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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攻他失忆了 第37节

    段修泽收回脚,忽然笑了,说:“你喝醉啦?”

    江望舒脸颊的确微微泛红,但这几年也在酒桌上历练过,并没有那么容易醉,因此他淡淡地说:“没有。”

    段修泽感觉江望舒那懒洋洋半遮掩的眼都睁圆了几分,那丹凤眼流畅的线条便展露无疑,他总是懒洋洋的没什么兴趣的遮掩着,以至于像是一双死鱼眼,唯独气恼时睁圆了,才显露出万分的波光潋滟。

    段修泽无数次为这番美景感到心尖发痒,若是以往总要逗弄一番,现在却不是那么敢,一是江望舒比他更年长,长幼尊卑是中华传统美德。二是江望舒气性变得更大了,他不敢造次。

    段修泽问:“真的没醉吗?”

    江望舒瞥了他一眼,“没醉。”

    他说罢,还仰起头想要喝完一整杯的白酒。

    因为姿势的问题,脖颈显得格外修长,他的喉结上面落了一小枚黑色的痣,因为上下滑动,痣也在轻微地拉扯,滑动,像是一个小小的钩子,带着无声的诱惑。

    他脑海里想起某些照片,江望舒皮肤上落上的轻薄的红,脑子当即热乎乎的,江望舒润白的脖颈在他眼里无限靠近。

    江望舒感觉到什么,他睁开眼,看见段修泽那张通红的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似被夺去了心魄一般灰蒙蒙的,江望舒心里一跳,手腕翻转,剩下的半杯酒立即泼到了段修泽脸上。

    这一泼,将段修泽给泼清醒了,鼻间都是烈酒的芳香,他察觉到了什么,慌忙退开,抽出几张抽纸擦脸。

    江望舒看着他,说:“你有病?”

    段修泽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笑:“那你有药吗?”

    “……”江望舒说:“你刚刚干什么?”

    段修泽擦干净脸上的白酒,一时半会儿居然还回答不上来。

    江望舒看不惯他这张蠢脸,故意说:“你喝醉了?”

    段修泽终于找到了借口,连忙点头说:“对对对,我醉了,不胜酒力!你见笑了!!”

    江望舒:“……”

    江望舒弯起唇角,凉凉地笑了。

    都忘了自己对酒精免疫了么?

    第36章 回旋镖镖自己

    段修泽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漏洞。

    他还掩饰了一下, 举了举酒杯,说:“这酒度数还挺高的。”

    又努力地转移话题,说:“路野上这么久厕所还不回来, 不会尿频尿急尿不尽吧。”

    他脸上露出几分怜悯,“年纪轻轻的,射程不行啊。”

    “……”江望舒放下酒杯,要站起来, 说:“我去看看。”

    段修泽连忙站起来,伸手把江望舒给按回座位,说:“我去吧。”

    江望舒看着他大步离开,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段修泽问了服务员,走到男厕所,一进去就喊:“路野?掉厕所了?还是没带厕纸?”

    路野打开厕所门, 看了段修泽一眼, 没什么表情, 越过他去洗手。

    段修泽眼尖地发现他眼圈似乎微微泛红,不由得讶异, 说:“你哭了?”

    路野洗好手,抽了一张纸擦了擦,说:“没有。”

    段修泽肯定地说:“你哭了。”

    路野没理他,要出去,段修泽往他面前一站, 挡住了他的去路,说:“被说小孩心里不舒服了?江望舒说的也没错, 你十八岁, 不就是小孩, 差三岁就是一条代沟,你们还差个五岁,五岁代表什么,他快毕业的时候你初中生,他高中生的时候你是小学生。”

    路野停下脚步,语气里带了几分讥讽,“你在说服自己么?不好意思,我的确跟你撒谎了,我跟望舒哥的确不是对象,但是我和他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说,毕竟你就是个过去式,再庄重一些,我还得喊你前夫哥。”

    段修泽一听到“前夫哥”就有些炸了,“谁是你哥,我比你还小一岁!”

    路野:“?”

    路野没有在意,他情绪镇定了,对段修泽微微笑道:“我会一直在望舒哥身边照顾他,至于你,吃完这顿饭,望舒哥怕是不会再跟你见面了。”

    这话像个根刺扎进了段修泽心里,本来有些懒散的站姿立即站直了,他微微眯起眼,盯着路野,说:“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不仅会跟他见面,我还天天见面。”

    路野看他,说:“凭什么?”

    段修泽挺起胸膛,眼神锐利,“凭我要追回他,懂了吗?”

    路野惊讶,“你不是说过不会吃回头草么?”

    段修泽一愣,他应当没说这种话吧?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背后传来江望舒有些冷意的声音,“追回我?你配吗?”

    段修泽心里一个咯噔,回头看去,江望舒站在门口看他,那一双丹凤眼又掩去了一半的神光,冷淡的气息浓厚,“我是你赌气的工具?说离婚就离婚,说追回就追回?你配钥匙配个几把?”

