太医刚离开,就有紫宸殿的小太监前来禀告,有朝臣在御书房求见,李彦逐对沈亦槿道:“别再做这些危险的事了,若是无趣,整个皇宫任你去哪里都可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找来。”

    沈亦槿道:“陛下刚答应我过两日要出宫,可算数?”

    李彦逐嘴角抽了抽,“自然算数。”

    看着李彦逐走出静月阁,沈亦槿不自觉弯了眉眼,她倒要看看,李彦逐看见自己放荡不羁的一面,会做什么反映,若是惹了他不喜,正好以此为借口,让他放自己出宫。

    虽说今日他并未对自己说召国和亲一事,但她想了想,不交代就不交代,她知道又能如何呢?反正她又不打算留下。

    沈亦槿就是受了些外伤,那树说高也高,说不高也还行,她毕竟还是有些武功底子在的,和平常女子的身体不能相提并论,就是当时有些疼,其实既没伤到筋更没动了骨,没过几日就哪哪都不疼了。

    她一直记得李彦逐答应过她的事,头一天晚上就让芷宁给卫安传了话,说她第二日想出宫。

    翌日,她大大方方女扮男装,描了很粗的眉毛,还贴了胡子,来到紫宸殿前等李彦逐。

    第九十七章

    当李彦逐走出紫宸殿时, 看见的是一位白衣黑发,腰系白玉腰带,头戴白玉发冠, 长身玉立,衣袂飘飘的俊美男子。

    他缓缓走下阶梯走到沈亦槿身边道,看见她还粘了胡须, 打趣道:“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沈公子有礼了。”

    沈亦槿看向李彦逐, 一袭玄色衣袍, 头戴金冠, 眉如墨画, 鬓若刀裁,目若秋波,回礼道:“萧萧肃肃, 爽朗清举,李公子有礼了。”

    李彦逐伸手道:“公子,请。”

    沈亦槿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江锋道:“李公子带着护卫, 我们还怎么逛青楼?今日我们就做个普通百姓, 可好?”

    李彦逐对江锋道:“不用跟着了。”

    江锋很不放心,“陛下, 末将离远一些即可。”

    李彦逐拍拍他的肩膀, “如今天下已定,不用担心。”

    江锋只得道:“是。”

    一出了宫, 沈亦槿就带着李彦逐来到了那处茶馆, 要了两杯清茶。

    李彦逐问道:“不是要去青楼和赌坊吗?”

    沈亦槿瞥了李彦逐一眼, “谁一大清早就去青楼?李公子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李彦逐听出沈亦槿话中的调侃之意, 竟然觉得心情很好。

    其实那日,沈亦槿问他去不去青楼和赌坊时,他一开始确实有点没想到,心中有些无措,但很快就升起了欢喜,沈亦槿能对他说出这些话,至少是不再怕他了。

    看来,只要耐着性子温柔以待,还是有机会让沈亦槿回心转意的。

    听着楼下说书人的故事,沈亦槿道:“这里是公主最喜欢来的地方,她曾和我兄长常来。”

    她呷了一口茶,叹息道:“只可惜有情人只能天各一方了。”

    李彦逐安静地看着沈亦槿道:“很多事,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是需要契机的。”

    沈亦槿回头看他,“我知道,公主也说了,她不怨你。”

    李彦逐默默喝了一口茶,缓缓问道:“亦槿,那你可曾怨我?”

    沈亦槿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应该要怨他的,上辈子杀了自己的父兄,这辈子又将他们流放到了那样清苦的地方。

    可皇位之争成王败寇,从古至今皆是如此,站在李彦逐的立场上,他又有什么错?他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李彦逐并没有滥杀无辜大开杀戒,也没有弑兄弑父,是废太子和五皇子领兵冲进了皇宫,他也没有做卸磨杀驴之事,他确实是仁君,是明君。

    若胜利者都要用来恨,用来怨,那这个世间就太可笑了。

    她不恨他,前世她们并不相识,面对谋逆者,帝王将其满门抄斩是很正常的事。

    可今生,他们之间有了丝丝缕缕的牵绊,她明白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要活下去,要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仍旧没错。

    只是,人有时候很奇怪,理解了对方所做之事,却还是无法释然。

    谈不上恨,也谈不上完全谅解。

    说书人正讲着将军出征,他的娘子在故乡守候的凄惨故事,沈亦槿道:“那日和公主来此处,说的都是逗趣的,怎么今日换成了这般悲凉的。”

    李彦逐沉默半晌,道:“你是想起宋有光了吗?”

