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杀人与救人？」

    未来渐渐醒转，张开眼睛，眼前人影从模糊转为清楚，是爱佳忧心的脸庞。未来被绑在病床上，不得动弹，只有脖子能动。

    「你骗我！」未来瞪着病床边的爱佳「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跟其他人一样，当我是神经病、是疯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你这个骗子！」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未来别开脸，不再看爱佳。爱佳看着未来一会，失望离开。

    入夜后，爱佳回到家，屋内没人。爱佳往自己房间走，经过弟弟房间时，门扉半掩，音乐声轻轻传出。爱佳轻轻推开门，看见母亲摊在地上，手边三、四瓶空酒瓶散落。

    爱佳走进房间，将全身酒味的母亲扶上床，收拾酒瓶，关掉音响。

    「爱伦？」爱佳母亲悠悠甦醒，却见是爱佳，有些失落，撑起身，打了几个酒嗝「……你回来啦」

    「爸还没回来？」爱佳替母亲拉好被子，爱佳母嗤之以鼻「他——哼？他心里还有这个家吗？现在不知道跟哪个小三在什么地方鬼混呢，那个男人……混帐……酒，我的酒呢？」

    爱佳母寻找酒瓶，爱佳抽走母亲手中的酒瓶「你已经喝很多，不要再喝了。」

    「你不懂……我、嗝！我什么都没了，青春、名气，我好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放弃工作嫁给你爸？那种男人、那男人根本不是东西……。」爱佳母亲推开爱佳「爱伦……我的宝贝儿子……我的乖儿子……不在了，爱伦……都是你，要是你这个姊姊有好好照顾他，他也不会，呜……。」

    爱佳哀伤地看着只在乎父亲、掛心弟弟的母亲。母亲心中没有她，一点也没有，就算她做得再多再好，也比不上死去的弟弟……。

    「妈好想你，你知道mama有多想你吗？你走了以后只剩妈一个，爱伦……」爱佳母亲渐渐沉睡。

    爱佳叹口气，帮母亲拉好被子，捡起酒瓶，整理凌乱的房间。爱佳瀏览弟弟房间内，书架上是关于世界末日、神学、宗教学、生物学、物理化学、人类学、环保、战争等书籍、影片。

    爱佳视线移到书桌，看见桌上姐弟的合照，回忆起与弟弟爱伦交谈……。

    「jiejie，你相信世界末日吗？」爱伦问爱佳，爱佳訕笑「你在说什么？」

    爱伦语重心长「这个世界没有比人类更懂得自我毁灭的动物，明明知道地球资源已经开始枯竭，还是继续开发、浪费使用，就像想从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绵羊身上榨出油一样，事实摆在眼前，温室效应、圣婴现象、南极上空臭氧层破洞、北极冰山融化、全球海平面上升，人类还是一边说要提倡环保一边继续浪费资源，这不是很矛盾吗？说要为后代子孙留一片净土，却不断在做会让子孙付出代价的事，如果地球是人，人类就是癌细胞，藏在地球的身体里，利用科技侵入地球的血管没有节制地吸收养分不断繁殖、分裂、扩散、移转，终于有一天，地球发病，磅！地震、海啸、冰河时期，世界末日。说不定还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就像车诺比事件……。」

    「不要说那么可怕的事，我不要听」爱佳皱眉不耐，爱伦却露出诡譎的笑容「对付癌细胞只有一种方法，趁它还小的时候，割掉。要是晚了，等它变大，就得先做化疗稳定它，等它缩小到一定的程度再割掉，不管怎么样，最后都是割掉……」

    爱佳从回忆回神，拉开书桌抽屉，抽出放在里头的书。抽屉底板，露出15世纪超现实画家波希的《地狱图》。爱佳凝视底板上的骇人画作，陷入沉思。

    电铃声响，爱佳回神，将书放回抽屉，关好，离开弟弟的房间应门。

    爱佳开门，狄伦站在门外，爱佳质问「有什么事？」

    「这是你最爱吃的布朗尼。」狄伦提起甜点礼盒，爱佳转身走向客厅，狄伦走进屋里，关门。狄伦转进厨房，煮了咖啡、放妥爱佳需要的两颗奶油球、一包糖，将切好的布朗尼装盘，端到她面前。

    「这算什么？」爱佳见状，紧抿的嘴角松动，仍然故作生气。

    「赔罪。」狄伦移坐到她身边，双手奉上布朗尼，爱佳好气又好笑地睞他一眼，接下「……神经。」

    「真的不能把他交给我？」狄伦探问，爱佳慍怒「我们一定要为他的事情吵架吗？我不想跟你吵。」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狄伦坚持，爱佳辩解「未来不是末日教徒，他只是一个夸大妄想症患者。」

    「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说他认识那个杀手，还说出她的名字。」狄伦反驳，爱佳却质疑「他也说出我和你的名字，连我弟……算了。也许他调查过我们的资料，也许是他乱掰，想引人注意。」

    「他是关键人物，爱佳，兇手目前行踪成谜，另外一个伤势太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清醒。」狄伦还是拼命劝说「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要跟你作对或不尊重你的工作，只是案情陷入胶着，这次是新城石油董事长遇害，下次呢？别忘了兇手最先开始的目标是总理——难保她不会回头行刺总理。现在只有他能提供线索，如果他真的认识兇手？」

    爱佳不发一语，吃起手中的布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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