    江望舒但凡语气里带几分火气,都不会这样让段修泽惊慌,偏偏他说着这种话,用的是这样一副脸孔,便越发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段修泽向他走近一步,辩解说:“我没赌气——”

    话还没有说完,江望舒的目光穿过他,落到路野身上,“路野,走了。”

    路野乖乖地越过段修泽走到了江望舒身边,江望舒一转身,路野便在他视野的盲区对段修泽微微一笑,还对他比了一根中指。

    段修泽:“……”

    段修泽一口老血喷出,到这时候他哪还不明白,他这是被路野坑了!!!!!

    段修泽立即追了出去。

    江望舒没有从正门走,而是走了后门避开了段修泽。

    路野在他身后喊:“望舒哥。”

    江望舒收回思绪,瞥向他,说:“满意了?”

    路野一愣,眸光微闪,说:“望舒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江望舒说:“让我过来的不是你吗?给你点的奶啤,你能喝醉?”

    路野眸光微沉,到这个地步,他也爽快地认了,“是,我是故意的,他明明已经和望舒哥离婚了,还总是凑上来,望舒哥你也说过,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我是在帮你。”

    江望舒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的皮rou都看穿,“他帮了你。”

    路野轻声道:“一码归一码,如果以后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会帮他,但这个时候,我觉得望舒哥更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对江望舒说:“望舒哥,既然我认了你当哥哥,自然会优先为你着想,你要是碍于情面不能跟他一刀两断,我可以帮你————我可以一直是你弟弟,但对外,也可以做你的挡箭牌。”

    江望舒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路野盯着他,这个年轻男孩看起来那么年轻,但眼里的野心却丝毫不输任何人,他目光炯炯有神,压低声音道:“望舒哥,是段修泽抛弃你的对吗?这样,你可以随意使用我,你可以对外说我是你的男朋友,折磨段修泽,让他死心。”

    江望舒秀气的眉舒展开来,他望着路野,似乎在思考路野这个提议的可行性,路野微微倾过身子,蛊惑道:“你们结婚,段家却没有承认过你们婚事,他也并未据理力争,而是对家族妥协,最后更是跟你离了婚,重新当回段家大少爷,你难道不恨他么?他提的离婚,是他抛弃了你吧?”

    从江望舒和段修泽说的那句话的语境之中,也足够路野分析出真实情况。

    但他并未料到,江望舒在听完他说的这句话,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那双丹凤眼都变得锐利明亮起来。

    路野不懂江望舒的反应,眼里露出一丝迷茫,江望舒语气里带了几分讥讽,“你觉得我几岁了?”

    路野一愣,嘴唇动了动,气势瞬间低了下来,“望舒哥……?”

    江望舒看着他,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好似充满感情,“我实岁22,虚岁23,晃25,毛25,四舍五入30,再一眨眼就50,半截脚都入了土——我会耍这种小孩子脾性?找挡箭牌在我高中的时候会考虑,现在?”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几分,“我只会跟他一起玩。”

    路野:“……”

    他越发迷茫,“望书哥,我不懂。”

    江望舒说:“你不需要懂,这是靠谱成年人的世界,你不需要踏进来。”

    这样的话多可恨,只是年纪,只是因为年纪!他便被江望舒划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路野抿起唇,眼里滑过一丝不甘,被江望舒清晰地看在眼里。

    江望舒说:“我这是为你好,三天后我们办个酒席,我会正式认你当弟弟。”

    江望舒伸手握住路野的肩膀,轻声道:“是你说的,想要一个哥哥,正好,我也想有个弟弟,当然,只能是弟弟。”

    路野嘴唇动了动,还未说出口,江望舒说:“以弟弟的身份来到我身边,那就只能是弟弟,当然,你要去变性,想当meimei,我也可以。”

    说着这样的玩笑话,因为语气冷静且直白,竟也不显得轻浮,反而是有那么点诙谐的。

    路野明白江望舒是在敲打他,他终于明白当初江望舒为何会那么爽快地答应认他当哥哥的要求,因为他想要呆在江望舒身边,只能以弟弟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种事情,对于江望舒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就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这就是月亮吗?永远不能触及的存在。

    路野嘴里皆是苦涩,低声说:“望舒哥,我知道了。”

    江望舒道:“自己站在高处,比什么都重要。”

    路野苦涩一笑,低声问:“望舒哥……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江望舒一顿,语气淡淡地说:“有。”

    路野问:“谁?”

    他想到段修泽,心里一顿,问:“是段修泽么?”

    江望舒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路野扯了扯唇角,说:“那样一个幼稚鬼,望舒哥也喜欢么?”

    江望舒看向别处,轻声道:“记得那次落海吗?他不是第一次救我。”

    “他义无反顾地来救我,救了三次。”

    “第一次,大四暑假我一个人去的尼泊尔,他查了路线,偷偷跟在我后面,我去的安娜普尔纳,那么巧,那天发生了雪崩。”

    路野呼吸一窒,江望舒并未说起那天有多么惊心动魄,只是淡淡地说:“我被埋在雪下面,他第一个发现,只差了半个小时,便叫来了搜救队,最后也是他将我从污白的雪中刨了出来,为此,他的膝盖差点冻坏了,养了许久,才能跑能跳。”

    “第二次……他差点死了。”江望舒声音里带了几分柔情,“第三次,便是三亚那次。”

    江望舒看向路野,说:“他现在是很幼稚,很无耻,但是,他一直是他。”

    路野明白了,他永远都无法取代段修泽得到这片月光。

    路野终于死心了。

    江望舒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