    沈亦槿愣了一瞬,她的确只是就事论事,是李彦逐太敏感了。

    李彦逐神情略有沉重,“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你,我怕告诉你了,你不但不会相信,还会说我别有用心。”

    “何事?”沈亦槿皱眉,“相不相信我自己会判断。”

    李彦逐道:“我们去剿匪,你不在上京的那段日子,宋有光时常留宿在初绿闺房。此番宋有光前去边疆,初绿相求,要跟随宋有光一同前去,我准了。”

    说到这,李彦逐顿了一下道:“抱歉,我还对你隐瞒了一件事,无忧斋真正的主人是我,初绿是我的属下。我之所以……”

    沈亦槿抬手道:“等等,你这两句话我需要消化消化。”

    她想了半天才终于想明白了,为何李彦逐分明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林惜却能一下子拿出十枚金叶子,他府中还养得起这么多护卫,症结一下子就找到了。

    无忧斋可是上京最有名的酒楼,拿出这些银子根本就不在话下。

    再说初绿和宋有光这事,她可是真没想到,她不由想起沈宋两家在无忧斋那日,初绿追出来问宋有光记不记得自己,当时她只道寻常,如今想来,初绿定是存着别的心思。

    只是,李彦逐说宋有光整夜宿在初绿闺房,着实颠覆了她对宋有光的认知。

    她相信宋有光是真心爱慕自己,否则不会跟自己去瘴城,不会不顾性命救下父兄。

    但实在没想到宋有光也同大多数男子一样,遇到爱慕自己的美貌女子,难以坐怀不乱。

    可沈亦槿只是震惊了一瞬,就接受了这件事。若初绿真的爱慕宋有光,她倒是希望,宋有光也能爱上初绿。

    如此,不论是对于宋有光,还是初绿,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相信一国之君,不会用这些事诓骗我的。”沈亦槿笑着喝下了一杯茶。

    李彦逐喉咙动了动,张了张嘴,又,最后还是问道:“你既已相信我,还会继续爱慕宋有光吗?”

    沈亦槿笑了一下,她很想告诉李彦逐她一点也不爱慕宋有光,可一旦承认不爱慕宋有光,似乎就代表着可以接受李彦逐,所以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可我知道这只是初绿姑娘的一厢情愿。”

    李彦逐垂眸,久久没有再说话,手指摩擦着茶杯,一圈又一圈。

    说书人故事说完,茶馆有片刻的安宁。

    沈亦槿放下手中茶杯,拉起李彦逐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先去赌坊吧。”

    说实话,陈言时不好赌,沈亦槿就更不好赌了,一般也不过是在斗鸡斗鹌鹑时押注玩一玩,还真没怎么来过赌坊。

    两人来到一个赌桌前,赌桌上有两个区域,分别写着大和小,里面还放着很多银子,赌桌周围满是人。

    赌坊的伙计喊道:“还没下注的快了,压大压小!”

    沈亦槿将手伸到李彦逐面前,“给我银子。”

    李彦逐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沈亦槿一看,问道:“你就没有碎银子吗?就你这个玩法,我们玩不了几局。”

    李彦逐摇摇头,“还有就是金叶子和金豆子了。”

    沈亦槿白了他一眼,不再对他多言,直接将银子放在赌桌上大的一边,“压大!”

    一般到大堂里玩的,散客居多,有钱的大户通常都被请到单独的厢房对局,台面上都是铜钱和碎银子,突然放入一锭银子,立刻引起了关注。

    赌坊伙计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虽衣着款式低调,但都是上好的锦缎,还有他们戴的玉冠和金冠,定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